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勾磨著,纏著不放。……(2 / 2)

妻色氤氳 望煙 12454 字 9個月前

對於賀勘的任何事情,安氏都是在意的。不為旁的,完全是自己男人的前程。賀勘沒有回來的時候,家裡重用自己男人,裡裡外外擔著不少事兒,朝裕院藍夫人的兒子到底太小,若是自己男人做得好,誰敢說將來擔不起整個賀家?

然而自從賀勘回來後,一切全變了。隻因為有個嫡長子的身份,理所應當的接走了所有好處,尤其是老太爺,簡直明晃晃的偏袒。眼看著所有辛苦的經營,成了竹籃打水。

所以在知道秦家有人來投奔的時候,安氏時時盯著這件事兒。心裡一直想知道孟元元這個人,可是明著去輕雲苑太紮眼,這等到今日才碰上。

孟元元隻客氣笑笑,點頭而不接話。

安氏見人如此,心裡轉了轉,又道:“走,一起去安嫂嫂屋裡喝茶。”

說著,就想去拉秦淑慧的手,後者畢竟年紀小,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孟元元搶先一步,上前給秦淑慧整理披風:“到時辰吃藥了,竹丫已經溫過一回了。”接著,回身麵對安氏,歉意道,“看來,隻能下回叨擾少夫人了。”

安氏腹中編好的話沒了用武之地,都知道秦淑慧身體弱,她拉著去屋裡喝茶,這病倒了可就算在她頭上了。

“那快回去罷。”她扯著嘴角笑了笑。

與安氏分開,孟元元扶著秦淑慧往回走,身後幾步跟著吳媽。

“嫂嫂,你手這麼涼,是不是一直等著我?”秦淑慧攥上孟元元的手,她個頭矮,仰著臉問道。

“我也沒有事做,當成出來走走。”孟元元試著小姑娘在幫自己暖手,心中一熱。

秦淑慧在孟元元身邊,很是心安,小聲道:“朝裕院的夫人挺好的,還給了好些的點心,一會兒讓人送過來。還有安嫂嫂,說我像她家裡的小妹,還要叫我妹妹呢。”

小姑娘嘰嘰喳喳說著,把在朝裕院中的事倒了個趕緊。

孟元元不時回上一聲。都說高門大院中是非多,她沒有親身經曆過。但她知道,會說好聽話的,不一定就是好人。這些,等合適的時候,交代秦淑慧才行。

“還有一件事,”秦淑慧兩頰上帶著紅潤,看起來心情很好,“藍夫人說過幾日賀老太爺做壽,讓我也過去。”

前方就是輕雲苑,天黑下來,一個家仆正舉著挑竿,將點好的燈籠掛回門簷下。

“應該的,”孟元元笑,心道秦淑慧現在應該沒那麼排斥留下來,“等回去,你就準備準備。”

秦淑慧見到了輕雲苑,終於挽上孟元元的手臂,依偎著走:“要準備什麼?”

“很多。首先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其次,該送一份壽禮,最後,好好打扮打扮。”

聽了這些,秦淑慧眨眨眼睛:“可我什麼都不會。”

孟元元摸摸小姑娘的腦袋:“所以,你該學起來。”

十二歲的秦淑慧,要學的東西很多,以後會慢慢成長;而孟元元自己也沒白跑這趟賀家,是悲是喜的,總也從其中學到了些道理。

一切好像還算順利,秦淑慧在慢慢融入賀家。

孟元元想,或許自己也可以著手一下自己的事。所以,平日裡她也會打聽一些外麵的事。隻是大宅裡,女子通常出不去,不管是吳媽還是秀巧那兒,聽到的都是零碎瑣事。

這日,天氣陰冷,風刮的厲害,搖晃著院中那株梨樹,幾乎從地裡拽出來。

孟元元坐在窗前,手裡正往衣裳上釘盤扣。她手指生得好看,一手捏著盤扣,另一手持著銀針來回。

是一件杏粉色的圓領對襟短襖,很是嬌俏的顏色,一看就是秦淑慧的尺寸。

竹丫端著針線笸籮過來,放在桌上就開始理紅色絲線:“娘子看看,這種紅可配得上?”

孟元元拿剪子絞斷線頭,短襖往邊上一擱,伸手接過一把絲線,點頭:“正好的。”

手裡順了幾下,她熟練地把絲線一道道往手上纏,後麵一根粗線係緊,成了一圈,從桌上拾起剪刀,哢嚓下去成了一把穗子。

竹丫眼睛一瞬不瞬看著,隻覺得孟元元那雙手靈活得不像話。眼看著粗線引進純銀包扣中,一把絲線儘數納入,再把準備好的琉璃定位珠穿上,行雲流水的一番動作,精致的流蘇穗子便做好了。

“娘子,你的手真巧。”竹丫有種讚歎,除了說好看,在找不出彆的話。

孟元元拿穗子往短襖上一比,是很合適。秦淑慧雖算是賀勘的小妹,但畢竟不是賀家人,出席場合的衣著要很注意,不能過高,亦不能過低。

看見竹丫一臉驚訝,她活動了下自己的手指:“我娘,做得更快。”

她的手指這樣靈活,是因為彈阮的緣故。練得久了,一雙手十分柔軟。

“今日是不是進冬月了?”孟元元站起身,一把推開窗扇。

冷風忽的竄進來,吹過她飽滿的額頭。

身後竹丫說是,賀家老太爺就是冬月壽辰,而且京城賀家大爺一直沒走,就是想等壽辰過後動身。

孟元元不在意賀家有誰過壽,她想的是另一件事。冬月了,那麼會有不少去遠洋的大船回來,剛好她就知道洛州有戶人家。

她要出去,去那人家中一趟,問問可有父親的消息?

孟元元知道士族手中有權,擺平賭債這樣的事很是稀鬆,想了想試探問道:“若我不是秦家婦,他便賣不得我,對罷?”

聞言,賀勘看進孟元元的眼中,薄唇動了動:“如何不是?”

這一問,讓孟元元著實不好回答。回答是因為他回了賀家,不再是秦胥?她現在也隻是猜想,因為並不知道秦尤在契書上具體寫的什麼。

“他抵我的那張契書,可是真有效用?”她轉而這樣一問。

賀勘收回目光,卷成軸的海圖敲了下手心,大概在思忖這個問題:“沒看見具體,不好說。”

萬一,有秦家某個長輩見證或者摁手印,那基本上就沒跑兒了。當然,也有些放債人不管這些的,強行帶走人,一樣是沒有辦法。

隻是這些他沒有說出來。

餘光中,女子靜靜站立,冷風輕曳長裙。賀勘想,虧著她是有些心思的,跑得快,旁的女子碰上這種事,十有八九慌得不知所措。

“元娘,你確定大哥將你抵債?可有親眼見到契書?”賀勘問,說到底這件事總覺離譜。

“沒有,是劉四嬸子偷著跑來與我報的信兒。”孟元元回道。

“所以,這事兒並不確定,”賀勘聲音平淡,“好好照顧淑慧,我會讓人去查。”

他當然會心存疑惑,畢竟秦家人和她之間選的話,他會選擇前者,更何況當初給秦家留下的田產著實不少,全部敗光?

孟元元心中認知這點,便道:“我寫了信回紅河縣,等劉四嬸回信,公子便知道了。”

賀勘嗯了聲,算是回應。

想著還有彆的事做,他便抬步想離開。

“公子,”孟元元跟上來兩步,手輕輕往前一抬,“這是最新繪製的海圖?”

賀勘低頭,見著她的手指正指著圖卷,沒想到她還認得這個。就連她剛才平淡的聲音,此時亦多了幾分驚喜。

等這些都過去,她就回去權州。那兒是大渝最大的港口,可以打聽到更多海上的事情,而且她還有一件事要做,是母親臨終前告知的。

至於這一趟,也不是一無所獲。郜居說,年前會有一艘下西洋的船回來,屆時他會再去幫著打聽她父親的事。照這樣看下去,她還需在洛州等些天。

次日,雪停了。

寒風依舊厲害,吹著江麵起伏著波浪。渡船在水上飄搖,時起時落,載著船上的幾人,往江北岸搖去。

與孟元元一起在船上的還有郜家姐弟。郜瓶兒是回夫家,手臂上挽著一個籃子,是郜夫人給她帶上的東西;郜英彥去城北是有事,年底了有很多事要做。

郜夫人給孟元元帶了個包袱,裡麵裝的東西和郜瓶兒差不多,有些昨日做好的熏肉,也有些先前早就曬好的豆乾、花生之類,說是讓她帶回去當個零嘴兒。

風大,但是過江還算順利。

到了北岸,孟元元急著會賀家,正好郜英彥同路。天太冷,滴水成冰,他便雇了輛騾車。

終於,趕在晌午前,她回了賀家。

還是從她出來的那扇小門進去,可剛走進巷子,就見到竹丫等在小門下,一副焦急的樣子。

“竹丫。”孟元元喚了聲,腳下步伐不覺加快。

竹丫快步從小門下跑來,邊跑邊道:“娘子,不好了,慧姑娘出事了。”

孟元元腳步頓住,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淑慧?”

“你快回去看看罷。”竹丫停下來,聲音帶著哭腔。

孟元元現在也沒工夫問怎麼了,趕忙往小門跑了進去,一路沿著回了輕雲苑。

之前冷清的院子,如今忙碌了起來,婆子婢子,一個個的進出,端盆的,提水的……隱隱的,輕雲苑彌漫著一層低沉煩悶。

孟元元進了正房,正想去秦淑慧的臥房,恰逢一隻手臂從內挑開珠簾,隨即對上一雙疏冷的深眸。

她身形頓在那兒,眼看賀勘從裡麵出來,臉色極不好看。

他看著她,薄薄的唇一動:“你去哪兒了?”

湖就從裡麵掉出兩塊了冷透的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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