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未婚夫”啊。
“彆碰音音,你手臟,音音今天可是受了大委屈……”巴拉巴拉,又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顧安臉上依然是吊兒郎當的樣子,顧媽媽忙著數落也沒發現,但清音卻發現,他偶爾投過來的目光很奇怪。
像是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什麼,可他明明是個人儘皆知的街溜子啊!
其他人可能發現不了,但清音閱人無數,病人、供貨商、下屬、競爭對手接觸過很多,才能發現他這種細微的反差感。
但她也沒細想到底哪裡不對勁,她現在忽然想起個要緊事——嫁妝。
事情是這樣的,當年清家老兩口老蚌懷珠時考慮到精力和大兒子一家的情緒,也曾想過不生了,去打掉,可老太太身子骨弱,老爺子怕她下不了手術台,最終還是沒能邁出那一步。
但老兩口也跟老大一家說清楚了,老大兩口子的工資隨他們怎麼用,不用交生活費,一家老小吃穿用度由老人包,這算是彌補。同時,老兩口的家產由兄妹倆平分,尤其是清老太太從娘家帶來的房產還剩四套,以後要是能還回來就每人兩套,還不回來就算了。
當時,是老大一家選了最大的兩套,小清音接受最小那兩套。
考慮到清音年紀小,怕他們去世之後老大兩口子翻臉,音音的嫁妝保不住,老爺子還把分給清音的那一半嫁妝交給一位據說非常可靠的人保管,等將來清音結婚之後,心智成熟,懂得支配錢財的時候才可拿回財產。
而他托付的人,就是清音的七舅姥爺。
彆聽輩分挺高,其實此人年紀不大,也才四十多歲,是清音母親娘家一位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當年他老家冀北省遇到災害,全家人都餓死了,隻有他受清音外祖母的幫扶和資助活了下來,後來還被送進新式學堂,靠著學到的文化知識安身立命,自此他就認清音外祖母為義母,常與清家人來往,逢年過節人情往來就當正經親戚一般。
老爺子和老太太相信他的人品,覺得他不會貪墨這筆錢。可清音是在商海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知道在利益麵前,什麼樣的關係都不可靠,錢隻有拿到自己手裡才是最安全的。
清音現在,發愁的就是怎麼拿回這筆錢。
時移世易,人走茶涼。原書中,清慧慧就是偽造她的筆跡,以她的口吻給七舅姥爺寫信要嫁妝,七舅姥爺居然也沒多加考證就還給她了。結果錢壓根沒過她的手,直接到了戀愛腦手裡,最後成了男主進軍商海的第一桶本金。
七舅姥爺這個人,在清音看來一點也不可靠。
未免夜長夢多,她打算儘快將嫁妝拿到手,清音把目光投向顧安。
“怎麼?”顧安呲溜呲溜吸著糖汁兒,做了個齜牙咧嘴的怪樣。
清音在心裡搖頭,就這不靠譜的精神小夥?還是算了吧,雖然她對結婚什麼的不感興趣,結了再離也不是不行,可要跟他結婚,她覺得還是再想想彆的辦法吧。
顧安見她沉默,也沒多說,吃完糖餅,“媽晚飯彆等我,我外頭吃。”
“天天就是外頭吃外頭吃,你身上到底有幾個錢經得住這麼造。”
“你安子哥就這樣,不愛跟女孩相處,但你放心,有我在以後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他現在在你們廠保衛科上班,雖說隻是臨時工,但工資也不低,以後說不定還能再提提,養你不成問題。”顧媽媽生怕清音嫌棄自家兒子,還拍著胸脯保證,“就是他工資低,我身上也還有點錢,你過來日子不會苦的。”
這是實話,顧大媽雖然沒工作,但她喜歡回農村打野,什麼野豬野雞野兔的總能弄到一點補貼家用。彆人輕易不敢去黑市倒騰,她卻自有自己一套門路,以前父親手底下好幾個徒弟現在都在各大肉聯廠和國營飯店上班,東西要出手比彆人方便安全多了。
且,她最擅長的不是捉這些,而是捕蛇。
顧家以前不僅是村裡的獵戶,還是十裡八鄉有名的捕蛇人,他們老家一帶植被茂密,森林覆蓋率很高,盛產的蛇類也多,尤其是中藥常用的烏梢蛇和白花蛇,山上可不少。
資源多,但能捕蛇的卻很少,顧大媽就是其中之一。
據說她八歲就能抓一條大蟒蛇纏在脖子上拖回家。
據說她能一手同時抓兩條劇毒烏梢蛇。
據說她能十秒之內抓蛇殺蛇剝皮抽膽一氣嗬成。
據說她捕蛇多年從無敗績,記仇的蛇子蛇孫們連她腿毛都挨不著。
這也是林素芬和鄰居們這麼害怕她的原因——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嘴炮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