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紫辰動世(十六)【加更】 跟我回妖皇……(1 / 2)

求魔 曲小蛐 11957 字 8個月前

九月廿八, 時家開山迎客,為玄門仙才封十六襄辦入族之禮, 廣邀世家賓朋。

一早, 紫江閣內就人聲不止,被迎入閣內的賓客難計其數,閣外更是熱鬨, 人如川流, 絡繹不絕。

紫江閣偏隅一角的某座客居中。

內屋床榻上,彩繡被衾叫一隻細白的手不耐地拎起,蓋過頭頂, 但仍舊攔不住從不知哪個地方傳來的鐘鼓與人聲。

被衾下翻覆多次, 終於忍無可忍——

唰。

被子掀到一旁,隻著了裡衣的雪晚掛著蔫巴的困態,打著哈欠坐了起來。

她木然地麵著窗戶。

——被封了靈力連屏蔽五感都做不到, 竟然隻能像個凡人一樣被吵醒, 好氣。

除了剛開始在閣內學《斷天機》, 天天被雪老頭拎著耳朵早起外,她已經很多很多很多年沒有起這麼早了!

不過今天襄辦入族之禮的是小仙子, 恐怕更是天沒亮就被拎起來換裡三層外三層的服飾, 做各種奇奇怪怪的發髻, 還要戴一堆攢花飛鳳的金玉首飾……

想起數年前自己繼任天機閣少閣主那日的慘狀,雪晚抱著被子哆嗦了下, 頓時慶幸之感油然而生。

她自覺且迅速地下了床榻。

前幾日雪晚就與時琉說好, 這次入族之禮,天機閣也在受邀觀禮之列,為免被雪老頭發現,她便不親自到場了。至於賀禮, 待大婚前她溜回天機閣一趟,到時候多帶幾件,給小仙子一並補上。

雪晚推開屋門,踏出房間。

她邁入院裡的穿堂,迎著正升到半空的朝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不管在什麼討人厭的地方,太陽總是一樣叫人喜歡的。

雪晚輕眯闔著眼,正舒服得像隻在太陽底下抻懶腰的貓,就忽聽得院側的遊廊裡穿來一聲冷笑的女聲:

“你果然在這兒。”

雪晚連忙收身,順著聲音回眸一看。

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女子站在院廊下,還算姣好漂亮的五官,隻可惜神色跋扈眼神尖利,白費了一張美人麵。

看清來人長相,雪晚頭都疼了:“你不會又是來找我的吧?”

“哼,算你識相,”時輕鳶冷笑,“封十六今日被入族之禮拖著,一天都抽不出身,我看還有誰能救你!”

“這位大小姐,我不過是扮了兩日道士,又沒對你騙身騙心,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哎!”

雪晚話還沒說完,正想偷偷溜回房中,餘光裡卻見一鞭已經向著她身前甩來。

她隻能後避,險險躲了過去。

——但也離她自己的屋門更遠了。

雪晚扶額,歎氣。

大約是看出她的束手無策,時輕鳶得逞地笑了起來,她握回長鞭,不知想起什麼又微微咬牙,麵露惱怒:“你誆騙我的仇,還有那日封十六當眾欺辱我的仇,我今日就先一並報給你了!”

雪晚慌忙再躲:“我可是你時家的貴客。”

“什麼貴客,連名字身份都不敢報上來的鼠輩!我收拾不了封十六,還收拾不了你嗎?!”

時輕鳶麵帶厲色,一鞭再次揮出。

調不起靈力,雪晚退躲得倉皇,一不小心便腳下踩了塊圓石,整個人向後跌去——

‘完了完了。’

‘本來就記性不好,這下磕著後腦勺不會摔傻了吧?’

雪晚想著,都準備閉眼裝死了。

“嘩。”

一點衣袍掠動草木掀起的風聲。

倒地的雪晚沒來得及感覺到後腦勺上的鈍痛,已經被一隻手攔後腰抱住,來人在空中借勢轉身,將她接抱懷中。

雪晚仰頭,興奮:“謝謝恩人救命——”

話未說完。

她對上了一雙血紅妖異的眸子。

“!”

聖女呆住。

“什麼表情,”文是非微皺眉,似笑非笑又藏著厲色,“才多久不見,已經不認得你的夫君了?”

雪晚沒來得及辯駁。

刷——!

糾纏不舍的鞭尾破空而來,眼見著就要落到雪晚身前,卻被接她在懷的男人兀地抬手,攥住。

文是非冷然回眸,眼眸裡妖異的血光微微熠爍。

不遠處,時輕鳶的眼神一瞬便空焦地恍惚了下。

約莫三息過後。

她眼神恢複清明,惱恨地拽著長鞭:“封十六!你竟敢枉顧入族大禮,專跑來攔我!?”

雪晚:“…………?”

雪晚短暫地懵了下,便反應過來——顯然是某位妖皇的懾心妖術,將他在這個天境小修者的認知裡換成了另一個人。

這位,算是小仙子的族妹,對小仙子還真是執念頗深啊。

雪晚心裡正感慨著,就見扶抱起她的妖皇低了眸,唇畔笑意勾得妖邪迫人:“……不知死活。”

他話聲起時,手中握著的長鞭竟是寸寸化作飛灰,如無形而詭異的妖火灼燒,以極快速度直蔓向長鞭另一頭的女子。

雪晚毫不懷疑,那無形妖火在兩息後就能把對麵的時輕鳶也燒成灰。

“夠了。”

聖女麵色微變,抬手毫不猶豫地蓋向妖皇虛握的手。

文是非眼神驟湧,無形妖火收得急促,險險擦著雪晚的袍袖劃過。等回了神,妖皇眼神厲然卻勾笑:“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雪晚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無視了他望向身後。

時輕鳶似乎是嚇呆了——顯然她縱使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但那滅殺之意她卻感受到了。

死亡帶來的巨大驚駭讓她在回神之後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你、你們竟然敢——”

“砰!”

妖皇寬大的袍袖隨意一拂,便帶著私怒,將吵鬨聒噪的女人直接摔了出去,重重砸在牆根。

時輕鳶麵如金紙,吐了口血,恨恨瞪著他們,沒來得及說話便暈了過去。

院落中重歸寂靜。

在這寂靜裡,親身感受著身旁某束存在感越來越強烈的目光,雪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

她麵上肅穆褪去,微微皺眉,兩指扶額。

“哎呀,好暈。”

聖女慢慢吞吞不著痕跡地摟緊自己方才躲避中拉扯了衣衫,而致使雪肩半露的襟領,同時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繞開麵前的人往屋門走:“不行,我得回屋好好休息,不能再在外麵吹風了……”

話沒說完,前一息還柔弱無骨的美人,下一息就生龍活虎,擼起袖子大步朝不遠處的屋門逃命般躥撲而去——

“啪。”

雪晚的手指勾住了門沿。

可惜沒等她露出大難不死的幸福笑容,就感覺腰肢一緊,然後再半步也邁不進門內了。

“………………”

雪晚絕望扭頭。

妖皇那件火紅金紋的袍子不知從哪兒延展出來一截,另一頭此刻就死死係在她腰間,纏束起盈盈可握的腰肢。

大約是察覺了她的目光所在,不遠處站在原地的妖皇挑了挑眉,興味十足地歪頭望著她。

然後纏在她腰間的布料像是活了,輕慢地淺撓了她腰窩一下。

“——!”

雪晚憋氣。

絕望變成麵無表情。

“文是非,你再這麼不要臉我就喊非禮了。”

“你喊,大聲喊,最好叫所有人都聽見——”妖皇掌骨一翻,便反手拽住了袍袖下延展出去的紅布。

他一寸寸,一尺尺,像將她拉向自己。

但最後還是他走到她在的廊下,紅布收卷,隻剩咫尺。

妖皇的血眸裡更加妖異爍動,他抬手,最後兩尺紅布淩空一繞,然後狠狠向著自己方向一拉。

砰。

白衣的聖女就被纏縛著跌進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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