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暮雨用胳膊戳戳她,“想什麼呢?”
在想……
逢夕咬了下唇。
他是不是喜歡她呀?
從昨天你來我往的推拉中,她隱隱察覺出的一點意思。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察覺錯。
她搖了搖頭,把腦子裡那些有的沒的想法甩出去,見時間門有點緊了,便拉著薑暮雨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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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夕在學校的生活豐富且充實,而他雖然在國外,但他們的聯係沒有少。他經常給她發來訊息,她最近最喜歡的一條是他給她隨手拍來的一張月亮的照片。
閒著沒事的時候她會泡在圖書館,去翻看裡麵的藏書。大部分是看自己專業領域的書,偶爾也會看一些感興趣的其他書籍。
某天下午,她翻到一道題,來了興趣想解,但是解了好久竟也沒解開。
宋卿時的消息剛好過來,她便把這道題發給了他。
剛拍了照,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下:“逢夕,你在這做什麼呢?”
她循聲望去,發現是同班的一個男生。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笑了笑,“沒做什麼,隨便看看書。”
可是那個男生來了興趣,他指了指她旁邊:“這裡有人嗎?”
“沒有。”
“那我可以坐這嗎?”
逢夕也不知他想做什麼,便點點頭。
“謝謝。”寧橋笑起來。他在她旁邊坐下,順著看到她手裡的題目,“你對這個感興趣嗎?”
她還未答,他已經主動說:“給我看看?說不定我能解出來。”
逢夕與他不太熟悉,她禮貌地將書遞過去。
寧橋好像真對這個感興趣,拿了草稿紙就開始演算。卻在他算到一半時,宋卿時那邊打了過來。
逢夕沒有打擾寧橋,小聲地接起電話。
宋卿時轉動著手裡的筆,沒著急聊題目,先問她在做什麼。
“在圖書館這邊看書,不過我沒在裡麵,裡麵很安靜,不能打電話。”
宋卿時勾了下唇,“這麼愛學習?”
“下午沒事做嘛。”
他講了下那道題目涉及的專業還有幾個陷阱,剛要開始講題,不想她的旁邊卻傳來一道男聲:“逢夕,我解出來了,裡麵有兩個坎,所以還挺迷惑人的。”
宋卿時動作一頓。
如果逢夕在他麵前,就會發現他麵上的笑意已然褪去。
他淡淡地闔了下眼,聽著那邊的動靜。
逢夕也驚了下,“啊?好的,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你先看。”
她起身往外走。
宋卿時往椅背靠進去,手裡的筆被他隨意地丟去桌上。
麵色冷得驚人。
“和誰在一起?”他問。
聲音沉靜,聽不出情緒。
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洶湧的情緒。
是那個計算機係草,還是什麼彆的專業新冒出頭來的校草係草班草?
現在年輕人玩得這麼花,各種草全都冒出來了是吧?
忽然覺得悶得慌,他單手解開領口的一顆扣子。
逢夕如實說:“剛剛遇到了我們班的一個同學,他對這個好像挺感興趣的,就在那一塊解了下題。”
她話音落下,可他那邊卻靜了許久。
逢夕以為是信號出問題了還是怎麼,但是一看通話,明明還在進行中。她心裡莫名忐忑了下,喚了聲:“宋卿時?”
“嗯。”他終於出聲,又道:“我就能解,用不上他。”
逢夕一愣。
“讓他走,我給你講。”
——充滿霸道的一句話。
帶著濃厚的不滿。
可他是在對什麼不滿?這因為彆人和她一塊探討了下題目?
她有些啼笑皆非。怎麼聽起來像是在搶人?
帶著點兒哄的意味道:“好啦。”
寧橋似乎在看她打完電話了沒有,逢夕便說:“我待會再給你打,我先去和他說一下。”
他眸光微凝,“去拒絕他?”
“……”人家隻是要給她講個題目,拒絕什麼?
逢夕一頓,宋卿時便明了了。很好,這回不是什麼草,這回冒出來的是同班同學。
他咬牙,“逢夕。”
前有人在等她後有人在這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逢夕硬著頭皮把電話掛了,然後快步走回去。
徒留下宋卿時,看著被掛斷的通話,不敢置信。
剛剛喊她名字的聲音還猶在耳畔,但她全然不理……?
所以不是去拒絕那個誰?!
然後還掛了他的電話?!
宋卿時頭回覺得自己氣得頭頂能冒煙。
那個人有多厲害,講得能有他好?她看上的肯定不是題——所以看上的是那個人?!
離得太遠,他早前便顧慮著一定會有看不到的地方。
回來時飛行時長那麼久,可他愣是沒有休息過片片刻,腦海裡想的全都是這些。
而現下,果然是應驗。
發小群裡天天都有人在蹦噠,他們聊天聊得火熱。
宋卿時隨便進去揪了個人出來,指派了事情過去。
他再不做點什麼,白菜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叼走。
可是柳秋秋奇怪:“人家都是大學生了,就算談個戀愛也正常呀。你一個當哥哥的,管這些做什麼?”
再說了,你還不是人家親哥呢,人家親哥都沒你管的多。
她默默腹誹,卻不敢說出口。
宋卿時微微笑。
誰要當她哥哥了?
“一個字,去不去?”
柳秋秋:“……”
你說一個字是去還是不去?
在宋卿時的威逼利誘下,她不得不做。
柳秋秋心裡一直在嘀咕。平時就知道他管逢夕管得多,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他挺會操心。這下人家都上大學了,怎麼還管著呢?
她給逢夕發微信,按照命令試探性地問了幾句。
主要就是問問有沒有男朋友了,或者有沒有準備成為男朋友的人。
逢夕看著消息,敲出一句:【卿時哥讓你來的嗎?】
柳秋秋:“……”卒。
她訕訕,逢夕卻隻是笑:“還沒有啦,秋秋姐你彆擔心。他那邊,你也彆管他。”
柳秋秋品著品著,品出了點兒不對勁來。
這兩人……怎麼越看越像是在打情罵俏呢?
哥哥、哥哥。
她剛才還在想著哥哥,但是萬一人家想當的不是哥哥呢?
宋卿時那邊的招數,被逢夕四兩撥千斤地化解開來。
她佯裝不知,隻繼續忙著自己的學習和生活。
而接下來,她經常能收到從國外寄回來的禮物。有的確實挺貴重,但有的不會,隻圖一個有趣。
她沉默地凝著它們思索過,但最終隻是默默收下。
與此同時,隨著大學生活拉開序幕,她在學校裡的知名度越來越高,追求者亦是越來越多。
她的生活有點精彩,加上學習和社團,還有她自己主動報名的幾個比賽,業餘時間門被擠占得幾乎不剩。
而宋卿時果然還是宋卿時。
在發現她對他剛剛完成的一個項目感興趣後,他提出可以開視頻教她。
那是個大項目,糅雜在裡麵的程序和細節等等,單拎出來能說上許久。
逢夕問了下需要學多久。她心裡的答案是大概三五天。
卻沒想到,宋卿時很大方地說:“你想學的,我都可以教你。每天有空的時候就跟我說,我們就來視頻教學。”
逢夕捕捉到了重點。
她眼前一黑。
——每天。
而且是有空的時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