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 88 章 令天下之人信服,手段果……(2 / 2)

女配她一心禮佛 元餘 15576 字 9個月前

在場的官員,皆是呼吸一窒。

有人反應過來,猛地抬頭看向了馬閣老。

這一眼,對上的就是馬閣老複雜難耐的眼神。

她的意思是!

從上朝開始審理這件事情開始,馬懷有就被押在殿外,聽著滿殿的人商討怎麼處置他。

最重要的是!

他親耳聽到了他父親為求自保,要求皇帝處決他。

殿內的許多人反應過來,皆是神色複雜。

王進之到底沒忍住,低聲道:“儲君人選中,確實是無人可以比擬。”

沒有證據,她就創造證據。

馬閣老是能沉得住氣,並且還能遊刃有餘。

可馬懷有呢?

他若是能有其父的這般心性和能耐的話,也不至於會這般急躁,禦史大夫的位置還沒定下,就急匆匆地跑到了溫月聲的麵前去鬨了。

他修煉的功夫還不到家,更做不到在死亡威脅時,無動於衷。

滿殿安靜,馬懷有被押到了殿前,他那雙陰戾的眼,就這麼筆直而又死氣沉沉地,盯著自己的父親。

溫月聲抬手,示意將士拿掉那堵住他嘴的東西。

在滿殿詭異的氣氛中,唯有她聲色冷淡如常:“現在,馬大人可以為自己爭辯了。”

靜。

馬懷有嘴裡的東西被拿走的瞬間,他直接轉向殿上的皇帝,高聲道:

“皇上,臣冤枉!”

這般多的證據擺在眼前,他竟還有臉喊冤枉。

不待周圍的人反應過來,馬懷有已經毫不猶豫地喊出了第二句話:

“這些事情,皆是我父親馬逾讓我做的!”

大殿內一片死寂。

馬閣老驟然閉上了眼睛。

他能夠對整個局麵都有所控製,卻唯獨控製不了的,就是他自己養出來的兒子。

養蠱之人,必遭受蠱吞噬。

眼下亦然。

忠勇侯譏聲道:“這等時候,倒是看出來是父子了。”

一個大義滅親,一個禍水東引。

果然什麼樣的爹便能養出什麼樣的兒子,馬閣老讓誅殺馬懷有時有多果決,這會馬懷有賣爹就有多毫不猶豫。

“皇上!罪臣不過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如何能夠有著這般大的本事!且將那些身上種了蠱蟲的女人,送到了那些大人府中的事,本來就是馬逾籠絡權臣的一種手段。”

“皇上如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馬家上下都隻聽馬逾的話,罪臣一個算不得多受寵的次子,如何能夠越過了馬逾去做這些事!?”

“依照諸位大人對馬逾的了解,他會是那種任由著眼皮子底下有他不許的事發生,且一做就是好多年的人嗎?”馬懷有麵色已經竭儘瘋狂。

隻因他確實是按照馬逾的吩咐去做事,可如今憑什麼要他一個人來抗這個罪責?

馬逾要用他的性命去換自己的仕途?嗬,他做夢。

他既是不願意救他,那他們乾脆便一起死。

這不是馬逾一直教他的做人道理嗎?

“所有的事,均是在馬逾的指示下為之!渭陽王身上的蠱毒,更是馬逾多年所得的最大心血!”

“還請皇上明察,給渭陽王的蠱毒,隻不過是第一步,而馬逾的最終目的,可不在此處。”

最後這一句話一出,殿內眾人已是變了臉色。

殘害王爺尚且不夠,他的意思是,馬逾還想要做更多的更大的事?

這話一出,幾乎就是不給自己,不給馬逾留下任何餘地了。

今日之事會這般收場,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可他是馬逾的親生兒子,他的證詞,也不能說完全不能夠信任。

被自己養大的兒子反咬一口,馬逾更是百口莫辯。

而這樁事情,本就觸動了皇帝的底線。

如果馬懷有沒跳出來,或許馬逾還會有一線生機,事到如今,就隻是父子兩一起死而已。

皇帝發怒,命人將馬家父子一並押入了天牢之中,擇日處斬。

另,牽涉到了這樁事情裡,替馬懷有辦事,送女人的唐禦史,亦是死罪一條。

隻一個早上,朝中便再次折損了一名內閣閣老,一個翰林學士,下朝之時,所有的官員皆有些戚戚然。

尤其是看了這麼一出父子相向的場麵,這會很多人,已經是情緒格外複雜。

唯嚴偉在下朝之後,匆匆離開。

雖說可能也問不出點什麼,但他始終覺得,這樁事情背後,還有他人身影。

趁著眼下處斬的時日未定下,他想再去見馬閣老一麵。

但這件事情的發展,到底是沒有按照嚴偉所預料的一般。

馬閣老入獄之後,是一句話都不願說。

和此前嚴偉所審理的任何人都不同,這位閣老,當真做到了不置一詞。

甚至到了入獄的第三日,嚴偉審問結束後,到家沒多久,就收到了馬閣老撞牆身亡的消息。

馬逾這一輩子,是當真做到了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最荒唐的,還得是馬懷有。

馬逾死後,他竟是又推翻了自己的說辭,說一切都跟馬逾無關,是他惱恨父親不幫他,刻意構陷。

他甚至還在牢中鬨騰不休,要求去皇上麵前,還馬逾一個清白。

皇帝他是沒見到,他隻見到了麵無表情的溫月聲,還有送他上路的劊子手。

到死,他都沒再能說出一句彆的不是。

馬懷有被當街斬首。

馬逾自儘身亡。

那溫尋卻也沒占到任何好處。

他原以為那日大理寺少卿找他,是有人刻意構陷,甚至在去大理寺之前,他都還覺得是馬懷有栽贓他。

直到入了大理寺,見到了大理寺手中的證據。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陳氏確實背著他,跟自家娘家兄弟合作,同地下錢莊一並放了印子錢。

雖涉及的數目,比起那些此前被溫月聲處理了的貪官汙吏少了許多,不足上萬兩。

但證據確鑿,溫尋亦是丟了官聲。

陳氏那個娘家兄弟被捕入獄時,將所有的罪責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陳氏依舊受到了重責。

在京中貴婦裡,倒也算得上是頭一份了。

溫尋名譽掃地的同時,自不可能再有任何出任禦史大夫的可能。

而此番之後,禦史大夫的位置仍未定下,京中學子當中,卻頗有怨言。

這般影響,甚至還擴散到了大徽的眾多書院中。

原因無他,科考在即,朝中卻接連出事。

如若出事的是旁人也就罷了,可從孫明遠,到孔瑞,到這些時日的馬逾。

這些人每個都同科考息息相關。

孫明遠所犯下的事本就罪大惡極,後又有禮部及孔瑞在春闈之前爆出的事,到了馬逾身上。

他原本是春闈新定下的主考官。

眼下又出差池。

所謂可一可二不可三。

朝堂官員,尤其涉及到了科考的一眾官員,竟是這般汙濁不堪。

如何能夠令人信服!?

尤其是在幾次事件裡麵,備受壓迫的寒門學子,在這寒冬臘月裡,越想越是心酸。

先後共計有幾十名學子,以詩詞嘲諷之,後又有新任禮部官員遭到了底下舉子的質疑。

接連種種,俱是讓如今本就千瘡百孔的朝堂,更是風雨飄搖。

學生學子,乃是國之根本。

三次生事,鬨得朝堂顏麵儘失,禮部更是喪失了學子的信任。

皇帝心情自不可能有多好。

以至於連日以來早朝氛圍都尤為壓抑,臨近除夕佳節,反倒沒了半點慶賀佳節的意思。

這般情況下,禦史大夫的人選,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早朝之上,皇帝開口,問及禦史大夫一位的事,底下鬨哄哄地商討了半天,但給出的建議,都未能夠讓皇帝滿意。

氣氛沉鬱中,晏陵緩步站了出來。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他緩緩道:“前有貪官汙吏混亂朝綱,後有春闈主考官連連出事,究其根本,不在於某個人,而在於朝中風氣。”

周圍安靜了下來,滿殿之內,隻餘他一個人的嗓音。

“如今隻立禦史大夫,恐不能令天下百姓及學子信服。”晏陵微頓,隨後冷聲道:

“當立禦史監察官,持皇上親令,監察百官!”

“上監守文武百官,下督行各州州府,隻授令於聖上,掌貪官汙吏者生殺大權。”

他這話落下,滿殿臣子,皆是麵麵相覷。

能有這般魄力,並且還可以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如今還有著令人信服的名聲的,放眼朝中,確實是有一人……

瞬間,無數目光落在了那紅色團紋官袍,著一身彆致的女子樣式衣裙的人身上。

就連皇帝亦是。

滿殿沉默中,皇帝的目光微頓,隨後落在了溫月聲的身上。

“思寧。”皇帝喚她名號,意有所指地道:“你覺得,何人才能夠擔任這個職責?”

溫月聲聞言,聲色冷淡地道:“自是能令天下之人信服,手段果決,能斬殺一切汙濁之人。”

皇帝若有所覺,目光從她的身上,落到了晏陵身上。

還未等皇帝細想,便聽溫月聲理所當然地道:“臣以為,再沒有比王進之王大學士更適合此位的人選了。”

王進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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