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尤才到門邊,隻能停下回頭,眼中很是不耐煩。
“淑慧呢?”賀勘視線從婚書移到秦尤身上,定在他抓孟元元小臂的手上。她人生得纖瘦,筋骨柔軟,小臂被那樣抓著,似乎隨時就折斷一般。
他緩緩從座上起來,慢條斯理的折起婚書塞進袖中:“大哥不把淑慧一起帶上嗎?”
“淑慧,我我,”秦尤舌頭打起磕巴,“我這不怕孟氏又跑了嗎?你知道她生性有多狡詐。”
賀勘踱步上前,依舊盯著秦尤的手,眉間一皺:“孟氏,難道不是該我來處置?”
“你?”秦尤不可置信,瞪大雙目,“這女人害你不淺,你如今身份高貴,還留著她做什麼?”
雖然他常年混跡在外,不太回秦家,可是也看得出,賀勘從來沒將孟元元放心上,不然也不會不管不問,將人丟在紅河縣。他這樣做,明明也是替賀勘處理掉這個麻煩。
趁著秦尤愣神功夫,孟元元拚了力掙脫,更是將人用力推開。隻是自己的身形沒穩住,踉蹌的往後摔去。
一隻手臂伸出將她扶住,她抬頭看見男人柔和的下頜線,是賀勘。
他沒說什麼,手裡加了力,托著她的手臂扶穩。
這邊,秦尤一個不慎,腦袋撞在門框上,一時間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你敢動手!”
待看到過來的賀勘,剩下的咒罵隻能彆回肚子裡,抬手煩躁的揉揉亂發。
“你,是否真將家中田產賣了?”賀勘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語調微涼。
秦尤垂下眼嘟噥:“你信孟氏的鬼話,都不信我?”
“不是什麼事都能瞞得住,”賀勘了解秦尤的德性,卻不敢信他真能把秦家祖傳田產賣掉,“去紅河縣一問便知。”
聞言,秦尤心中發虛,然而仍是死鴨子嘴硬:“二郎,我好歹是你大哥,爹娘泉下有知,你就這樣懷疑我?”
他這人最是擅長捅人軟肋,如今也捏著秦家的那份恩情,來對賀勘。
果然,賀勘眉頭更深,垂眸往秦尤右腿上看了眼:“你的腿怎麼傷的?”
方才他就見著秦尤右腿不算靈活,所以抓著孟元元的時候,有些吃力。
秦尤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腿,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沒想還是被賀勘看出,便道:“不小心摔的。”
兩人在說什麼,旁人不得而知。
孟元元此刻渾身抖著,嘴中貝齒咬上腮肉,強著讓自己鎮定下來,眼睛一直盯著半開的門。
她不是在想如何跑出去,而是在等。
終於,猶有殘雪的道兒上,適才負責搬酒的管事快步而來,麵上幾分焦急。
“夫人,大公子。”管事進了門來,先是對著屋中主子行禮。
藍夫人早已坐得不耐煩,花廳中一眾女賓還等著她去招呼,見到管事進來,不由數落一聲:“著急忙慌的,又怎麼了?”
管事抬頭看藍夫人,又看一旁的賀勘,開口道:“適才在後巷,小的帶人逮到兩個不軌之人,如今就押在外麵。”
“什麼不軌之人?”藍夫人手中茶盞往幾上一擱,嗒的一聲響,“今兒這是怎麼了?”
管事忙道:“適才元娘子打破酒壇後,跑到小的身旁說,後門外巷子裡有賊匪。我想著今天這樣的大日子,千萬不能出岔子,就帶人去看看,還真抓到兩個正要翻牆進來的。”
又是一瞬靜寂,眾人麵色各異。
孟元元卻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她告訴管事,料定管事碎了酒壇失責,想從彆處找功勞填補過失,所以一定會去後門外巷子。她猜,秦尤這人萬不得已不會跑來賀家抓她,定是被債主所逼,才硬著頭皮前來。
他想將她拖出後門,那麼後門定然有人接應。
眼下看來,她對了。剩下的,她隻需看著就好,所有事情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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