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姝婧第一次遇到李清霽, 是她大一的時候。
當時她考上了和哥哥一樣的大學，入學的時候，哥哥帶她去吃飯, 同行的還有他的兩個室友, 其中一個就是李清霽。
說是室友，其實李清霽幾乎不在學校住，他住在自己家裡，上、下課司機接送, 偶爾自己開車。
何姝婧家庭條件不錯, 從小不缺錢, 上大學父母給的生活費也很高。
因為家裡有錢, 長得又好, 她從未自卑過, 直到……因為哥哥走進了李清霽那個圈子。
那時她才知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們家跟李清霽相比, 可能連小康都不算。
表麵上，她還是熱情開朗, 遇到江瑤那樣的大小姐她也好像不曾退卻。
但她的自卑是藏在心裡的, 尤其碰上跟李清霽有關的事。
因為哥哥的緣故, 她確實跟他走得比彆的女生近。
大部分人會慕強，她也不能免俗，但她從未有過自己能跟他在一起的心思。
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偶像劇的劇情在李清霽身上沒有效果，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要什麼，他會不帶任何感情地審視一切東西。
沒有用的人和事, 到不了他身邊。
所以麵對這樣的人，還喜歡上他，會非常受傷。
當然，她也從未見過他跟什麼女孩子走近過，感情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就是可有可無。
所以即便後來知道他真的和另一個人領了證，她心裡也沒多少波瀾。
隻想著，那個女生，幸運，但也可憐。
可今晚……
何姝婧看著不遠處的男女，怔愣在原地。
他微微俯下身，不避諱也不客氣地吻了坐在高腳凳上的女人。
這個距離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她能看到他臉上帶著的笑意，也能看到他抱她下來的時候，眼底那點溫柔。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李清霽。
好像褪去了冷冰冰的外表，有了血肉，也有了感情。
何姝婧倏地收回了視線，轉身往外走去。
“欸，姝婧，去哪啊？”陸楓正好慢悠悠地走過來。
何姝婧笑了下：“沒什麼事了，我先回去了。”
陸楓：“你不再玩一會啊？”
“不了。”
陸楓：“行吧……對了，看到李清霽了沒，怎麼一下就不見了。”
何姝婧：“就在吧台那邊。”
“噢，那我們過去找他了。”
“嗯。”
陸楓和陳季明等人往裡走去，沒走一會，也就看到李清霽和江奈。
陸楓：“正找你們呢。”
李清霽：“我們先走了。”
“啊？你們也這麼快走啊。”
李清霽嗯了聲，徑直拉著江奈往外走去，江奈急急回頭道，“陸楓，林慧在舞台下麵玩，你進去找找她。”
陸楓：“好好，我知道了。”
——
李清霽拉著江奈到了車旁，把鑰匙丟給了一旁等候著的代駕。
坐上車後，江奈才想起，今晚自己根本沒有喝酒。
“我可以開車。”
李清霽：“沒事，坐著吧，不用你開。”
“喔……”
代駕驅車開上了馬路，兩人坐在車後座，也沒再說什麼話。
但她的右手一直在他手心。
他的手掌很大，完全可以包裹住她的，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手背、手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搓，又在她指腹上滑過，引起一陣酥麻。
江奈忍不住側眸看他，此時他手上做著旖旎的動作，臉上神色卻是清冷淡然，讓人完全想不到，此時他們趕著回家，究竟是為了什麼……
越是矛盾，越讓人臉紅心跳。
江奈微微縮回手，輕呼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車庫裡。
代駕收了錢，客客氣氣地離開了。
兩人走到電梯旁，進電梯、上樓，全程，他們都很淡定。
但江奈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然，在進門的瞬間，他便把她撈了過去，咬住唇、探入，繼續著酒吧裡的未完成。
“衣，衣服……”
春季外套掉落，江奈的裡麵是件薄襯衣。
襯衣扣子不好解開，他動作強橫，她聽到了紐扣蹦掉的聲音。
李清霽直接將她攔腰抱起，也沒耐心走到主臥去，坐到沙發上，再將她放坐在腿上。
“壞了就壞了。”他看著她早已經沒了口紅的唇，眼神格外暗。
江奈搭著他的肩，穿著裙子的狀態能讓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大腿肌肉的線條和溫熱的觸感。
她微微揪緊了他的衣服，嗓子發乾。
“……又不是你的，當然壞了就壞了。”
他似是笑了下：“賠給你行了吧？”
實際上，江奈很多衣服都是陳敏準備的，陳敏準備的當然也就相當於是李清霽買的了。
她分明是知道這點的……
但可能是此時場景的緣故，她身是黏的，心也是，故意跟他對著乾。
“怎麼賠我，我要一模一樣的。”
“去買一模一樣的。”
江奈輕哼了聲，似帶嘲諷：“你親自買？”
李清霽潮熱的呼吸在她脖頸上遊離，這會的脾氣竟好得要命，縱容著應聲：“行，你告訴我在哪買。”
身上滑得像塊豆腐，扣子崩壞的襯衣根本掛不住。
屬於男人的呼吸進陷，氣勢洶洶。
難以掙脫的桎梏讓她的理智逐漸崩盤，她一麵命令自己留住理智，一麵又難以自抑地沉溺其中。
她終於不得不承認，跟李清霽做這件事，除了疼，還有她根本難以抵抗的歡愉……
這種歡愉會讓她害怕，因為過於觸目驚心的東西反而讓人貪戀。
她不太想那麼貪戀李清霽。
人性如此，男女之間床上那點事，熱情總會消退。
他興許消退了便消退了。
可她不行，她了解自己，如若實在沉浸，會過分牽連感情，難以自拔……
——
江奈以為，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隨便來一陣風就能吹散了，根本記不住。
沒想到第二天，李清霽真的拉著她起來，要帶她去商場。
可她昨晚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過真讓他陪著去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