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第 114 章 對吧父親?(二合一)……(2 / 2)

女配她一心禮佛 元餘 15770 字 9個月前

他聽著周圍的人說皇太女之事,又見著一些從前與他,與蕭繼有關的官員落馬。

當日看著溫月聲站在了他麵前時,那種不真實的虛幻感,終是落到了實處。

那個他從前看不上,隻知道討好和愛慕他的思寧郡主,真正地成為了一國之主。

她不光站到了從前他渴望不可及的位置上,且還在最後,將他的尊嚴和所有,踩成了碎片。

落入這般潦草的境遇,等待著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他所感觸得到的痛苦,幾乎是多年累積都抵達不到的程度。

也是到得這般境遇,他才清楚,從前溫月聲所經曆的,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折磨。

越是想,他心底便越是沉鬱。

他有時在想,若能夠有機會回到了從前,他是會待溫月聲好些,還是趁著她羽翼未滿,便將其徹底扼殺。

……如若沒有她,或許他也不必潦倒到了這般境遇。

但這一切皆是空談,莫說回到從前,他如今就是連帶著想要見溫月聲一麵,都是不能。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女,而蕭縉,不過是個將要帶著滿身汙名死去的死囚。

一連多日,隻有他在這裡備受煎熬。

直到昨夜,他看見獄卒將整個大理寺牢獄之中清掃了一遍,那股縈繞在了身側的惡臭之味,皆是被清理掉。

他心中隱隱有所感覺,卻又不敢深想。

以至於今日一整天,蕭縉都在盯著牢獄內唯一的一道口子,從那道口子裡透出來的光,逐步推算著時辰。

那道光最盛的時候,大理寺的門被人打開了。

溫月聲來大理寺,身邊未帶任何人。

當她真正地站在了這牢獄之中時,蕭縉看到了她那身玄黑色的裙裝,還有衣裙上張牙舞爪的龍。

那金色的龍,近乎刺瞎了他的眼。

他靜看了許久,目光終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雲泥之彆,便是在說如今的他和她。

“皇太女。”大理寺的官員上前向溫月聲行禮,一開口,便叫蕭縉清醒了過來。

皇太女。

世事可笑,鬥轉隻在一瞬之間。

如今溫月聲才是天潢貴胄。

他見大理寺官員領著溫月聲往裡麵的牢房中走去。

蕭縉知曉,裡麵關著的是溫尋和溫玉若,還有鎮國公的其他人。

他見著她從麵前走過,她目光冷淡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好像是當年她還在公主府內,一切都還沒改變時。

那天他去見溫玉若,她剛剛被溫尋解了禁閉,說要拆了院中的花架秋千時,她便是如此。

不帶任何情緒,眼眸冰冷,徑直與他擦身而過。

時至今日,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可當下早已非如今,他淪為階下囚,更不會讓她多看一眼。

蕭縉看著她將要從身邊走過,他到底是忍耐不住,開口道:“思寧。”

溫月聲停住了腳步,那雙冷淡沒有情緒的眼眸,終是落在了蕭縉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蕭縉腦海中閃過了萬般思緒,可就在這一刻,在她望過來的瞬間。

他看見了她目光冷沉,沒有絲毫的情緒,突然就想要知道,這麼久以來,她到底愛過他沒有。

他不知道這般卑劣的心思從何而起,但卻成為了如今他最想要明晰的事。

所以在溫月聲看過來的瞬間,他聲音嘶啞地道:“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可玉若是無辜的。”他眼眸深邃,一如當年一心疼寵溫玉若的時候:“太女可否高抬貴手,放過玉若。”

他緊盯著她的麵容,半點不敢放鬆,隻想要看她麵上的表情出現些許的裂痕。

可他想多了,從始至終,溫月聲的麵上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不死心,複又道:“這牢獄裡實在是潮濕,她身子羸弱,你到底是她的姐姐……”

他太清楚從前的溫月聲最為厭惡什麼話了,所以他故意在她麵前提溫玉若,毫不遮掩他對於溫玉若的偏寵。

若是換了從前,溫月聲聽到這樣的話,會痛苦,會難受,會生氣,但唯獨就是不會對他如何。

而麵前的人,在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卻是道:“是嗎?”

她麵上冷淡,帶著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冷酷,冷聲道:“所以她轉投入魏蘅之的懷抱,求著魏蘅之在流放時,多多庇護她,也是你的謀劃了?”

蕭縉的麵容,近乎是瞬間沉了下去。

當下那瞬間,他想要看見溫月聲所出現的情緒,俱是全部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他額上的青筋暴跳,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溫月聲,高聲道:“你說什麼!?”

魏蘅之在他身邊多年,是他最親近之人。

溫玉若與他同床共枕多日,在一切倒塌之前的那個晚上,她還口口聲聲地說著愛她。

而現在,他還沒死,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投入了魏蘅之的懷抱?

知曉這件事情,近乎讓這幾日心情沉鬱的蕭縉,當場發了瘋。

跟在了溫月聲身邊的大理寺官員會意,看向蕭縉,淡聲道:“前幾日裡,魏公子特地用自己留下的全部身家,換得跟溫小姐一個牢房。”

“昨日還用那筆銀錢,差遣了牢中獄卒,將牢房清理乾淨,為他們二人清理出一個乾淨的房間,用以成就好事。”

皇帝所下的最後一道聖旨中,鎮國公、皇後和蕭縉三人處死,其餘人流放三千裡。

鎮國公這樣簪纓世家,魏蘅之手裡有些藏匿起來的財物,倒也實屬正常。

牢中的事,獄卒稟報給了嚴偉,嚴偉又報給了晏陵。

晏陵隻說成全他們。

獄卒便拿了魏蘅之的銀錢,幫他們在這牢房中拜了個堂。

可笑蕭縉從昨日開始,還以為是溫月聲要來獄中,他們才會這般清掃打整。

看著獄卒們搬運一些紅色的東西,壓根沒往心裡去。

如今卻是得知,他那側妃在他還沒死之前,就已經躺在了他人身下。

劇烈情緒的衝擊之下,蕭縉近乎將一口牙咬碎,他隻覺得心口處生疼,活像是被人生刮了一樣。

他抬眸,隻看得見溫月聲居高臨下地站在了眼前,日光落在了她的衣裙之上,越發顯得那一身耀眼的金龍璀璨生輝。

他聽她冷聲道:“她所做的事,便跟你從前無任何的區彆,你這就受不了了?”

他覺得頭暈目眩,近乎喘不過氣。

溫月聲已經移開了目光,同旁邊的官員道:“既是如此,便將他的牢房,移至魏蘅之、溫玉若旁邊吧。”

蕭縉驟然抬頭,與她對視,一字一頓地道:“溫月聲,你心底可曾有過我?”

對上的,就是她那冷淡無情的目光:“有你?”

“你配嗎?”

這三個字,溫月聲在皇帝麵前也曾說過,可跟在皇帝麵前不同。

蕭縉近乎是被這三個字撕成了碎片,他看著溫月聲毫不猶豫地抬步離開,所感覺到的,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邊,官員領著溫月聲進入了最後一間牢房。

這裡關押著的,便是溫尋。

跟蕭縉不一樣的是,蕭縉還能有力氣跟溫月聲對峙,而溫尋……

他聽得聲音轉過了頭來,一張臉枯瘦到了極點,瘦骨嶙峋。

在看到了溫月聲之後,他的眼眸近乎是蹭地一下就亮了起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手腳並用,他嗓音嘶啞,仿佛著了火一般,對溫月聲道:“聲兒,水、水!”

自那一日,他見過了英國公後,整整七日裡,牢房中沒有給他送過任何的飯菜或者是水。

他餓得頭腦發昏,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眼前晃著。

如今看見了溫月聲,就跟瞧見了救世主一樣。

在進這間牢房後,那個大理寺的官員便退了出去。

這裡僅有溫月聲跟溫尋兩個人,溫月聲聞言,連動都未動一下。

她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溫尋掙紮嘶吼,然後在他近乎崩潰的時候,淡聲道:“慧怡長公主的死,可跟你有關?”

那溫尋聞言,眼眸劇烈地閃爍。

隻一瞬,他便瘋狂地搖頭。

他不知道溫月聲已經用這個事情給他定了罪,隻拚命地道:“沒有、沒有,你母親是病死的,聲兒!救救我!”

他所說的沒錯,慧怡長公主確實是病死的,隻不過那個病,卻是在誕下溫月聲後一年,看著他日日留宿於京中某處私宅,跟當時已經被他養在了外邊的陳氏,也就是溫玉若的生母,廝混在了一起。

甚至在她重病之時,還將陳氏帶到了公主府中行苟且之事,而生生落下的。

慧怡長公主生產溫月聲時很不順,身體落下了病根。

溫尋知曉她愛自己,且心思敏感,便日日在她跟前做那些事情。

他並非不清楚婦人病都得要好好地將養著,可他當時心中早已經沒了長公主,且多年以來,他心底都有個未宣之於口的隱秘。

那就是在公主府中做低伏小,處處低公主一頭,讓他忍氣吞聲,苟活多年的事。

終於有了機會,他在肆無忌憚地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著一種隱秘的報複快感。

而這些事情,他以為不會有人知道。

畢竟長公主當年,真的是病死的。

卻未料到,溫月聲掌權之後,長公主手底下的一個奴仆,從鄉下入了京城,特地求到了溫月聲麵前,就是為告知她這件事。

溫月聲知曉後,便直接擬定了那一道聖旨。

“聲兒,快給我水,從前的事,都是父親的不對,日後你不希望我打擾你,我就離得遠遠的可好?”溫尋咽了下唾沫,多日未進水米,他整個人猶如撕裂了一般,吞咽都好像是吞刀子一樣,格外痛苦。

這種火燒火燎般的感受,他從未有過。

卻沒想到溫月聲聞言,隻冷聲道:“此前,你不是最為喜歡將人關禁閉嗎?”

溫尋眼眸巨震,他驟然想起來,在溫月聲發生這麼大改變之前,他曾將她關在了房中,不管不問多日。

因著那一次之後,她就好似變了個人,所以溫尋印象極深。

他怎麼都沒想到,就是這一關,便把溫月聲活生生餓死渴死了。

原身終年,未得他任何疼愛,還在他所謂的懲處和偏疼之下,走向了死亡。

陰暗的牢獄之中,溫月聲冷眼看著他,沉聲道:“今日之舉,便將你所有做過的一切,皆還給你。”

“不過是不進水米而已,應當也不難熬。”溫月聲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給你三日。”

“三日後,你若熬得過,我便讓你換一種死法。”

“若熬不過……”她冷淡的眼眸掃向他:“那便是你自己不中用了。”

“你說對吧,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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