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從外麵回來, 一身嚴謹。
白色的襯衫上筆直平順,無一道折痕,領帶打得很好, 儼然是一個正人君子的模樣。
——如果不是此刻壓在她身上, 襯衫逐漸泛起褶皺, 他又扣著她的手,要她解開領帶的話。
逢夕被他握住的指尖在顫抖,她的呼吸也有些不穩。
“如果不會呢?”她仰目望他。
眸光很清澈。
好像在希冀會得到什麼寬容的答案一般。
他微微笑著:“不會就多給你一點時間,讓你慢慢解。”
逢夕:“……”
她就知道, 不管會與不會,這本來就不是一個選擇題。
她有些惱怒地瞪向他。
他在她的脖子上磨蹭了下,呼吸輕輕噴灑在上麵,帶起一小陣熱意。
她推了推他,“真的要嗎?”
他巋然不動, “解開它, 乖,待會還有彆的要解。”
她怔愣住, 臉頰更紅。
還能是解什麼?
他是個很有耐心的獵手。
即使她知道他有多等不及, 他也依然可以停下一切腳步, 耐心地凝視著她動作。
其實並不難解。
她再磨蹭,他也不催, 但是終會解開的。
她還是有些猶豫。
臨到陣前, 隻想退縮。
之前隻是彆的, 都能到那種程度,她難以想象要是真的來,會是什麼樣的景況。
她現在對他的某種折磨的能力心裡已經稍稍有底。
剛才在花園與他胡鬨完,她回來睡了一覺才算恢複力氣與清明。要是真槍實彈地上陣, 那她得……?
他細細地吻著她,給她時間,“彆怕。”
他將她已經解開的領帶扯開,扣子也鬆開兩粒,領口微敞著。
至於彆的,倒是不著急解。
他的眼神漸漸沉下。
逢夕感覺得出,那是危險的氣息。
宋卿時很耐心,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帶著他的女孩進入一片新的海域。
而他是掌舵的船長。
整艘輪船,都控在他的手中,浪潮是由他來斬。
一切漸漸亂了套。
他今晚很溫柔,是比在花園時一開始的力度要退去至少八個度的溫柔。
她的眸光逐漸失去焦點,她被親得發暈。
宋卿時喉口很啞,從她身上抽離片刻,拉開床邊櫃子的抽屜。
逢夕迷蒙之際跟著看過去。
在看見他從裡麵拿出了什麼東西後,她難以置信地控訴:“你……”
他提前準備這個做什麼?竟然、竟然已經放在床頭。
危險早就已經布好,而她還毫無察覺地與他每日一道睡在這張床上。危險就在旁邊,她卻全然不知,還與他相擁而眠睡得那麼安心。
逢夕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隻是淡淡撩起眼,拿完東西複又回來,重新貼近距離。
他說:“成年人的一點準備罷了。”
逢夕對他的厚顏無恥表示難以置信。
他竟然這麼坦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的是什麼多光明磊落的事情!
——成年人的一點準備?
他形容得倒是好聽。將那麼隱秘的事情描述得這麼坦蕩。
他的嘴角勾起弧度,重新吻下來。
琉璃色的瞳孔中瀉出震驚,那般單純地看著他,會叫他更想狠狠碾軋、揉碎。
叫他很想親自為她展現,撕碎偽裝的溫柔,叫惡劣的本質露出。
他想告訴她,他並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君子。他早就想占有她,想對她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那些事情在他的腦子裡早已不知實踐過多少回,他也早就想將所有想做的事情都一一施加在她的身上,看著她不堪承受,看著她泫然欲泣,看著她無力地攀著他的肩膀,再俯首親去她的淚珠。他想告訴她,他沒有多清心寡欲,更沒有多坐懷不亂,他其實很重欲,而且欲望的對象全都是她。
他閉上眼,斂去眸中深色。
原來,他在她麵前並沒有多坦然,他有這麼多她所不知的秘密。
他低低一笑。
但是沒有關係,她以後總會知道的。
比如現在,從他的動作之中,從他們的動作之中。
他拽著她蹚進洶湧的浪潮。
看著她一遍又一遍的震驚。
尤其是竭誠之際,她下意識便轉身欲走。
可是這時候她早已失去拒絕的權限。
時候已晚,箭羽待發。
逢夕嗚咽著,被他握住腳腕拉回。她的一雙眸中水霧盈盈,抗拒地輕輕搖著頭。
“彆怕,相信我。”他將她所有的悸然全部咽下。
浪潮一波一波地在湧。
直到擠壓至臨界點。
徹底噴發。
風暴在他的主導中大肆翻卷,又是於他的掌控中,落下帷幕。
……
結束了嗎?
她也以為。
她被他扶起來喂了一杯水。
她困得暈蒙蒙地半睜著眼。
他那件潔白的襯衫早就不見了。
他喂她喝水的時候,她的餘光瞥見他的手臂,結實的肌肉好像在提醒著她這隻手臂剛才的力量。
是怎樣圈摟住她,又是怎樣掌舵破浪。
逢夕收回視線,喝完一大杯水,她才覺得乾涸的嗓子得到了潤意,重新恢複生機。
她有些無力地往他身上靠去,想像往常一樣埋入他的懷裡睡覺。
——她本應該對這個危險的物種敬而遠之,但習慣性與依賴性,加上現下太過疲憊,頭腦已經停止轉動,才導致的她在剛結束這場風暴之後,還會自投羅網。
他單手摟過她,將她壓向自己。
這樣近的距離,方便她感知一些,他想讓她感知的東西。
逢夕猝然睜眸。
她看向他,眼中寫滿震驚。
就跟一下子清醒過來一般,一下子往後退去。
可是已經遲了。
他輕吻著她唇角,指尖撫過她鬢邊微濕的頭發。那是剛才的汗水,甚至還沒有乾——剛落下的浪潮還沒有徹底止息,可新的浪潮已經蓄勢待發。
她聲音有些啞,即使喝水潤過喉,也止不住的啞意:“宋卿時——”
“寶寶。”他聲音散漫,“隻是一次,不夠。”
她微微瞪大眼。
她幾乎全身的氣力都被他磨乾。
他卻跟她說這隻是一次,一次不夠。
而且,明明是這樣過分的事情,他用很輕的嗓音道出,卻示出幾分弱感。
她快要拿他沒有辦法,既然逃不開,那便迎而上。她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試圖勸服他:“不要了,好累。”
他的手落在她腰間,一下一下地揉著,打著轉。
像是在做無聲的思考。
她閉了閉眼,不太願意地想。
——思考要不要放過她?
但她想錯了。
宋卿時想的是,一次便成了這樣,委屈又可憐地要結束,以後……該怎麼辦。
“換個稱呼。”
她等了幾秒,竟等來這句。
逢夕頓了下。
換什麼?
總不可能是老公。
他們之間還沒有手續,也沒有任何程序要求,她沒必要認個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