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耳邊聽著身後的動靜,一……(2 / 2)

妻色氤氳 望煙 13158 字 10個月前

孟元元餘光見著賀勘一直盯著自己,乾脆彆過身去,手裡靈活的挽了幾下頭發,最後一枚素簪彆上去固定住。

這時,院中傳來說話聲,是興安對穆課安打招呼。

聽著,應該是穆課安大早去了橋邊練拳,這廂剛回來。

孟元元剛好穿戴完,腰間係了根新腰帶,淺淺的綠色,襯得那腰著實是細。她手上一拔門栓,兩扇門不由往後自動開了條縫兒。

眼看著,她拉開門就會走出去。

“元娘。”賀勘喚了聲,跟著從床邊站了起來。

孟元元轉身,見著他自陰影中走出,一步步過來,轉瞬到了跟前。

“我今日要去找秦尤。”賀勘開口,看進女子的眼中。

“公子昨日說過。”孟元元點頭,心中自是記得這件事,便叮囑了聲,“凡事小心。”

一句溫柔的叮囑,聽了本該覺得高興欣慰,然而賀勘心中總覺沉重:“可能我過晌才回來,亦或是麻煩些,就要晚上甚至明日。”

孟元元想了想,嗯了聲。

賀勘皺了下眉,隨後伸開雙臂將麵前的人抱住。

乍然而來的舉動,讓孟元元嚇了一跳,關鍵是門縫敞開了些,但凡外麵的人往這兒看一眼,說不準就能瞧見他倆。而穆課安的就在院中,同人說笑著。

“公子?”孟元元雙手身子動了下,怕被人看見想掙開。

賀勘則將手臂收了幾分力,然後聽見懷裡的人被勒得輕輕哼了聲。不由想,她這樣掙著離開,是不是怕穆課安看到?

至今,他還忘不掉賀府的後巷裡,他的妻子跟彆的男子一起商議離開。

“咳咳。”孟元元喘不上氣,屬於男主的氣息往口鼻中鑽。可能是她的輕咳,他的手臂鬆了些。

“元娘,”賀勘仍舊將人圈住,不舍得放手一般,輕輕地話語落去她的耳邊,“在家等著,等我回來。”

孟元元耳邊微微的癢意,那是賀勘說話時落下的氣息,掃著她的耳廓。

“嗯。”因為發癢,她縮了下脖子,簡單應了聲。

又過了一會兒,傳來賀勘的一聲“好”。

從西廂房裡出來,孟元元好容易能喘上幾口氣,因為剛才的憋悶,臉頰上鍍上一層薄薄的粉色。

“元元。”院子的水井邊,穆課安正在打水,一隻水桶剛從井中提上來。

孟元元應了聲,笑著走過去,步伐輕快:“表哥,你現在還是喜歡冬天用冷水洗臉?”

“習慣了,”穆課安笑,晨陽落在他臉上,端的就是一張俊朗的麵龐,“習慣很難改變,不是嗎?”

正是弱冠之年好時候,他的身姿已經開始褪去少年的清瘦,逐漸健美結實。絲毫不懼寒冬臘月,露著一雙手臂,薄肌結實有力。

“的確。”孟元元點頭,抬手從涼繩上拿下乾淨的手巾,遞了過去。

“你要帶什麼回權州?”

孟元元想了想:“我娘的箱子。”

賀勘穿戴好,從西廂裡出來,便看見站在井邊說笑的男女。男子爽朗,手裡比劃著,孟元元捂嘴輕笑,眼中是藏匿不住的光芒。

這一副畫麵好不刺目,甚至讓他有些妒忌,而更多的是煩躁。

他帶著孟元元回紅河縣,著著實實是他想留下她。他自以為做了許多,可是沒想到穆課安會突然出現,這無疑讓原本就艱難的事情,變得更加不可確定。

“公子,”興安走過來,指著院門處,“都在外麵等著了。”

賀勘嗯了聲,遂收回視線,邁開大步出了秦家院子。

一路過了河東橋,一行人出了紅河縣城,在一處官道岔口上,同周尚幾人會了和。

他們要去的還是林場,這次是真的有了秦尤的蹤跡,一個護林曾經見到過一個魁梧的男人,看身形很像秦尤。不僅僅是這個,還有當初賀勘留下的一個陷阱。

“也就你能想到,”周尚騎著馬,手裡握著韁繩,“在木屋前留下塊吃剩的乾糧。”

賀勘同樣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雙腳踩著馬鐙:“隻有是吃剩的,他才會沒有警惕,當做是彆人掉在地上的。”

寒冬臘月的,一座山林裡能有什麼吃的?忍個兩三天還可以,日子長了呢?總不會就這樣活活餓死。

秦尤不敢下山,在山上找食物很難,所以總會想到秦老爹的木屋,過去碰運氣。賀勘就在雪下埋了半塊豆餅,果然上去查探的人,說豆餅沒了。

更重要的一點是,秦升開了口,知道自己會有牢獄之災,便親口跟賀勘承認,當初見過秦尤。

如此一番,就變確定,秦尤藏身在林場。

“他應該已經撐不住了。”賀勘道。

現在的天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彆說秦尤這種遊手好閒的,就是那種強健的人,在山上也受不住。

眼看著走了一個多時辰,前麵就是進山的道路。賀勘勒馬停住,回頭看著紅河縣的方向。

“怎麼了?”周尚回過頭來,笑著打趣,“才出來就想嫂子了?人還能跑掉啊。”

說完,人哈哈笑著,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賀勘皺眉。

跑掉?她答應在家等他的,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個“嗯”。

一行人進了林場,選的是一條沒有走過的小路。這樣也是為了防止被秦尤發現,畢竟去秦家林場的路,秦尤是知道的,或許也會守在被人看不到的地方觀察。

林子寂靜,那名護林指了當初發現秦尤的方向。

十幾個人便分散開來,慢慢靠近,是一處靠近山頂的石壁。地勢不錯,能看到大片的林地,更是能看見幾條進山的路。

原來,秦尤藏身的地方是一處崖壁上的石縫,裡麵有一處天然的洞穴,因為過於險峻,要把住石壁才能過去,基本不會有人注意。便是在這個地方,他已經藏了六七日。

現在是白天,因為不敢肯定他在不在裡麵,一行人隻能在附近掩藏好,等待秦尤出現。

賀勘倚在一棵老樹背後,坐在凸出的樹根上,仰起頭,眯著眼看向天空。

橫生的枝條將天空分成了許多的小塊,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心中不免起了些許急躁。於一些重要的事上,他向來是有耐心的,然而今日隻想著快點回去。

“他要是在裡麵,等天黑了一定會出來。”周尚裹緊鬥篷半躺著,手裡玩著一把匕首,“找吃的找水喝。就是那崖壁太險了,硬上去抓他,一失足就會摔下去。”

賀勘回神,往人看了眼。這話是說的沒錯,可是等到天黑,還要近兩個時辰。

忽的,他站了起來,徑直往石崖邊上走去。

“喂!”周尚一個沒反應上來,人已經走出了兩丈遠,不敢發出動靜,他趕緊爬起來去追。

快步上去,一把拉住了賀勘,壓低聲音:“你要做什麼?會打草驚蛇的,咱們不知道那洞裡是不是還有另一條路。”

前方不遠就是崖壁,隱約可見那處險峻的石縫。

賀勘眯著眼睛看過去,他不想繼續等了。心中總有個聲音叫囂著,讓他快點回去,一會兒都不想多待。

他心知肚明,穆課安來紅河縣,就是想接走孟元元。偏偏這個時候,他上山來找秦尤,那家裡……

“我過去,能讓他出來。”他聲音清淡,山風卷著他的鬥篷。

周尚不同意,可是又拉不住,隻能問:“秦尤可並沒有拿你當兄弟。”

一個能把兄弟妻子賣了的人,早就沒了人性,想拿一家人那套說辭,秦尤並不會相信。

這個道理,賀勘也清楚,自然不會同秦尤講什麼兄弟情深。他推掉周尚的手,毅然往崖邊走去。

“秦尤,我知道你在裡麵。”他站在石崖邊上,下頜微揚,麵色冷淡,“怎麼,你拿著抵掉元娘的契書,不就是為了等我嗎?”

身後的周尚一驚,沒想到那契書並不在賭坊,而是在秦尤的手裡。

隻聽賀勘繼續道:“我現在來了,你是憋在裡麵凍死餓死,還是出來談談?”

崖邊風大,卷著他的鬥篷翻飛。剩下的他也不多說,更不會主動給秦尤拋什麼條件,就等著裡麵回應。

許久,就在暗中藏著的人以為石縫中根本沒有人的時候,一聲詭異的笑,自裡麵傳出來。

“兄弟一場,二郎,放大哥一馬。你幫我離開紅河縣,離開大渝,我把你妻子的契書還給你。”果然,裡麵的人正是秦尤。

這種話賀勘並不信,秦尤什麼德行他很清楚:“大哥,現在怕是走不了,你那日跑出來打傷的人,死了。”

石縫中立刻閃出一個人,手把著石頭:“不可能,我隻是把他打暈!”

正是秦尤,已經落魄的不成樣子,遠遠看著跟個野人似的。

“我知道,”賀勘聲音平靜,“那人想再給你切根手指下來,你才反抗將人打暈,而後搶了元娘的契書跑了出來。可人四天前的的確確死了。”

石縫後,秦尤露著半個身子,腳下就是無底石崖,聞言呐呐道:“你都知道?”

賀勘當然知道,進一趟賭坊他可不會空手而歸:“殺人者償命,大哥,你讓我怎麼送你出去?”

“二郎,二郎,”秦尤慌了,連著叫了兩聲,“你放過大哥罷,看在咱爹娘的恩情。”

賀勘立在石崖便,身姿卓直:“既然提到爹娘,那我隻能保你不死,而且不會落到賭坊那群人的手裡。”

他清楚的知道秦尤怕死,不然也不會縮在這種地方乾熬著。

秦尤是壞,但是並不傻,自然不會輕易出去:“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

“我對著死去的爹娘起誓,”賀勘冷冷說著,“大哥可以選跟我走,還是繼續留在這兒,等著賭坊的人來。其實我什麼都不用做,因為你身上有傷,根本跑不出林子。”

沒有一點兒多餘的廢話,他明明白白給了秦尤兩條路。想活,聽他的,想死,就留在這兒。

他需快些處理了這禍害,然後回去紅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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