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說,這是什麼神仙母女情。其實我不太關注這些參賽選手的,但我生生被姐姐洗腦成了姚詩雲的路人粉,明明我連姚詩雲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青青子衿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坐直幾分,麵上還冷靜著,心裡已經嗷嗷嗷叫了個不停。
賺了賺了,賺大發了。
他這個視頻要是不出圈,還有誰能出圈!
***
會場另一頭。
比賽已經進行到了下午。
姚詩雲裁剪好所有布料,開始進行初步縫製。她坐在縫紉機前,剛要踩動踏板,忽而聽到左邊那個選手區域傳來一道被刻意壓抑住的尖叫聲。
每個選手的區域都是用泡沫板隔開的,不是特彆隔音,這尖叫聲使得姚詩雲停下手中動作,抬起了頭。
但稍等片刻,除了剛才那短促的尖叫外,再也沒有多餘的動靜。
岑今歌現在很崩潰。
主辦方會給每個選手都配置一個助手,主要是幫選手們處理一些比較簡單的事情。
岑今歌自然也有助手。
但就在剛剛,她的助手幫她熨平布料時,因為電路突然出現故障,助手就蹲下來檢查電路,結果就在助手檢查的時候,忘記把放在布料上的熨鬥拿開了,等岑今歌聞到隱隱的焦味回過頭,才發現布料居然被熨鬥燙穿了。
助手嚇得連連道歉,岑今歌搖頭沒說什麼,強忍著眼淚。
“那個,岑老師,你還有多餘的布料嗎?”助手小聲問道。
有些設計師,擔心自己在製作衣服的時候會出現問題,往往會多準備一套材料,以備不時之需;但也有些設計師,在這方麵比較隨性,覺得一套材料就已經夠用了。
岑今歌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
如果條件允許,她也會選擇多備一套材料,但助手熨壞的這塊布,是她置辦的最貴的材料,一匹就有上萬塊錢。
她的手頭太拮據了,準備這一匹布料就耗光了她大半積蓄,實在有心無力。
“啊,這麼貴……”助手臉色一白,“岑老師,我會賠給你的。”
“這不是錢的問題。”
岑今歌咬了咬唇,心口堵得慌。
很快,副會長和負責人聞訊趕來。
就連電視台的記者也都架著相機迅速趕到。
那個助手被副院長狠狠批評了一頓,可對於岑今歌的問題,負責人也是有心無力:“我們現在派人去倉庫那邊查看了,如果有庫存的話,會馬上調來給你。”
但是……
這可能性並不大。
再說了,岑今歌這塊布料,是已經處理過的。
單是為了處理布料,她就花了一周的時間。
岑今歌在牆邊沒說話,右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
她的腦子現在非常混亂。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完不成作品就是完不成作品。比賽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意外而改期,可她無比需要這個機會。
隻要能在這場比賽裡獲得前十名,她就能立馬在公司裡轉正,起步薪水還能比其他同事高上兩三千。這筆錢對一些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對於家裡有病人要治療的她來說,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可岑今歌又不知道該怪誰。
這是一場意外。
沒有人會希望它發生。
就在岑今歌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要在鏡頭前崩潰痛哭時——
虛掩著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副會長拉開了門,瞧見來人,有些詫異:“你怎麼過來了?”
“我在隔壁房間聽到這邊有很多動靜,所以想過來看看。”姚詩雲的目光在這不大的房間裡流轉著,最後定格在了岑今歌身上,“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岑今歌眨了眨眼。
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我……”
“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姚詩雲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走了進來,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岑今歌麵前,視線又打量了屋子一圈。
這一次,沒有其他人的遮擋,她總算看清了屋子裡的所有情況。
燙衣板上,那塊被直接燙穿的海棠紅布料,無聲宣告了岑今歌眼下的困境。
“這是煙峭?”姚詩雲問道。
“是。”岑今歌擦了把眼淚。
都是這方麵的行家,姚詩雲在認出這個布料名字時,就知道為什麼她走進來見到岑今歌的第一眼時,岑今歌的表情會如此絕望了。
“這個布料使用範圍並不廣泛……”姚詩雲低聲道。
“沒事。你彆管我,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
“我已經忙完大半了,不急在這一時。”姚詩雲輕輕摸索著布料邊緣,“你先彆難過,這才是比賽第一天,隻要我們找到處理過的海棠紅色的煙峭,連夜拜托人送過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岑今歌眼淚定格在了眼眶裡,怔怔看著姚詩雲,不明白那麼困難的事情到了她的嘴邊,怎麼就變得輕輕鬆鬆。
可也許是被姚詩雲的情緒感染了,岑今歌逐漸平靜下來,這種情況再崩潰也無濟於事,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我去聯係我的朋友們,拜托他們幫我問問。”
“我這邊也幫你聯係看看。”姚詩雲看向負責人,“主辦方這邊人脈廣,能不能也幫找找?”
這個亂子就是主辦方這邊的工作人員惹出來的,負責人自然沒有二話。
“對了,如果找到的話,這匹布料的錢和相關運費……”姚詩雲輕聲道。
一旁的副會長直接拍板:“都由我們來負責。我也會幫忙聯係。”
姚詩雲想了想,說:“我再給我媽打個電話吧,主辦方的人能讓她過來嗎,她應該能幫上忙。”
姚氏集團名下那家服裝公司有很多合作夥伴,也許互相問一問,就能問到了。
副會長親自跑了一趟,將姚容帶到現場。
得知了事情經過,姚容直接應了下來。
他們這裡的動靜持續得太久,有彆的參賽選手也跑了過來,聞言立馬道:“我也找找看。”
岑今歌眼眸猛地睜大,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有了泛濫的趨勢。
“謝謝。謝謝。”她說不出彆的話來,隻能一個勁道謝。
“舉手之勞。”
這個參賽選手直接在一個行業群裡發了求助消息。
這個行業群足足有2000人,似乎是有其他參賽選手也在群裡,問了句“什麼情況”,也幫忙轉發了這條求助消息。
“是不是感覺沒那麼難過了。”岑今歌的肩膀被姚詩雲拍了下,“可能結果不會特彆美好,但總要先努力一把,試過了之後,起碼以後回想起來不會那麼遺憾。”
“我們不是競爭對手嗎?”岑今歌小聲問道。
她實習的那家公司,講究的是狼性競爭,就連帶她的師父,在教她時也會有所保留。
這些和她有直接競爭關係的對手,卻不介意浪費自己的時間來幫忙。
明明……
明明他們可以袖手旁觀的。
袖手旁觀,才是理所當然。
“我們是競爭對手,但競爭的是作品。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同台競爭,憑實力來定名次。你要是因為布料的原因失去了參賽資格,那就太遺憾了。”姚詩雲拍拍手,對岑今歌說,“一時半會兒肯定沒消息,不如你先去處理其他材料,我也回去工作了。”
朝岑今歌揮了揮手,姚詩雲就離開了房間。
看著重新安靜下來的房間,岑今歌發了會兒呆,用手拍拍自己的臉,深吸口氣,重新坐回了縫紉機前。
不管怎麼樣,先把其他步驟做完吧。
隻是在開始忙活手頭工作前,岑今歌忍不住笑了笑。
她想,就算明天還是找不到煙峭,她也能夠平靜麵對這個結果了。
因為她收獲了比名次更重要的東西。
名次榮譽能為她增加工資,增加名氣,但這樣東西,能讓她的職業生涯,甚至是她的整個人生走得更遠。
***
姚容給服裝公司那邊打了電話,握著手機在原地站了會兒,有些耳熟的聲音傳入耳朵,那正在對著手機說話的人不是青青子衿還是誰。
青青子衿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過頭,見來人是姚容。
“我想請你幫個忙。”因為岑今歌的事情已經被電視台拍出去了,姚容也沒避開直播間的觀眾,“你應該認識不少做主播的朋友,如果他們有已經處理好卻沒用過的海棠紅煙峭,不知道能不能幫我買下來,價格好商量。”
青青子衿先是疑惑,轉念一想就猜到了大概:“是比賽出什麼問題了嗎?”
“有選手的煙峭出了點意外,現在需要重新購買。”姚容簡單講了事情經過。
青青子衿對熱點的嗅覺非常敏銳:“沒問題,我這就去幫聯係,不過不知道我能不能全程跟進這件事?”
“我幫你去找主辦方溝通。”姚容笑了笑,“麻煩你了。”
青青子衿和觀眾們說了一聲,也沒關直播,低下頭用備用機聯係自己的圈內好友,順便拜托他們也發動自己的關係尋找。
在姚容轉身去找主辦方前,青青子衿突然想起某事,叫住了姚容。
“姚姐,我和你剛剛的談話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