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麵就是咱們茶廠。”()
一道鐵大門上麵,掛著大大的七裡鄉逍遙茶廠幾個大字,門口還有幾輛排隊的小貨車。倆人探出腦袋,老鄉這是乾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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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聚在一起打牌抽煙的男司機們,立馬警覺地看向她們,“你們也是來買茶的?那可不行,得排隊,咱們從昨晚就排到現在了,不能插隊啊。”
英子連忙說她們不是插隊,是聽說這裡有個茶廠,來看看的。
對方見她們說話也是石蘭省口音,這才沒阻攔她們的小轎車,還聊了幾句。
原來,自從逍遙茶的名號橫空出世之後,很多外地客商都來采購,可逍遙茶壓根流不到市麵上去啊,因為當時給艾米治病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在眼裡,覺得連大富翁斯考特都滿城求著買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啊,很多做生意的、當領導的,想要送禮,就瞄上了逍遙茶。
想要走禮,龍國人潛意識裡都喜歡用煙酒糖茶,可現在大家日子普遍好過了,普通的煙酒糖茶還擺不上台麵,太小眾的又沒名氣,倒是這種聲名在外卻難買到的東西,是最合適的。
每年都是剛開始采茶的時候,就有人來預定,茶廠壓根不需要任何的銷售業務員。而清音從一開始就打算走高端路線,茶葉都是小份精品包裝,不流出到市麵上,大家愈發覺得它神奇,現在市麵上已經把逍遙茶炒到很高的價位,尤其是春天的頭水茶,到了尾聲倒是有些便宜的散茶出售,而大家為了蹲守這點散茶也很不容易。
這兩年茶廠已經把方圓百公裡內的凡是生長著野生逍遙茶的山頭都給承包了,還開展選種種植,到處都是藥茶。而為了維持茶廠每年的正常運作,還對外招聘了很多村民來幫忙,基本每個村裡家庭條件最困難、乾活最勤快那十幾號人都在茶廠上班,每個月拿著不菲的工資。
這樣,七裡鄉的經濟怎麼可能發展不起來?
男人種藥,女人種茶,小孩不許輟學,老年人每年一度的免費體檢,這就是妥妥的好日子啊!
蘭花剛從車間出來,身上還穿著工作服,頭上戴著白帽子,頭發絲一根都不露出來,“你們怎麼就來了,還說過幾天進城找你們呢。”
她現在有了錢,也買上一輛麵包車,自己開著進進出出,風風火火的,早就沒了當年的受氣小媳婦兒樣,清音和英子對視一眼,都笑起來。
真好,大家都在靠著自己努力,慢慢的變成更好的自己。
二人上辦公室,看了看最近兩個月的賬目,了解一下生產和銷售情況,茶廠現在的利潤已經完全超出清音最初的估計,要論利潤,是她手裡所有廠子裡最高的,帶給當地老百姓的變化也是最大的。
不過,她們當時就承諾過會把這裡麵的部分利潤用在當地發展上,所以錢不錢的拿到多少也不重要,“按照咱們一開始說好的,明年就能給鄉裡資助,蓋上第二所希望小學,和一所高級完中。”
“那天遇到鄉長,還說這幾年七裡鄉的兒童
() 失學率越來越低(),現在已經是全縣九個鄉鎮裡最低的?(),基本達到了學齡兒童全在學校。”
清音點點頭,“對了,茶廠是不不是要做包裝,我那邊有一批準備畢業的福利院親少年,把他們安排進來,學點東西。”
當年孔家和金家一起資助的職業培訓學校,這幾年越辦越大,儼然成了整個石蘭省福利係統內最大的學校,而隨著一批又一批學到技術的孩子來到社會,大家不得不相信,殘疾人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很多活計他們做起來比健全人更專注、更認真,也更服從指揮。
廠家得到了好員工,這些特殊兒童少年也得到了能養活自己的工作,甚至殘疾不嚴重的還能遇到心愛的人,組建一個小家庭,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這不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人生嗎?
隨著就業率節節攀升,省內很多福利院兒童都以初中畢業之後能進入這幾所學校就讀為榮,清音平時也幫著解決就業問題,為的不是現在,而是將來。
“隻有讓孩子們看到希望,看到學習真的能改變命運,他們才會真心接受教育,喜歡學習,這才是他們將來生存的立足之本。”
“是啊,健康兒童尚有父母親人為之鋪路,這些孩子隻能靠自己。”英子感慨道。
想到自己無依無靠的大半生,蘭花心裡有點酸楚,也有點彆的打算,“我正想說這事來著,我想啥時候抽空去福利院領養兩個孩子。”
“你婆婆和妯娌還是想逼你過繼侄子?”英子那小暴脾氣,頓時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看來是剛子給她們警告還不夠。”
蘭花搖頭,“謝謝你們的好意,警告她們能換來一時的安寧,卻不是永遠安寧,她們見逼我過繼不成,現在開始勸我再婚了你們知道嗎?”
明明蘭花願意留在這裡,就是愛她丈夫,要想再婚早就再婚了,不可能耽擱到現在。她們勸她再婚,不過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她們自己後家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子侄介紹來過好日子,以後要是生下一男半女,蘭花的財富就留給孩子了,要是沒孩子,那等蘭花一死,財富也是他們的。
彆人吃絕戶是吃二代二代,她們倒好,直接吃一代了。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們自己就已經過得不幸了,為什麼還要見不得你好?”
蘭花苦笑搖頭,她以前以為是在同一個屋簷下,跟她們有利益衝突,可這都多少年了,她早就自立門戶,自己做生意賺錢了,甚至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還順帶捎她們一把,一起致富,為什麼她們還是想把她的錢摟進懷裡?
“我想好了,我領養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稍微健康一點那種,男孩跟他姓,女孩跟我姓,以後我死了,無論掙到多少,都平均分給他倆。當然,前提是他們是好孩子,要是不走正道的,我也不會給,我寧願全捐給福利院。”
“以後把他們放到外麵市裡上學,請保姆照顧,省得回來這大染缸裡頭打轉。”蘭花歎口氣,“他們家那幾個侄子侄女,小小年紀已經徹底被教壞了。”
英子繼續跟她聊
() 著,清音沒接茬,她倒是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她娘家人沒了,婆家群狼環伺,自己又不想再婚生孩子,領養,好好教育,將來給自己留條退路,也給自己的財富找兩個繼承者,完全是人之常情。
***
回到市區之後,時間還早,英子先回家看那二個混世魔王,清音就自己去日化廠看看。
新換的廠名是掛上了,廠子也進行過簡單的裝修,設備也運送到了,廠裡都在等著老板發話,什麼時候開工。
果然,清音剛走到門口,蔣騰飛就迅速迎上來,“老板今天過來是安排開工事宜嗎?()”
清音笑笑,沒說話,先上樓,看了看大家最近的工作進展,還算滿意。
蔣騰飛雖然魯莽,但卻是個說乾就乾的人,執行力非常強,在他的人生裡就沒有拖延?[(()”兩個字。
“現在廠子重新粉刷過,需要用到的藥材和各種原材料也陸續進場,設備也安裝好了,老板咱們還等什麼?”
“等一個人。”
“誰?”
清音看了一眼手表,還不到二點鐘,她約好的時間。
蔣騰飛見她老神在在,心裡也有點好奇,難道是老板請的有經驗有人脈還懂銷售的外援?那倒還不錯,他大男人嘛,看得開,也不怕自己被邊緣化。
話說回來,他也是挺倒黴的。結婚那幾年日子不好過,老婆孩子跟著受苦,本以為改開了,小日子會越過越紅火,誰知從幾年前廠子效益不好開始,妻子就跟他二天兩頭吵架,後來眼看著缺德廠長跑了,她也勸自己要不想辦法拿點錢,他們也走,反正現在國外的月亮比國內“圓”多了。為了說服他,甚至搬出她那些同學朋友的例子,說誰誰誰在國外現在過得風生水起,一天就能掙國內一個月的工資。
好好的副廠長出去給鬼佬刷盤子?蔣騰飛自然不樂意,這吵來吵去感情也就淡了,後來妻子實在受不了拮據的生活,乾脆就帶著孩子出國投奔她的遠房親戚去了。
他想阻攔,但沒用,他倆是離了婚的,孩子斷給前妻,他沒有理由阻攔。
再加上廠子生死存亡隻在一夕之間,父母已經去世,也沒人幫忙帶孩子,讓孩子跟著親媽是最好的選擇。
那段時間找清音求救,他嘴唇一圈的火泡,就是工作和家庭雙雙失利給急出來的。
清音說話算數,還沒開工,就按慣例給他開工資,等再攢兩個月,他就想辦法給寄到國外去,他希望孩子能過得好點。
想著,清音忽然起身,“來了?”
他抬頭一看,見是一個長頭發的瘦弱男人,西裝皺巴巴的像垃圾堆裡翻出來的,身後的雙肩包脹鼓鼓的,手裡還拎著一堆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仿佛是剛從外地來城裡投奔親戚似的。
“介紹一下,這是我給咱們廠裡請到的研發工程師,羅程文,這是我們蔣廠長。”
羅程文放下一隻手裡的瓶瓶罐罐,伸手衝他憨厚的笑:“你好,蔣廠長,又見麵了。”
蔣騰飛沒想到,清
() 老板找的研發工程師居然是曾經來他麵前打過好幾次轉的小型日化廠殺手羅工。
第一次(),羅程文聽說他廠裡招人?()_[((),來找工作,但他居然要求自己全權負責研發工作,蔣騰飛二話不說將這行業冥燈掃地出門。
第二次,羅程文實在找不到工作,說隻要給他一份工作就行,蔣騰飛想到廠都快倒閉了,沒給。
第二次,羅程文上門谘詢買廠子的事,差點把他鼻子氣歪,心說你他媽兜裡一毛錢沒有還敢跟我談十萬塊的生意,你逗我玩呢?
沒想到,第四次見麵,他居然就成了廠裡的工程師,還全權負責研發工作!
而羅程文在看見蔣騰飛的一瞬間,臉上也露出一種“哦你看看吧,當初你還瞧不上招我,現在好了吧,我直接來跟你平起平坐”的表情,毫不掩飾。
清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說實在的,羅程文和蔣騰飛的個性裡,都各自有她欣賞的成分在,但要說信任,還真沒達到,倆人之間她誰都不信任。她可不想自己投入那麼多錢,結果最後被人卷著跑路,也不想研發幾年結果被日本人捷足先登。
但工作總要開展,她手裡也抽不出能代替他倆的人才,隻能先將就著用用。把兩個一開始就互看不順眼的人放在一口鍋裡,就是互相監督,互相牽製。
“以前的不愉快兩位就當給我個麵子,翻篇了,以後我就靠兩位通力合作,互相攙扶著往前走了,咱們要明白,隻有合作才能進步,才不會落後,才不會挨打。”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很重,這倆人都是剛“死裡逃生”出來的行業冥燈,應該心裡有數。
果然,倆人都不做聲,伸手握了一個。
聊了幾句,將日化廠的事情做了個初步規劃,清音主要是聽,聽著他們說,聽得差不多了,知道他倆應該沒心情同桌吃飯,就各回各家。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結果還跑了兩個地方,清音也累了,回家洗個澡就上床躺著。
這種時候,要是來部手機,那該多幸福啊?清音不敢想!
要說她對上輩子最懷念的,以前是豪宅汽車冰箱洗衣機空調,那麼現在這些都實現了,她開始想念手機了。那麼小小一部,包羅萬象,那麼多娛樂活動都靠它,出門再也不用帶錢包和各種卡片,真的是現代科技改變生活啊。
正想著,電話響起來。
清音沒去接,她知道顧媽媽在廚房裡能聽見。
果然沒一會兒,顧媽媽就進屋接了,似乎是某位老朋友,邊說邊笑,寒暄了幾分鐘,清音聽見顧媽媽叫她,“音音,你陳阿姨電話。”
清音趕緊起來,趿著拖鞋來到電話機旁,“陳阿姨?”
“小清啊,聽你媽說最近你們忙得很,工作都順利吧?”陳慶芳的聲音是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清脆,還帶著興奮與喜悅。
“順利,您那邊呢?”
“我這邊也順利。”現在整個鵬城幾乎一半的樓盤都是她建的,業務逐漸發展到羊城和粵東省其它幾個城市,就連京市好幾家單位職工福利房也
() 是她建的,聽說上星期去海城競標,要再在海城拿一塊地,那可就是全國開花了。
關鍵她現在不僅做房地產,還做建材裝修汽車進出口這些,幾乎賺錢的與外麵世界接觸的行業她都在做,人家手裡到底有多少資產,清音是猜不到的。
“我最近啊,聽以前的老朋友說,北方某所學校裡研發出億次巨型電子計算機,有點心癢癢,心想要不也往這個方向研究研究?聽老陳說,國外的巨型電子計算機能運用到很多領域,除了咱們熟知的地質、石油、軍事和氣象方麵的勘探研究,還能用於農業種植、工業生產,甚至就連小孩都能用來打遊戲。”
不過,小孩打遊戲的當然跟巨型計算機不是一個概念,可惜她上輩子對這些行業不感興趣,連網絡遊戲也不打,隻是偶爾會在網絡上刷到一些零星的信息。
但這並不妨礙她佩服女強人陳慶芳,“陳阿姨您真厲害,想得這麼長遠。”
“想得遠沒用,關鍵是還得有人啊,你家魚魚也不喜歡搞這個,不然她跟童童一起學,將來也能交流交流。”
清音笑起來,顧白鸞喜歡啥?她就喜歡琢磨那一堆的槍殼子。自從上高中後,知道她穩重不會亂來,顧安顧全和徐文宇,甚至有時候瞿建軍,也會想法子給她送點報廢處理的槍殼子來,她也知道輕重,不會拿出去炫耀,就在屋裡拆啊拆的,一天關起門來隻聽見聲音,門一開就是一股怪味。
清音以前不讚成她玩這些,是怕她不小心傷到自己,現在好了,人家玩得賊溜,連顧全都說她在這方麵很有天賦,比他這老兵還厲害。
現在清音也不管她了,愛玩就玩吧,萬一將來要真能在這個專業上深造,那也是不錯的。
“對了,過幾天童童放寒假,他爺爺去廬山療養,家裡沒人,我先跟你打個招呼,到時候讓童童在你家吃兩天飯,我差不多臘月中旬能回來。”
“嗐,您這話說的,我還當是什麼事呢,他來住多久都沒事,隻是我們都忙,估計沒時間陪他。”
“他一個小孩子,哪裡需要你們陪。”
話是這樣說,可當真看見陳童的時候,清音還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兩年時間沒見,陳童哪裡還是小孩子,已經長成一個青年男子模樣!
以前小兔子似的小暖男,現在個子已經比顧安還高一丟丟了,濃眉大眼,高鼻梁,微微泛青的下巴,神情比較嚴肅,但一旦笑起來,左邊臉頰會有一個小小的酒窩,有種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感覺。
“清阿姨。”他笑著把顧家所有人喊了一遍,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啊,陳童啊,這走路上都不敢認了都。”
“今年大四了對吧?我聽你奶奶說,你專業成績第一,被保研了?”
陳童點點頭,一一回答大家的問題,他的目標不僅是讀研,以後還要出國讀博呢。
“魚魚不在家嗎?”
“她啊,高二了,學業緊張,今天才剛放假,應該快到家了。”
陳童給大家送上他帶回來的禮物,
另有一個脹鼓鼓的牛皮紙包,估計是專門給魚魚帶的。
正說著,大門“吱呀”一聲,一個妙齡少女推著自行車進來,白色短款羽絨服配合身牛仔褲,顯得身條筆直而修長,脖子上一條紅格子圍巾,襯得小臉氣色不錯,一個高馬尾一甩一甩的,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媽我回來啦!”
“咦……陳童哥?!”她把自行車隨便往門後一放,“你咋回來了,也不說一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童一邊把她自行車扶起來,靠牆放好,一邊聊了幾句,然後倆人就開開心心相約去溜冰場了。
清音對那些五光十色燈光晃眼的溜冰場實在是不感興趣,不知道這些小年輕怎麼那麼喜歡,一天有大半時間都耗在裡麵,甚至滋生打架鬥毆約架的行為,他們醫院附近就有兩家溜冰場,急診經常接到打架掛彩的小青年。
顧安看著少年少女的背影,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有點酸溜溜的,“陳童不會是個傻大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