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 是沒有這個機會了。”鬱舜眸光微動:“郡主是如何識得解藥的?”
巫蠱之毒的解藥,本身就是劇毒。
能調配出解藥來的醫者不多, 即便是真的調配出了, 也未必敢用。
僅三日,觀陸青淮這模樣,似是早在前兩日就已解了毒。
那就是校場點兵當日便已解了毒, 也就是說,溫月聲當日離了校場, 就讓陸青淮服下了解藥。
溫月聲聞言道:“還得多謝太子身邊的人告知。”
鬱舜微怔。
她目光與他對上,聲色冷淡地道:“泰蘭。”
鬱舜身後的泰蘭神色大變。
那個擅巫蠱之毒的將士,是他攻打昊周旁一個小國時俘虜的。
對方下手極狠,而且往往令人防不勝防。
他將對方擒住後,卻也中了巫蠱之毒。
後來那人被太子降服,便給了他解藥。
所以他是曾中過這巫蠱之毒的。
可是……
這已經是半年多前的事了。
溫月聲是如何得知的?
鬱舜看著她,許久, 方才輕笑了瞬。
兩次交鋒, 均未取得優勢。
他欲開口說些什麼,身後的長隨卻附身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狩獵將要開始,他得同大徽皇帝一起添些彩頭,不能久留。
他離開後,陸青淮扶著腰,看向溫月聲:“我聽說這老……太子想要求娶你?”
他掃了眼鬱舜離開的方向, 沉聲道:“鬱舜這人,狼子野心。”
“如今雖短暫求和,但我始終覺得,他亡我大徽之心不死。”陸青淮鎮守邊疆多年,對昊周和這位手段狠辣的太子也算了解。
他眼眸閃爍, 認真地看向溫月聲道:“此人並非良配。”
以前他同思寧郡主不相熟,但這次她救了他的性命,他認這個情。
他雖不知昊周和親的目的是什麼,但短時間內能停戰休養生息,於大徽而言是一件好事,但那位去與昊周和親的女子……就未必了。
溫月聲淡聲道:“我於他無意。”
她隻會殺人,不會愛人。
陸青淮到底重傷未愈,身體支撐不住太久,先行離開了狩獵場。
他走後,章玉麟作為新任武官,必然是要參與這次狩獵的,隻他在走之前,將消息告知了溫月聲。
“周大人那邊傳來消息,孫氏‘病逝’了。”
溫月聲不置可否。
章玉麟離開後,她帶著穀雨去了皇家狩獵場的行宮中。
她今天來這裡,就是來見一個人的。
行宮建得較遠,在皇家狩獵場的背麵。
此刻狩獵剛開始,通往行宮的路上格外安靜,也不見什麼人。
除了溫月聲和穀雨外,就是給他們引路的宮人。
因這裡也屬於狩獵場的範圍,是以路上偶爾還能見到跑跑跳跳的兔子或者山雞。
山林之內,樹木高大,花繁葉茂。
溫月聲著一身青色衣袍,穿行在了這山林間,神色冷淡。
若非此處不是皇家狩獵場的話,倒頗有幾分山間清修的意思。
然走了大半,溫月聲驟然停住了腳步。
她身後的穀雨微愣,問道:“郡主,怎麼了?”
她朝著溫月聲看的方向看去,見到的隻有鬱鬱蔥蔥的叢林,隻不知為何,周圍十分安靜,剛才一路上看見的小兔子、山雞之類的獵物都不見了。
“救命、救命……啊!”遠處突然響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那聲音出現的瞬間,穀雨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她麵色微變。
下一刻,就看見那繁茂的山林間,跑出來了一個人。
一個身上的衣服破碎,腳上鞋子掉了一隻,左臂之上血肉模糊,連帶著那隻沒穿鞋的右腿之上,也是鮮血淋漓的女人。
她渾身是血,神色驚恐,那條已經接近於廢掉的右腿,根本用不上任何的力氣,可她卻還是鉚足了勁,不顧一切地往前跑。
她麵色驚懼,額頭也磕得青腫,那種驚慌絕望的模樣,就好似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著她一般。
這人出現得太過突然,穀雨還未能反應過來,卻忽見那女子背後出現了一隻龐然大物……
“啪!”那東西出現的瞬間,將那個給他們領路的宮人嚇得腿都軟了。
他跌坐在了地上,背上的弓箭和箭矢散落了一地。
這弓箭是準備給溫月聲的,皇室中人皆有,隻是她一直沒有用過。
宮人驚叫出聲:“大、大蟲!”
那女人身後跟著的,赫然是一頭身型龐大,毛色金黃,渾身布滿黑色橫紋的巨虎!
“吼——”這凶獸那雙利爪上,滿是血跡,身上的毛也沾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