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國夫心中有了些底數,如實說道:“在下季國夫,在燕國曾殺一人而逃,後在李幕座下為校尉一職,兩年未立多少功勞,隻任蒙殿下不棄,願意收留在下。”
說話的魏武卒將領露出鄙夷的神色,繼續問道:“那你可有何特長,或者為殿下獻了什麼寶物?”
季國夫搖了搖頭說道:“也沒有。”
這個魏武卒將領冷言道:“那你何等何能坐在武王殿下身側,與吳將軍並列?我要是你,我會與高台下的眾士卒坐在一起,而不是這般恬不知恥的坐在此處。”
高台之上,氣氛忽然變的緊張而壓抑。
說話的將領眼神,冷峻而淩厲。
季國夫則坐在他的對麵,他的神態從容而淡定。
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仿佛在無聲地較量著。
對於這一幕,趙弘明坐在主位上,裝作視若無睹。
他已經觀察出這是吳起暗中授意,對新加入的季國夫報以敵意的緣故。
事實上這也是趙弘明的有意為之,他故意抬高一下季國夫的位置,好達到後麵自己的目的。
季國夫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雖然沒有奉獻寶物,也沒有太多特長,但是我給武王陛下帶了至關重要的消息,替殿下免了一樁禍事。因此,殿下才會將我奉為座上賓。”
“嗬,不就是背信棄主,真羞於與你為伍。”
吳起道:“夠了!殿下在此,休得放肆。”
這個魏武卒將領憤憤坐下。
季國夫臉色也是不逾,但還是忍耐了沒有發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直到夜幕降臨,這場的既是慶功宴,又是發兵宴的宴會終於圓滿結束。
趙弘明率先走下後台,吳起等人緊隨其後。
除了吳起之外,其餘魏武卒將領路過季國夫的時候,都露出不屑的表情。
季國夫的臉色因此而變得很難看。
就在這時,高延士走到季國夫的身邊,低語道:“季勇士,殿下有請。”
“勞煩公公帶路。”季國夫收起臉上的不悅,跟著高延士走到演武場旁的一間屋舍中。
房間不大,裡麵擺著一個矮榻。
趙弘明盤腿坐在上麵,正在品茗。
季國夫低頭走了進去:“殿下,您找我?”
其身後的高延士主動關上房門,站在了趙弘明的身側,接過趙弘明遞過來的茶杯。
趙弘明抬頭看向季國夫,開口說道:“季勇士啊,你可知我為何請你過來?”
季國夫思索了下,回答道:“我想是因為我今日表現,令殿下難做了吧。”
難做?
這隻是季國夫拋出的一個托辭而已。
今日在高台上的上,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
發現吳起等眾多魏武卒將領,對於趙弘明這個地方諸侯異常尊敬。
整個魏武卒也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也從中說明,眼前這個武王殿下正如他之前觀察的那般,很不尋常。
他與這些將領之間,有他所不知道的隱秘。
這種情況下,隻要趙弘明想的話,他要製止其他人應該也能做到。
但是他沒有。
這在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估計是想敲打一下他,再安撫,收攏他,讓其效命。
隻是他作為一名降將,剛剛才投靠,這些話肯定不能說出來,就拿了“難做”當做借口。
想到這裡,季國夫忍不住暗中瞥了趙弘明一眼。
他這般年輕,對這種馭下之術竟然就運用的這般爐火純青。
很多中年人怕都不能與之相比。
“這不過是小事爾,無需在意。”趙弘明發出了長長歎息說道:“本王是很看好你的,想要提拔你,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寸功未立,本王也很難辦啊。”
正事來了。
武王殿下這是話裡有話。
季國夫精神一震,問道:“還望殿下賜教!”
趙弘明開門見山說道:“本王想要你回到趙軍中,為本王當做內應,如何?”
說完他的手指放在桌子上輕輕地敲擊著,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季國夫聽到這句話,他的心猛地一顫。
瞬間想到了一個詞,死間!
他的修為不高,在趙軍中也沒有自己根基和勢力。
現在趙軍中有四個武膽境武夫,他要是做內應的話,能起到的作用也隻有這一條了。
所謂死間是指那些被製造散布假情報,通過己方間諜將假情報傳給敵方間諜,誘使敵人上當,一旦事情敗露,己方間諜難免一死。
這種計謀通常被用作兩軍交戰中,迷惑和離間敵人的手段。
季國夫沉默了,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趙弘明的臉龐。
在他臉上仿佛看到了,那些交纏在一起的“氣”。
或許這對他而言也是一個機會。
回想過去的種種不如意,季國夫下定了決定道:“在下願意一試,不知道殿下要在下怎麼做?”
他的話語雖然平靜,但卻充滿了堅定與決心。
“你也不用太過緊張,沒有那麼危險,隻要把控好,對你來說說不定還是一樁富貴。”
“殿下請說!”
趙弘明笑道:“現在東軍蘆宗輝不是想跟李幕合作麼,本王就如了他意,讓他‘李幕’跟他合作就是了,給他設個圈。到時候,你隻要跟李幕稍稍透露一下‘軍情’便可,如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