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闖過,到了門前。
裡麵的伴娘很多,都是逢夕各路認識的好友。她的朋友實在是多,且各個相交很深。
外麵起哄聲嘈雜,裡麵亦是熱鬨。
全場的氛圍都很高。
門外的人與裡麵對話,陳屹岸隱隱聽見陳京儀的聲音就在門板後麵時,他難得出了聲兒:“小儀,商量下,開個門。”
聲音有點兒吊兒郎當。
大家也不知道,他是為了宋卿時要開這個門,還是為了自己要見陳京儀。
裡麵的聲響有默了一瞬。
旋即,清晰地傳來陳京儀有點咬牙的、果斷的拒絕聲:“我才不。”
“噗。”
伴郎團裡,有人沒忍住笑。
──即使他們是—夥的。
宋卿時也揚了揚眉。
除了被逗笑外,也看得出他今日心情實在是好。
程驍拉了陳屹岸—把,“哎,這門本來就難開,你彆擱這兒了,待會更難開了。”
陳屹岸陰沉地乜了他—眼。
程驍肆無忌憚地一聳肩。
今兒這群伴郎,從出現的時候就引來了不少目光。
好家夥,那全是北城圈裡赫赫有名的人物,哪—個拎出去都是能鎮住—方的人。今兒集齊了—票,一隊地走過,可不是惹起一片唏噓?
他們在這兒鬨著,即使是在玩,也有不少人沒忍住在旁邊圍觀熱鬨,尤其是不少年輕女孩,視線黏在他們身上移都移不開,小聲地嘰嘰喳喳笑鬨著。
而以這群人的實力,房裡的人出的難關確實都不是什麼問題,將人帶走是很簡單的事情。
很快,宋卿時就將人抱起,大步往外走,柳秋秋攔都攔不住:“哎哎哎!還有最後一題!”
程驍強行拉住人:“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哪兒那麼多題啊!”
宋卿時的眉間舒展,意氣風發。看得出來他的喜悅和高興,好似是打了勝仗的將軍,意氣昂揚儘數寫在眉眼之間。
逢夕摟緊了他肩膀,“你好高興啊,宋卿時。”
他低眸看她,喜悅亦從聲音中泄出:“你才知道嗎?”
“終於能娶回家了。”他唇角揚著,想親她,又怕親亂她的唇妝。低眸凝她須臾,啞聲道:“很漂亮。”
他的女孩,精心梳妝,盛裝打扮,等他迎娶。
他心口的漣漪從今日一早便起,到現在都難止難息。
沒有人會不喜歡聽見心愛之人對自己的讚美。
逢夕的紅唇輕輕彎起。在走到戶外的時候,她閉了閉眼,有點被春光晃到。
是春天。
花朵肆意生長的春天。
野花肆意生長,她的愛意永不消退。
曾經的曾經,我原以為要與愛意並沉,墜入無邊深淵。
不想後來,山河渡我,我渡過了無儘黑暗。
如果再次回到那個時候,如果再次麵臨選擇……
如果愛他真的會灼傷自己,那她便於春光中自焚。
愛本來就是一場飛蛾撲火的決絕。
或趟過火海,或與之並沉。
她會勇敢熱烈地去愛他。
再不會退避。
曾經的逢夕,最深處的本質是自卑,離開的最根本原因也是自卑。
而現在的逢夕,再不會了。
她願意,誠以愛意迎萬難。
玫瑰已經長成,傲然綻放。
無懼風雨,無畏世間所有難關。
她摟緊他,輕輕一笑。
便已勝過萬千春光。
……
儀式開始之後。
在主持人的主持下,逢夕拈起婚紗裙擺,走上紅毯。
她早就決定好今天是要一個人走這個紅毯。
就如同這一路走來,她始終是一個人應對風雨一般。
從前她隻有她自己,她也已經習慣了她自己。尤其是這五年。
這個紅毯的儘頭是他,等她走完紅毯,他就會牽住她的手,寓意今後有他相伴。
──從隻有她自己,變成今後,他們攜手相伴。
逢夕眼眶有些脹意。
她遙遙地望著他。
他們之間相隔甚遠,好似這五年,他們之間相隔山海。
“潔白的婚紗,手捧著鮮花,美麗得像童話。”
她抿緊了唇,微微垂眸看路。
她不知,此刻的她,真的美麗得像是童話。
沈經垣眼眶的酸澀感根本止不住,他彆過臉。
彆人都是父親帶著女兒走完紅毯,父親將女兒的手交給女婿,示意著今後由女婿接手照顧女兒的重任。
可是他們不是。
甚至,從許多年前開始,在照顧她的事情上,他就已經沒有宋卿時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