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卻擁有了整簇鮮花。
是很意外,但是她會好好地將花捧住。
而剛剛結束的案子,判定結果也已經出現在熱搜,引起眾人圍觀。討論聲沸沸,議論不休。
所有人都知道了“林清悠”的名字,也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因傷人而入獄。甚至就連她的為人、她從小到大的品行,她和逢夕之間的糾葛,全都已經被揭露在陽光之下,眾人皆知。
無從躲避,無從遮掩。
沒有一片黑暗能夠永存。做過的事情,蒙蔽得了一部分人,卻蒙蔽不了所有人。當被拿出來叫全世界審判的那一刻,所有的醃臢無所遁形,她所有掩蓋的私心顯得那般鄙陋。
她曾經遮掩得很好。但是要麼就遮掩一世,一點馬腳都不要露出,要麼從一開始就不要開始。
一個曾經小有名氣的鋼琴家,天賦有之,努力有之,又有很好的家庭條件作為背景,扶持她一路青雲直上,原本明媚的前途,卻斷送在自己手中。如果她始終磊落,知足且知收斂,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妄念,那麼她的這一生,無論如何都不會太糟糕。
這是被上天打亂的棋局,對她來說,是天賜的人生。
可是她沒有掌握住。
以至於最終滿盤皆輸。
怪不得任何人。
隻有她對不起的人,沒有對不起她的人。
這個名字,從此算是銷聲匿跡了,即使她出獄,她也不可能再出頭,她的名字也不可能再走向大眾。
這次轟動一時的北城電視台推人事件,隨著此案告結而結束。有了一個公平的判定後,所有人都滿意地撤回了關注的目光。
逢夕發了一條微博:
【這個世界的偉大和悲慘:不給我們任何真相,但有許多愛。荒謬當道,愛拯救之。——敬獻世間所有被黑暗暫困的人。】
黑暗是一時的,要有勇氣,掙脫而出。
要相信,一定能撲進光明的懷抱。
車子抵達FX,逢夕關掉手機。
柏助陪她一起上去。
她還沒有來過這裡,要是沒有柏助,她可能還要叫宋卿時下來接她,到時候驚喜就沒有了。她與柏助道了聲謝。
柏助笑了笑。雖然過去了三年半,但是他感覺逢夕小姐一點也沒變。
在帶著她上樓的時候,他沒有忍住多一句嘴:“逢夕小姐,宋總真的很愛您。我也希望看見你們早日終成眷屬。”
逢夕想了想,她莞爾:“如果結婚的話,一定請你來吃喜酒。”
柏助愣了下,不可思議地慢慢瞪大眼。
——天,他沒有聽錯吧?
如果、結婚、的話……?所以,她是在考慮結婚了是嗎!!!
他現在將這個消息往上遞的話,他他他……
眼看著他失去反應,逢夕笑了笑,補充一句:“我隻是說如果。沒結的話,我也沒有喜酒請你吃的。”
柏助抿緊唇。
怎麼可能沒結。
就算她不肯,宋總肯定也會想方設法地結上這個婚的。
退一萬步來說,要是她想換人,那結婚當天,新郎一定會消失,宋總再頂替而上。
——他毫不懷疑。
他們一路走過去,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是柏助,老板的私人高級助理,由他帶著的人,還能是誰的人?
大家怎麼可能不好奇!
這裡可是“FX”總部,是為誰設立的?答案不言而喻。
他們麵麵相覷間,眼神已經在交換信息了——是這位嗎?
他們的目光太過灼熱,灼熱到逢夕有些不適應。好在他們很快上了電梯,而後直達宋卿時的辦公室,見到的人少了很多。
她叫柏助去忙,自己敲門。
“進來。”
門打開了。
宋卿時以為會是什麼助理,或者是來交工作的高管、秘書之類。
不想,他冷淡抬眸,看到的卻是一個不曾意料過的人。
他視線微頓。
逢夕朝他走過去。他的度數不高,很少戴眼鏡,隻有在工作的時候會戴一下。
她一直覺得他戴眼鏡的樣子很好看,更像斯文敗類了。
“你怎麼不說話呀?”她拉了拉他的手,“剛一結束我就來找你了。”
宋卿時眸光微黯。他隻是想到了上一次她來找他的情景。
那時候她是去的宋氏找他。
他看見她的時候心情確實挺好,她要喝他煮的咖啡他就煮,她偷拍他也不戳穿。他一邊辦公一邊看著她窩在沙發上喝咖啡,像是一隻饜足的小貓在曬太陽。那無疑是一次很美好的探班,他還想著,以後可以叫她多過來玩。
可是,他不知道那是她的“告彆”。
探班過後,他出了趟差,她人就跑了。
那一日所有的溫情,全都隻是她臨走前最後的溫柔。
這個女人,長著最弱的樣子,做著最狠的事情。
半點不手軟。
手起刀落,他們之間已隔山河。
——時隔三年多,她又一次來探班。
而他剛看見那封郵件,是來自德國的邀請,她和林清悠的案子也已經了結,羈絆都已經結束。
他的眸光徹底黯下。
就著她碰他的手臂,手腕翻轉,一使力,將人拉進自己懷中。
逢夕猝不及防。
而他已經單手摘下眼鏡,隨意擱在桌上,俯首堵住她的唇。
她一驚。敏銳地發現他的眸光晦暗得不像話。
她以為她來找他他會高興的,但是事實好像不是如此。
他的吻來得又急又凶,像是著急吃掉什麼一般。沒過多久,她的舌尖竟是被他咬破,鐵鏽味蔓延。
逢夕蹙緊眉,她用力推開他。
他被推開得有些容易。
而一分開,她就看見了他嘴角被帶出的一點血跡。
他的眸光晦暗難明,唇上濕潤,嘴角又染著腥紅。
她眸光閃爍了下,竟是被他的這副模樣蠱惑住,連疼痛感都輕了。
質問的聲音也輕了:“你這麼用力做什麼?”
他不答,隻是再次靠過來,舔著她的嘴角,一點一點,重新吻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