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梓?
陳屹岸應了聲,表示知道,拿起外套出門,好像隻是隨口一問。
又過了一段時間,陳仲涿和董思還沒說什麼呢,陳屹岸先催:“她那項目都快開始了,她還不回來?”
陳仲涿不以為意:“那你先去盯著。”
陳屹岸淡嗤:“我看起來很閒嗎?”
被董思駁斥回去了,“都是一家人,搭把手怎麼了。”
陳京儀繼續在外遊玩。
一連過了月餘,她才重新出現在他視野。
不過也沒和他說太多話,隻是分給他一個禮物。
陳屹岸眉眼耷著,看了一眼,問:“我幫你乾活的工資?”
陳京儀想了想,“不是。那個你算打白工了,沒有工資。這個是旅行紀念品。”
陳屹岸勾了勾唇,哼笑了聲。倒是理直氣壯,深得董女士真傳。
她既然回來,自然是要把事情接手過去,他交代了幾句注意點和項目現狀,又將自己助理派給她兩天,陪她熟悉下。
董思都誇他,難得細心細致了一回。
他沒太理,轉身回了房間。
陳京儀跟著他離開的背影看過去。
這個人,即使不刻意地做什麼,也能輕易地用舉止之間流露出的矜貴和不羈讓人深深著迷。
更不必提,他刻意地在照顧她。難得的細心和細致,幾乎全是她得了的。
她輕舒一口氣。
走不出來。
即使知道該走出來,也走不出來。
她深困其中,隻得痛苦。
原本隻打算自己唱的獨角戲,原本可以就讓她還和以前一樣唱下去、愛唱多久都由她的獨角戲……沒想到有朝一日被掀開幕布,以至於,這場戲不停到了被叫停的邊緣。
秘密被揭開,就不再是秘密了。
甚至就連存在都成了錯誤。
-
陳屹岸的助理跟在他身邊多年,各項業務都很嫻熟。他和陳京儀也熟,被派過來的時候都不用適應。
陳京儀正準備外出,看看領命過來的他,順便將他帶上。
助理姓夏,她慣常喊的是夏助。
到了項目場地後,他將陳屹岸已經提前鋪墊過的工作都與她細細指出。
那些事兒做得確實好,前麵鋪墊全了,後麵她就省事。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又示意自己的助理記下、跟進。
晚上她有個晚宴,夏助也跟著她過去。他要麼跟著她去找陳屹岸,要麼就跟著照顧她。
這個晚宴邀請的人太多,陳京儀又正好是在最熱鬨的點來的,便在門口站了會,等著前麵的人散開。
夏助跟在她身後,與她說著什麼。
卻也是這時,前段時間剛和陳屹岸上過新聞,還鬨得他被董思斥責的那個小明星看見了他們。
她不認得陳京儀,但是認得夏助。見他跟在一個女人身後,當即便明白了──這應該是陳屹岸身邊的新歡。
眸光上下掃視一眼這女人,危機感重重迭起。
小明星有點生氣,確實是個有資本的,怪不得連夏助理都被他派到她身邊去了。要知道,夏助是陳總身邊的總助,一般人哪有被陳總派他去跟在身邊的待遇?
危機感幾乎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不及多想,她便走上前去,先發製人:“我說,陳總身邊換人換得可真快呀。”
陳京儀看向這個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女人。
小明星看見她不太搭理自己的樣子,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你乾什麼這個眼神?說白了,你不也是跟我一樣嗎?我們都看上了同一個男人,想上位,誰也不用看不起誰。你長得這麼好,但是又怎麼樣呢?跟我可沒有區彆。”
陳京儀靜靜地聽著她說,眸光輕閃。她依然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在震。
夏助警鈴大作,他當然不可能認不出來這是誰。再聽著她這一句一句的,嚇得臉都白了。她不認得陳京儀,他卻是知道這位的地位,連忙便上前試圖製止:“金小姐,您……”
小明星看他護著她的樣子就更生氣:“夏助理,我們在說話,用不著你插手。不就說幾句嗎?就給你慌成這樣,擔心得直護著。怎麼?這位難不成入了陳總的眼,陳總看上了是吧?”
她又氣又要裝作不屑,抱著手,不想承認自己嫉妒得要瘋。
看夏助理的重視程度也能確定,這位現在肯定是陳總身邊的人了!
陳京儀抿緊了唇,唇線緊繃。
她素來驕傲,還是頭一回被彆人用一句又一句對她來說堪稱侮辱的話這樣潑。
那些話,好像是在叫醒她──
她是陳京儀,她有她的驕傲,什麼時候倒也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淪落到了和對方一樣的地步?
她掐緊手心。是啊,她什麼時候,那般卑微地需要陳屹岸看上了?
在對方的言語裡,她與陳屹岸並非是一個平等的地位。
而是和對方一樣,將自己放在了一個至低的位置。
她心中震動。
對方這些話,每一個字都敲在了她的心上,無異於是在敲醒她。
這段時間,她如墜夢中,自己潛意識裡想醒,卻又不願意醒。
直到這些話如冷水一樣兜頭潑下。
她閉了閉眼,平淡的神情裡終於出現一絲裂痕。
夏助理已經揮手叫來保安,將這位女士請開。
即使請開了,都止不住小明星還在不斷出口的言論。
她喊著夏助彆太護著人,還在不服地貶低陳京儀,說自己的今天怎麼就一定不會是她的明天?
夏助已經嚇得滿頭大汗,那些話,每一句都是怎麼敢在陳京儀麵前說的?他現在已經想到了明天一定就是自己的末日。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陳京儀的臉色,她過於安靜了,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任由小明星說得再多,她也不曾回過一句,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