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身子又是一顫，像是被嚇住了，反應過來後連連搖頭，哭泣著道：“回稟大當家、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那也就是有恨了。”李道強平淡道。
江玉燕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眼淚流淌，低聲道：“不敢欺瞞大當家，奴婢心中原本是有些恨的。
不過、不過那終究是奴婢的父親、嫡母。
到了寨中，奴婢已經決定跟他們斷絕關係了，也就沒有了恨。”
李道強深深看了一眼，語氣陡然淡漠起來：“你覺得、你能騙過本寨主嗎？”
寂靜的書房中，好似有雷霆震響，讓江玉燕身體僵硬起來。
又像有無窮的海水倒灌，讓空間中充滿了窒息感。
江玉燕臉色發白，幾乎喘不過氣來，瞪大的眼睛滿是畏懼的看眼李道強，隨即就又低下來，重重磕頭道：”奴婢不敢欺瞞大當家，求大當家饒過奴婢。“
李道強眼神中閃過一抹期待，聲語淡漠的沒有絲毫情緒波動，隻有沉重如山的壓力，“你知道欺瞞本寨主的下場嗎？”
“咚！”
“奴婢絕對不敢欺瞞大當家，大當家、奴婢不敢。”
江玉燕連連磕頭，白皙的額頭都開始出血。
李道強如若未見，不疾不徐道：“看來你是要嘴硬了？”
江玉燕樣子委屈無辜的哭著，更加用力地磕頭，卻是不再辯解。
那份無力的委屈無辜，足以讓人看的心疼。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在本寨主麵前說謊話的，沒有幾個。
更何況你一個不會武功的人。
從本寨主第一眼看見你時，就能察覺到你心裡隱藏的恨意、以及野心。”
李道強身體微微前傾，深深看著江玉燕，一絲饒有興趣的笑容泛起，徐徐道：“本來本寨主也不在意，不過見你肯努力，本寨主倒也有些愛才之心。
隻要你肯說實話，表現出你自己的價值，本寨主可以培養你成長。
到時候，什麼仇恨、野心，你都可以去實現。
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說吧。”
江玉燕仍在繼續磕著頭，身子也在不斷顫抖著。
心、同樣如此。
被看穿了！
一股恐慌油然而生，聽完那番話，又有些希望湧起。
坦白就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嗎？
本能的，就想要開口承認。
可到了嘴邊，卻又遲疑了。
真的是如此嗎？
堂堂黑龍寨大當家，天下間一等一的大人物，會這麼有耐心的浪費時間口水跟她一個卑賤丫鬟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讓她坦白？
那一句句淡漠的話在心裡清晰浮現，莫名的，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承認。
死都不要承認。
她弄不清前麵那個威震天下的存在，究竟是怎麼想的？
但她就是有種感覺，死不承認、也許就是好的。
可不承認，都被看穿了，她一個丫鬟，簡直就是十死無生。
越想、越是恐慌。
她不想死。
可是
短短兩息時間，紛亂的思緒不受控製。
沒聽到李道強的不耐開口，反而還頗有耐心一樣，江玉燕一咬牙，緊緊抿著唇，重重將頭磕下去。
“砰！”
一聲清晰的撞擊聲，江玉燕額頭血液流淌，人直接昏了過去。
李道強微微錯愕，隨即笑了。
還真是、有點出乎意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