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品質,切割整齊,大小勻稱,形狀規則,每一片飲片加工得像工藝品一般漂亮規整。
大家都是積年的老采購了,拿起來聞一聞,咬一口,就知道正不正宗。
“唔……這黨參倒是正宗上黨參,你們咋賣的?”
店家連忙拿出價目表,不過,能來這裡租鋪麵的也不是生意小白,長著“火眼金睛”,一看買主的穿著和氣度就猜得出應該是醫院裡的老采購,當即小聲說:“零賣是價目表上的價格,但您要是大批量采購的話,可以這個。”他比個手勢。
老采購一怔,這可比他們醫院目前正在用的便宜不少呢!
於是,很快,有人就成交第一筆生意,接下來是第二筆,第三筆……每成交一筆,中間表演台邊就放一串炮仗,炮仗聲不斷,那熱烈的氣氛就被越推越高,到後來路過的都要進去看看熱鬨。
而且,人都有個心理:好東西是有數的,賣出去的越多,剩下的越少,那不停的炮仗聲似乎就是在催促大家“快買吧所剩不多了”,於是大家挑選速度都不由得加快起來。
也有一些散客,則是專門來看熱鬨的居民,看大家成交就跟大白菜似的,頓時也有點好奇,想著家裡正好缺點清火藥,缺點燉雞湯的補藥,乾脆也買點,反正能打折呢。
而清音和蘇小曼主打的就是一個質量過硬,進來的每一個藥商,他們的產品都請專人親自驗過,沒有黴變生蟲、以次充好、以假亂真的情況,隻要用過的,下次還會想到這裡。
於是,很快的,服務中心開票都忙不過來了,買家有序排著隊等待開票,賣家則繼續在介紹著他們的產品優勢,清音區裡領導轉了一圈,又在中間空地的椅子上坐著休息一會兒,請大家喝了點羊屎茶,哦不,逍遙茶,秘書說下午還有彆的工作安排,清音連忙知趣的把人送到大門口。
“小石,你這個朋友看起來跟各級領導都很熟啊?”石磊帶來的縣農業局乾部連忙拉住石磊問。
石磊忙得焦頭爛額,明明是來學習考察的,他卻像是來做生意的,這裡跟人聊兩句,記一下,那裡打個招呼,攀談幾句。“啊,啥朋友?”
“就你說這個清醫生。”
“哦清醫生啊,她是一位好醫生,等等,老鄉你這個黃芪不錯嘛,種子是自己留的還是哪裡買的?啥,聽不清?我說……”
眾人:“……”
合著小石今天又是來踩點打探消息的唄。
清音送完人,回辦公室喝點水,下來的時候,交易大廳依然人山人海,她順著記憶來到一個位置很好的檔口門前,就見一名女同誌正跟人前後左右的忙著介紹藥材,雖然還帶點鄉音,但她頭發剪短,露出光潔的額頭,一身得體的白襯衫工裝褲,看著就格外的乾練利落。
清音一直等到這批顧客去排隊開單,她才走過去,“蘭花姐今天生意咋樣?”
“好著呢!我都不敢想象有這麼多人來問價,問了還基本都買了,你說這些人兜裡得有多少錢啊?”她平時在外頭賣藥材經常是口水講乾,彆人也不一定買,可今天,她隻需要介紹一遍,感興趣的追問幾個問題,人家就去買單了!
更彆說,她們現在還合夥搞出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逍遙茶公司,知道逍遙茶就是前段時間聲名大噪的羊屎茶,大家夥就是不買也要來看看熱鬨,看茶的和買藥的人群幾乎達到了一半一半。
“你這位置好吧?”
蘭花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好好,這可太好了,人家一進來就能看見我的檔口,隨便看幾個就能下單,哎喲喂我可說好了啊小清,等上麵三層樓開業,你也要給我留兩個好位置。”
“怎麼,一個檔口你還不夠?”
“照今天這架勢不夠,我還得再招兩名工人來幫忙才行,哎呀我先忙了,待會兒再聊,啊。”
“她的生意真好,今天業績應該十分可觀。”石磊走過來跟清音說。
“怎麼樣,看了一圈,石乾部有沒有什麼收獲?”
石磊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他今天可真沒白來,他第一次見識到,原來中藥材還能這麼買賣,原來張蘭花同誌做生意這麼熱情,以她為首的這批利州藥材老板裡,就數她生意最好。
而她生意好,回去就是最好的宣傳,會大大增加老百姓種藥材的信心和決心。
“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給鄉裡百姓做動員工作,但大家窮慣了,不敢輕易放棄種糧食,怕餓肚子。”所以願意種植的人還真不多,但有了張蘭花這個好例子,或許效果就不一樣了。
清音鼓勵兩句,看時間差不多,就邀請他一起吃中午飯。高幺爺守好高家村大關,不讓村民來鬨事,清音也投桃報李,在批發廣場裡給他們蓋了二三十間簡易小棚子,讓村民可以進來擺攤賣小吃。
當然,占用批發場地,肯定不是免費的,每月得按時繳納租金和衛生費、管理費,對批發市場來說就是一筆小錢,但對於沒工作的高家村村民來說,這就是一門養家糊口的生計。
有了這樣的生計,誰還願意背井離鄉出去打工?就連高小蘭的母親都不願去小餐館刷盤子了,進來裡頭賣煎餅和涼麵涼皮。
清音隨便找到個賣快餐的小攤,點了兩份蛋炒飯,再來一碗免費湯,邊吃邊聊。
這些小攤以後就是跟批發市場共存共生的關係,批發市場好不了,他們也好不了,所以每一個攤販都非常熱情,主動跟他們搭訕,問他們今天買了啥,以後要是還買藥,記得一定要來這裡,這裡的藥材質量可是全省最好的,價格也是最公道的。
石磊笑起來,賣蛋炒飯的還知道藥材質量?這廣告可真會打!
清音下午還要出診,吃過飯就趕緊回廠裡上班了,最終的銷售額是蘇小曼晚上親自送過來的,“咱們今天可真是來了個開門紅。”
清音看看營業額,確實非常可觀,比她們預期的超出很多很多,賬單一直兌到晚上十點多才兌完,“小曼姐先坐下休息會兒,咱們慢慢聊。”
孩子漸漸大了,花姐一個人就能照顧得過來,時不時元衛國還搭把手,蘇小曼倒還真不急著回家,“成,實在是累死我了,今天一直到八點鐘關門,還有好些顧客不願出去呢,問咱們明天早上幾點開門,八八折優惠還有沒。”
“有的商戶則是磨著我報名登記,想要上麵幾層開業的時候租個好位置,我沒答應,到時候肯定是按照抓鬮和先來後到的順序。”
大家嘗到了甜頭,剩下幾層檔口的出租就不成問題了,甚至哪怕是提高租金,他們也願意。
不過,批發市場的頭三年,她們都不想提高租金,畢竟除了租金之外,她們每天的營業額裡還有12%的抽成,這樣的比例已經不低了,批發市場回本隻是時間問題,一旦徹底回本之後的n多年裡,掙多掙少都是賺頭,沒必要竭澤而漁。
顧媽媽把小石頭哄睡後,過來見她們還坐著,“肚子餓了吧,我給你們烙紅糖花生餅吃。”
她不是詢問意見,而是告知,麵團是發好的,花生米是早就舂好的,三下五除二,一盤餅子就端上桌。
清音和蘇小曼盤腿坐在地板上,隔著墊子,溫度特彆舒服,紅糖餅外麵軟軟的,一咬一口紅糖汁和花生,那叫一個香甜,倆人用手接著,吃了好幾個。
“顧大媽您這手藝可真牛,外頭都說東大街的紅糖餅好吃,每天那麼多人排隊,我看啊,那是他們沒吃過您做的。”
顧媽媽哈哈大笑,“音音從小喜歡吃,我以前就喜歡給她烙。”
清音笑著看著她,原來的小清音其實一直有人愛她,關心她,隻是她還不夠成熟,沒有那麼敏銳的觀察力。不過,她已經很多年沒夢見原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在那個世界應該已經大學畢業工作幾年,或許都結婚生娃了,有年富力強的爸爸媽媽疼愛,她應該過得很幸福。
顧媽媽也很喜歡聊年輕人的話題,這聊著聊著,忽然說起最近北城區殺人案,“哎喲,我聽外頭的人說,這次被殺那一家三口,有點不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清音又炫了一個紅糖餅,不怕胖就是好。
“我聽人說,那一家三口不是啥好東西,兩老以前在舊社會就是給人當龜公的。”
清音皺眉,“他們女兒年紀應該不大吧,要是在舊社會就當龜公,那怎麼說現在也七十來歲了吧?”沒可能他們閨女才懷孕。
“聽說那女兒也不是他們自己生的,是從外頭撿回來養大,準備在家招婿給他們養老的。”
蘇小曼點點頭,“我也聽說了,一家三口都不是啥正經人,老兩口是龜公,女兒以前還在舞廳和發廊上過班,那懷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
可能是看多了後世網絡世界給遇害女性潑臟水的事情,清音皺眉,“人都去世了,外麵傳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太不尊重人了吧。”
蘇小曼頓了頓,“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真的,公安已經從他們家裡搜出好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和藥品,還有安全套,鄰居也作證他們一家三口沒啥正經工作,吃的穿的卻不差,肚子裡的孩子還真不知道是誰的。”
“你大哥回來也是這麼說的。”
因為一直抓不到真凶,滿城風雨也平息不下來,顧全被頂頭上司罵了一頓,現在可以說已經把那家人的情況摸得滾瓜爛熟。查到的幾百隻安全套和各種壯.陽.藥也是真的,甚至經過布控和走訪,連曾經的嫖.客都找到不少,那些人都是慫貨,隨便一問就承認了。
可以說,那一家三口做這種“生意”是已經查明,鐵證如山的事。
清音歎口氣,看來還是自己思想落伍,現在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各種新興“職業”層出不窮,就連這種新時代“暗.娼”都開始冒頭了。
“這樣的話,那找凶手豈不是愈發困難?”
“可不是,一開始懷疑是孩子親爹,可親爹是誰都找不著,後來又說懷疑是瓢客乾的,可乾了這種違法的事,誰敢承認啊。”
清音點頭,新聞裡因為嫖.資糾紛打架鬥毆甚至殺人的案子也不少,她隻是同情顧全。後世不習慣用現金支付,隻要是電子支付都會留下憑證,要找很容易,可現在,人口流動性又大,又沒有監控啥的,想要找到這些曾經有過交易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人,隻是可惜了那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顧媽媽念了句阿彌陀佛。
蘇小曼倒是不這麼覺得,“他要是出生後知道是在這樣的家庭,或許還寧願自己沒出生呢。”
三人一想也是,又聊幾句就各自散了。正巧蘇小曼要走的時候,顧安回來了,清音就讓他送送她,她一個女同誌也不安全。
五分鐘後,顧安回到家,“這麼快就送到了?”
“沒,元衛國剛好來接她,半路遇到。”
清音笑起來,感覺自己身邊的丈夫們都還是很負責任的呢,無論誰家,老婆晚上出門,丈夫都會來接一接。
“我怎麼聽說姚大嫂還在育種中心撿垃圾?”
顧安扯了扯嘴角,“她樂意。”
“你這家夥,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彆說不相乾的人,我去洗澡,等我。”最後兩個字是湊過來說的,熱氣呼在清音耳朵上,她感覺整個人都是酥酥的。
心說小樣兒,待會兒上了炕,我讓你全盤招供!
然而,事實是,最後又是以她腰酸背痛的求饒終結,直到睡著她都想不起來“招供”的事。
睡眠好像具有神奇的治愈能力,第二天一大早,她腰酸背痛的毛病全沒了,還特彆的神清氣爽,進了診室感覺連空氣都是清新的,果真那啥就是中年夫妻的加油站啊。
一個上午,清音精神頭十足的看了45個病人,最後五個還是大老遠過來的加號,看完最後一個,處方簽和門診日誌鎖好,清音洗手。
整天坐著都要坐出頸椎病來了,下午有空的話請李姐幫自己推拿兩把。清音正想著,門口忽然又來了一個病人,“下班了,下午再來吧。”
病人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個子不高,皮膚有點白,小平頭,甚至還戴著眼鏡,特彆斯文,“清醫生你好,能不能給我加個號,我平時工作忙,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請到的假。”
清音比較通情達理,一聽是請假過來,就動了惻隱之心,反正多看一個也就十分鐘的時間,她大不了回家不睡午覺就行,來辦公室隨便趴會兒。
“行吧,那你進來吧。”一般加號她都是先看,看了再出去掛號費連著藥費一起付錢。
男人把門關上,又將窗簾也拉上,這才斯文的坐下。
清音挑眉,這麼注重隱私,要麼是生的病比較隱私,害怕被人聽見或者看見,要麼就是生性警惕。
男人輕咳一聲,臉微微有點紅,“清醫生,我今天是慕名而來,想找你看一個怪病。”
“先說說看,哪裡不舒服。”
“就是,我那個,下麵老是支棱。”
要不是他的神情還算在正常反應內,清音差點以為他是來騷擾的。上輩子在男科和泌尿外科輪轉的時候,因為年紀小,麵皮薄,遇到一些油膩下頭男,她也跟幾個護士妹妹一樣被調戲過。
不,那應該叫性.騷擾。
清音眸光靜靜地看向男人,“窨井經常勃.起嗎?多長時間了,大概什麼樣的頻率?”
男人見她神色冷靜,完全沒有一般女同誌的羞澀,肉眼可見的鬆口氣,“對,就是有兩年了,每天晚上十二點到第二天早上五點之間特彆強烈。”
清音怔了怔,“每天如此?”
“嗯,中途幾個小時一直保持那個狀態。”
“結婚沒?”
“結了,但過完夫妻生活隻會阮下去一兩個小時,沒多久又起來……我保證我真的沒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它就是……”
清音心說,見過不舉的,舉而不堅的,堅而不久的,“強”到這程度的倒是第一次見,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啊。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
然而,很不幸,他這也不是好事,是病,叫陽強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