鑽出來的家夥手裡提著一隻書包,表情是和他如出一轍的畏懼,小腿直發抖,不過硬是強撐著擋在了他的前麵,隨後哆哆嗦嗦往前驅趕一般揮了揮書包。
“走、快走……求你了,乖、乖狗狗,快離開這裡,去,去。”
吉娃娃:“……”
我妻善逸:“……”
小動物天生就懂得什麼叫做欺軟怕硬,更是分辨得出對麵究竟怕不怕他,於是原本隻盯著我妻善逸的吉娃娃微微轉了個方向,將突然跑出來的這個棕發少年也納入了攻擊範圍,伏底身子,犬齒外露,凶狠地低吼起來。
“汪汪!”
強撐著揮舞書包驅趕的棕發少年頓時一個激靈,拎在手裡的書包“撲通”就掉在了地上,自己也“咕咚”咽了口口水,很明顯地露了怯,一步一步後退起來,隻有嘴上還強撐著,磕磕巴巴開口:
“去,去,彆、彆過來了……哇啊!”
退著退著,後背就撞上了似曾相識的一堵牆,沢田綱吉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和旁邊被吉娃娃嚇地縮成個球的金發同齡人成了對難兄難弟。
“……”
我妻善逸連哭都顧不上了,掛著淚珠一臉震驚地看過去,隨後對麵也欲哭無淚地回望,兩張臉上掛著似曾相識的恐懼,就這麼麵麵相覷地對視起來。
“雖、雖然我很感謝你過來救我……”
我妻善逸的表情逐漸變得困惑起來:
“但是你怎麼連吉娃娃也害怕啊!這可是小型犬啊!吉娃娃!這麼小的狗你為什麼也會害怕啊!”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此刻也顧不上逐漸逼近的“惡犬”,同樣露出一臉震驚:
“你為什麼還會指責我怕吉娃娃?你自己不是也害怕到坐在這裡了?我們兩個半斤八兩吧?!”
“那是因為我知道我自己很沒用啊!”
我妻善逸理直氣壯回道:
“我就是什麼也做不到,什麼都很害怕,沒有什麼用處的一個家夥,害怕吉娃娃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也是啊!”
沢田綱吉立刻麵色肅穆起來,他好像發現了同類,就算惡犬在旁,眼睛裡也浮現了點點的閃光:
“我,我也是!我的外號還叫做‘廢柴綱’,以前是大家公認的廢柴來著!”
“……”
金色的眼睛和棕色的眼睛對視,兩雙眼睛裡同時浮現出了濃濃的心酸和理解,如果不是恐怖的吉娃娃就在旁邊,感覺找到知己的倆人估計就要這麼相見恨晚地聊起來——這年頭,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廢的人可不容易啊!
然而,就算再因為遇見知己而激動,旁邊的恐怖威脅也絲毫不減,頓覺自己被忽視了的吉娃娃感到一陣憤怒,衝著一金一棕兩隻團子“汪汪”叫了兩聲。
倆人同時一個激靈,一起扭頭驚恐地看向了可怕的“地獄惡犬”。
凶狠的吉娃娃又逼近了一步,滿嘴的小尖牙露出來,看樣子是在挑選究竟啃哪塊肉一口,不過就在它衝著兩個獵物下嘴的前一瞬,一聲“ciao”突然從倆人頭頂的圍牆傳出,剛剛還凶狠無比的吉娃娃頓時就夾起了尾巴,果斷溜回了自己的狗窩,不出聲了。
“蠢綱,怎麼回家這麼晚?”
剛剛的聲音繼續說道:
“奈奈媽媽的晚飯都做好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沢田綱吉頓時驚喜地叫了一聲“reborn”,我妻善逸跟著抬頭看去,赫然發現圍牆上方突然站了一個帶了頂黑禮帽的二頭身小嬰兒,此時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得,得救了?”
我妻善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整個人像泄了氣一樣癱軟了下去。
“嚇死我了……吉娃娃真是好可怕啊。”
旁邊的沢田綱吉一臉認同得跟著點了點頭。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圍牆上的小嬰兒分明表情一點兒沒變,但冥冥中,卻硬是透出了一股無語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