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魔教妖女12 古代版楚門的世界……(2 / 2)

阿昔心有所感,微微一笑:“確實是很彆致的名字。”

***

種好萱草之後,姚容陪著阿昔種下其它花草。

有了這些花草,院子總算沒那麼單調,看上去更有人氣了。

姚容拍掉掌心的泥土,問阿昔明天要不要去城裡逛逛,阿昔高興地應了聲好。

城裡比鎮上熱鬨太多了,還未進城,門外已經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攤。

姚容和阿昔繳納了入城費用,到處逛了起來,還去一家客人非常多的雲吞店吃了一碗雲吞麵。

姚容說:“等吃完東西,我們先去找家藥材鋪,把你采摘的那些草藥都賣掉吧。”

阿昔對這些不太了解,姚容說什麼她就跟著做什麼,因為城裡人太多,阿昔還悄悄牽住了姚容的袖子。

姚容手掌一動,牽住阿昔的手:“這樣就不怕走丟了。”

不遠處的小女孩捂著嘴笑起來,晃了晃她娘親的手,脆聲道:“你看,那個姐姐也要跟我一樣牽著娘親的手,不然就會被拍花子拐走的。”

阿昔:“……”

阿昔耳垂微紅,越發用力地抓住了姚容的手,假裝自己沒有聽到小女孩的話。

她才不是怕走丟呢。

她就是覺得,牽著前輩的手,會非常有安全感。

因為在那遮天蔽日、難以分清方向的山林裡,就是這隻手一直在牽著她,帶著她從旭陽山之北翻閱到了旭陽山之南。

沿著人流穿行片刻,終於到了城中最大的藥材鋪。

阿昔將她處理好的藥材全部拿出來,藥材鋪掌櫃眼前一亮,沒想到她出手如此不凡。

尤其是這百年人參,他們這家店開了幾十年,也很少看到這麼好的品相。

掌櫃是個聰明人,知道阿昔能拿出這麼多好東西絕對不是個普通人,所以價格給得很公道。

所有藥材加在一起,總共賣了四百二十七兩。

那顆人參就賣了足足三百兩。

結果掌櫃把價格一報,阿昔的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

掌櫃心下一咯噔,搖了搖手裡的算盤:“可是這個價格有什麼不妥?”

阿昔抿緊唇道:“並無不妥,就按照這個價格來吧。”

掌櫃給了阿昔四張一百兩麵額的銀票和二十七兩的銀子,阿昔收好之後,和姚容出了藥材鋪。

姚容這才問道:“賣出東西不是好事嗎,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阿昔不好意思道:“我是想到我這幾年采到過不少好藥材,結果這些藥材全部都落到了我師……落到了謝大夫的手裡……”

姚容在路邊買了一包熱乎乎的栗子,掰了一顆放到阿昔的手心裡:“沒關係,以後我幫你把這筆賬討回來。”

阿昔將栗子塞進嘴裡,心情變得輕鬆了許多。

姚容帶著阿昔去看了雜耍,又陪著阿昔逛了逛書店,還陪著阿昔去成衣店買了幾套衣服。

“你身上太素了,買了衣裙,我們再去隔壁首飾店買些首飾吧。”

阿昔點點頭,滿是期待地走進了首飾店,看到姚容直接往那些金飾走去,阿昔小聲道:“前輩,買銀的首飾就可以了。”

姚容不為所動:“你要是有喜歡的銀飾,都一起買下來。”

阿昔張了張嘴:“那還是買金飾吧。”

姚容的審美一向在線,再加上有個係統在旁邊嘀嘀咕咕、指指點點,到最後,姚容挑中了五件首飾。

阿昔覺得五件首飾太多了,可她看每件首飾都喜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五件裡挑哪一件買下來。

姚容壓根不給她挑選的機會,付了五件的錢,讓掌櫃包好後,帶著阿昔去了城中最大的茶樓。

點了一盞碧螺春,又要了兩碟糕點,姚容從腰間取下一塊黑玉劍蘭,放在指尖把玩。

不多時,一個壯漢扛著一個木箱,大步走到了茶樓二樓,環視一圈,在看到那塊黑玉劍蘭時頓時眼前一亮:“客人,有人托我們鏢局給你送一箱東西。”

姚容收起那枚作為信物的黑玉劍蘭,向壯漢道了聲謝。

壯漢雙手抱拳,離開了茶樓。

姚容從手腕解下鑰匙,將箱子和鑰匙一起推給阿昔:“裡麵的東西,都是為你準備的。”

阿昔一怔:“為我準備的?”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在離開門派之前,姚容曾經叮囑過陳南,讓陳南好好收集醫書,陳南雖不知道姚容的用意,但他很好地執行了姚容的命令。箱子裡的這些,隻有收集到的其中一小部分。

這一小部分,已經讓阿昔很驚喜了:“前輩,這個禮物是不是太貴重了……”

“書籍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束之高閣,而是為了記錄與傳承。”姚容敲了敲木箱,“如果能夠用這些醫書為這個世界培養出一名神醫,那是我的榮幸。”

“神醫不敢當。”阿昔沒有再推辭,她確實很需要這些醫書,很喜歡這份禮物,“我會好好學習這些醫書的,以後前輩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隻管開口。”

得到這些醫書後,連逛街都激不起阿昔的興致了。

一天十二個時辰,足足有六個時辰,阿昔的手裡都捧著醫書。

不過,無論看得有多廢寢忘食,阿昔都不會忘記準備她和姚容一日三餐。

但看的書多了,阿昔又遇到了一些新的問題。

光是看醫書,她記住的東西再多,也沒辦法融會貫通啊。

每個病人身上的症狀,也都會因為實際情況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很難完全與醫書上記載的一致。

姚容給阿昔出了個主意:“你有沒有發現,清風鎮隻有一座醫館,醫館裡隻有一位大夫坐診。就算醫館收費貴,每天醫館裡還是人滿為患。”

沒錢的人看不起病,有錢的人看病也很困難。

這就是清風鎮的現狀。

阿昔一點就通:“前輩的意思是,讓我開義診?”

“是啊。”

阿昔有些猶豫:“我才學了幾年醫,要是治錯了怎麼辦?”

身為醫者,決不能拿病人的安危來開玩笑,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病人的不負責。

“彆急,你先聽我說。”

姚容拉著阿昔走出院子,來到河邊坐下,聲音比漸涼的秋風要和煦許多。

“要是擔心治錯,就治那些你比較有把握的病。”

“反正你是義診,隻要你提前跟病人說明了情況,那就沒問題了。”

阿昔有些心動,卻還是有些畏縮:“不然我再多看些醫書,等我把手裡的醫書全部看完了再說?”

姚容不給阿昔逃避的機會:“邊義診邊學吧。”

當一個人猶豫不決的時候,如果她身邊的人非常堅決,那她往往會被對方說服。阿昔猶豫了片刻,一咬牙道:“那就試一試吧。”

做出這個決定後,阿昔的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困擾她多日的問題也隨之解決。

雖說阿昔沒有參加過義診,但當初她聽滿半雪說過很多次,依葫蘆畫瓢之下,阿昔也準備得有模有樣的。

她沒有挑選彆的地方,就在自家院子對麵的梧桐樹下擺了張桌子,旁邊掛了個大大的白布,上書“義診”二字。

隻是,義診之初,並不是那麼順利。

首先,阿昔是個剛到本地的人。

其次,阿昔的年紀一看就不大。

這個世道,眾人總是覺得醫者年紀越大醫術越好。

所以,義診第一天,有不少人在遠處圍觀,卻沒有人敢上前讓阿昔診治。

姚容喊阿昔回家吃午飯時,問阿昔會不會覺得有些沮喪。

阿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沮喪,隻是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改變這個局麵,建立我與病人之間的信任。”

姚容往她碗裡夾了一筷子菜:“其實有一個方法,能快速建立你與病人之間的信任。”

阿昔端著碗的手頓住了,好奇道:“前輩,是什麼辦法?”

姚容沒有直接告訴阿昔答案:“你再多觀察觀察,就知道清風鎮百姓身上最大的毛病是什麼了。”

清風鎮百姓身上最大的毛病?

阿昔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了。

第二天,她依舊坐在義診攤子前,隻是這回她沒有再低頭看醫書,而是觀察著來往的行人,發揮望聞問切中的“望”。

這一看,阿昔就從清晨看到了傍晚。

外出打漁的人陸續回來了。

阿昔原本已經準備收拾東西回去吃晚飯,突然,她停下了腳步,盯著那些走路有些不便的漁夫。

“前輩,我明白了!”

阿昔抱著醫書,來到姚容麵前,激動道:“是風濕對不對!”

清風鎮位於南方,又靠河,本來就比其它地方要潮濕,再加上鎮上有很多百姓都常年在河上討生活,他們的風濕情況就更加嚴重了。

比起那些大病,這些小病往往不會引起老百姓的注意,可它們的存在,又確確實實會讓人感到痛苦難受。

“聰明,就是風濕。”姚容也沒想到阿昔隻花了一天時間就找到了問題所在,“不過找到問題不是關鍵,真正難的是如何解決。”

阿昔高興道:“我前兩天在醫書上看到了一個藥方,這個藥方對風濕很有效果,正好,它需要用的草藥並不難尋,我明天就去試驗一下。”

有了明確的奮鬥目標,阿昔暫時收了她的義診攤子,先去搜集草藥調配藥膏。

有漁夫路過院子門口,搖頭對同伴說:“你看吧,我就知道小姑娘堅持不了多久。這還不到三天,義診就開不下去了。還好當時我勸住了你,沒讓你去找她看病。”

同伴搖頭,苦笑道:“我真希望她是個有真本事的,最近天氣越來越冷,我腿腳的老毛病又犯了,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著。”

“東邊那崔老頭也是這種毛病,他去了趟城裡,找城裡的大夫開了跌打藥,聽說現在好多了。”

同伴沉默了下,還是搖頭:“找城裡的大夫看病多貴啊,崔老頭沒有兒子,隻有一個閨女,不像我,還得攢錢給兒子討媳婦。有這看病的錢,還不如留下來重新翻修一下屋子。”

漁夫歎了口氣:“你說說,咱們每天早出晚歸,打了一輩子的漁,卻連個大夫都看不起。這日子過得有什麼盼頭啊……”

阿昔和姚容采藥回來,恰好聽到了這番話。

姚容看向阿昔,阿昔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用過晚飯後,她坐在院子裡,借著燭火和月光,連夜處理起草藥來。

熬了整整兩宿,才成功製出三十盒藥膏。

看著攤放在桌子上的藥膏,阿昔顧不上休息,開始思考該怎麼處理它們。

直接攔住鎮上的百姓,將藥膏送給他們?

這種方法是可以,但它不是最好的辦法。

酒香其實也怕巷子深,最好的辦法,還是先讓百姓們看到藥膏的效果。

於是第二天早上,阿昔帶著藥膏去了之前住的那家酒樓,找到了店小二。

“阿昔姑娘,你怎麼來了?”店小二疑惑道。

阿昔沒有隱瞞店小二,將她義診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店小二消息靈通,早就聽客人說過這件事情,他隻是弄不明白阿昔找他的用意。

阿昔道:“我想問你,鎮上有什麼人,有很嚴重的風濕病,但又沒錢去醫治嗎?”

店小二笑了一聲:“在我們鎮上,這種人太多了。住我隔壁的王老五就是,他一向是靠捕魚維持生計,但他腿腳的毛病越來越嚴重,已經很長時間沒出過船了,彆說看病了,連吃飯都成問題。”

“等你忙完了這邊的事情,能帶我去見見王老五嗎?也許我能夠幫上他。”

***

清晨,碧空如洗。

在路過那個栽種有梧桐樹的院子時,有人咦了一聲:“那個小大夫又來義診了。怎麼回事,今天怎麼有那麼多人在排隊?”

人都喜歡盲從,看到義診攤子突然有這麼多人,大家都忍不住升起了一絲好奇,見隊伍裡有認識的人,連忙湊到熟人身邊,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消息落後了吧,你還記得王老五嗎?”

“記得啊,他不是腿腳不方便,已經很久沒有出去捕過魚了嗎……嘶,難道說這個小大夫治好了王老五的腿腳?”

“可不是嗎!前兩天,這位小大夫去了趟王老五家裡,給王老五送了一罐藥膏,說隻要一天塗三次,就可以緩解王老五膝蓋的疼痛。王老五尋思著,這藥是塗在身上,又不是吃進肚子,反正也不會吃壞人,再加上不要錢,這便宜誰不占誰是傻蛋。然後昨天傍晚,王老五就能下床走路了!腿腳也沒有那麼疼了!”

“真的假的啊?”

“反正有王老五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那裡。而且你不信,有的是人信。小大夫說了,她手裡的藥膏也不多。”

這一天下來,排隊的人基本都是為了領取藥膏。

阿昔也不氣餒,繼續做藥膏、發藥膏。

那些得到了藥膏的人,連著塗抹幾天後,發現風濕疼痛的情況確實緩解了很多。

他們瞧見了藥膏的效果,自然開始慢慢信任了製作藥膏的阿昔。

有病人在領取了藥膏後,還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請阿昔幫他把一把脈。

阿昔把脈之後,儘可能往便宜去開方子。

幾天下來,找她看病的病人終於變多。

能夠自己診治的,阿昔都會直接開方子。

不能自己診治的,阿昔會建議對方去醫館。

有那些實在看不起病的,阿昔會儘可能翻看醫書,從醫書上尋找能用或者能借鑒的方子。

一段時間下來,阿昔的醫術突飛猛進,與鎮上的百姓也相處得越來越好。

現在姚容已經不需要去買菜了。

每天睡醒打開門,門外都放著剛從地裡摘的蔬菜,還帶著清晨的露珠。

到了下午,門外還會放著一筐活蹦亂跳的河鮮。

偶爾還能吃到一些水果。

一個月下來,阿昔身上的變化十分明顯。

因為這裡所有人都喜歡她,尊敬她,他們的眼裡看到了她的努力,他們也在儘量回應著她的努力。

“這樣的生活雖然忙碌,但會讓我覺得,我的存在是很重要的。”一次,坐在院子裡聊天時,阿昔是這麼對姚容說的,“我喜歡這種感覺。”

姚容給她遞了一包蜜餞:“那就好好去享受這種感覺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清風鎮的病人基本都被治好了,但有不少鎮外的人聽說了阿昔的名聲,特意趕了很久的路來找阿昔看病。

就連之前給姚容送過醫書的鏢局,都找到了阿昔,有償請阿昔去一趟鏢局,幫他們鏢局的鏢師檢查。

之前賣藥材得到的四百兩銀子,阿昔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對於鏢局的邀請,阿昔自然不會拒絕。

而賺來的錢,阿昔都拿去買了草藥,製成藥膏無償送給有風濕的百姓。

時間漸漸入了深秋,又從深秋轉入初冬。

阿昔裹上了新的棉襖,義診的位置也從原來的樹底下,轉到了自家院子邊上。

她和姚容在清風鎮,已經待了整整三個月。

這天,結束了義診,阿昔搬著桌子和筆墨回到屋裡,恰好看到姚容正在喂鴿子。

“哪兒來的鴿子?”阿昔問。

“是信鴿。”

姚容拍了拍鴿子的頭,鴿子仿佛知道姚容的意思,振翅而起。

阿昔走到姚容身邊:“是有人催前輩回去嗎?”

阿昔一向通透聰明,有些事情,越是瞞著她,越容易讓她多想,所以姚容將手裡的字條遞給了阿昔:“你自己看看吧。”

字條上隻有短短一句話:

【溫翼死,旭陽為】

運去的江湖又仿佛隨著這句話回來了,阿昔皺了皺眉:“溫翼?這是溫家家主的名字嗎?旭陽派為什麼會突然對他動手?”

姚容抽走阿昔手裡的字條,順便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這段時間,江湖上發生了很多事情。”

“前輩需要回去處理這些事情嗎?”

“暫時還不需要。”

阿昔突然又問:“我可以知道,這段時間江湖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姚容溫和地望著她:“這會是一段非常長的故事,需要在你做足準備的時候才能說給你聽。”

“怎樣才算是做足了準備呢?”

“當你能夠接受,你的所有認知都是虛假的時候。”

這句話,姚容說得非常之鄭重。

她知道,阿昔聽得懂她話裡的暗示。

阿昔的神情果然愈發凝重,她垂下眼眸思考了很久,方才抬起頭,像是在保證般,對姚容說:“我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但等我決定離開清風鎮的那天晚上,我會來找前輩詢問這個故事。”

這下子,愣神的人變成姚容了:“你不是很喜歡這裡的風景和百姓嗎,怎麼這麼快就想著離開了。”

“因為我知道,前輩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前輩所處的世界,刀光劍影,快意恩仇,這小小的清風鎮太過安逸,隻會消磨前輩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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