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清醒半沉淪之間, 在同一個地點,麵前是同一個人……
逢夕好像夢回了當年。
回到那個他醉酒的深夜。
如果當時如他所述這般……
她對他為所欲為。
那麼那個夜晚,會不會也如同今夜一般, 是黏膩得揪扯不斷的情絲,也是不斷升溫的環境。
是窗外一輪明月,搖搖晃晃,也是他的吻,滾燙熾熱。
“當年,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生氣嗎?”她有了很大膽的幻想。
他從這話中好像也品出了什麼, 若有所思地凝她須臾,又一聲低笑:“你想做什麼?”
他的手往下走,跨過界限, “做這個嗎。”
在她極儘忍耐的嗚咽聲中, 他難得能分出些許心神, 去設想那個情境。
如果、如果……
他們當年有過一夜荒唐,之後的事情, 是不是能夠順理成章地進行下去,抹去這幾年的錯軌?
“要是當年真做了,阿夭會讓我負責嗎?”宋卿時狀似無意地呢喃。
他停下動作,她得以思考, 半晌,搖頭:“不會。”
成年男女, 一夜.歡愉,興許她也不願意以此作為固定住他的紐帶。
當時他是醉酒的,就算真能成事,也是他吃虧。
按照她的性子, 躲的可能比留下來與他商榷這件事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宋卿時頭疼地皺眉。
在她這邊要個名分是真的難。不管是幾年前,還是幾年後,看來都是如此。
他貼上她的臉頰,還好,他已經走到了這條路的終點。
回想一路漫長顛簸,至今也會覺得太長。
在他再次去拿安全套的時候,逢夕忽然握住他的手,問說:“你有沒有想過,生寶寶的事情?”
她的力氣實在是小,一點兒阻礙都算不上,他動作隻是一頓,便繼續去拿,俯首親親她微濕的鬢邊,是潮意,卻又是熱浪,“沒有。”
“我們剛在一起還沒有多久,不著急那些事情。”他耐心與她說著自己的打算,“以後再說。”
以後……是多久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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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真第二天就去了民政局。
不管有空沒空,就算是沒空,也會被他強行抽出空隙。
結婚證拿在手裡,他方覺心安。
宋卿時拿著它,取了幾個角度,想拍出一張滿意的照片,但是最終都覺得不太好。他將它們遞給她,磨著要她用她的相機來拍。
逢夕:“……”
她點出相機,找了個光線不錯的地方,拍完後發給他。
宋卿時:“嘖。”
他還是收下了,並且沒再有意見。隨後拿它發了個朋友圈。
宋卿時:【歲歲年年】
很簡單的四個字。
還有點膩歪。
但是目的能夠達到。
迅速地在他的那個圈子裡掀起不小的議論。
程驍:[挺快啊你]
柳秋秋:[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才能看見宋卿時發這麼膩歪的話]
底下迅速跟上了一大批的評論。
陳屹岸:[……]
柳秋秋@陳屹岸:[從六個點裡看見了你的嫉妒,哈哈哈哈哈]
但隻有逢夕,在看見這四個字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發這句話。
她還記得他與她說過的:“今朝不夠,我想與你有歲歲年年。”
如今,真的得到了。
而他也以此為昭告天下的文字。
他不是一個會說情話的人,但是他此生所有的情話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從他的口中,聽見了那麼多動人的話,一次又一次地心動難止。
婚禮就在四個月後,這是他和老爺子商量過後,挑選出來的吉日。
四個月後,是個春天。
草長鶯飛,萬物複蘇。
會是一個很好的日子。
一路走來諸多顛簸,每一個細節她都刻在心上。比如那一句:“他是遠道而來的禮物,是北方吹來的春天。”
想到它時,眼角已經濕潤。
時間還早,尚且不急,在這期間逢夕還會參與那個真人秀的拍攝。
在開拍前幾日,節目組已經來到她的家裡安裝了諸多攝像頭。但問及具體是哪天開拍的時候,導演卻是含糊道:“就這幾天。”
節目組是想突擊上門拍攝。確實就是這幾天,但是具體哪一天就不告訴嘉賓了,主打一個讓他們無法做足準備。
從一開始就這麼會玩,逢夕在聽聞之後,一挑眉,倒也沒有意見。就是可能會提心吊膽上幾天罷了。
她和宋卿時的同居生活非常和諧,無痛切換成了已婚狀態。日常倒也沒有什麼不能拍的。
在節目組突擊上門那天清晨,時間確實是過於早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節目組故意的。
門鈴愣是沒有叫醒逢夕,隻叫醒了宋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