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發照片的人深諳人心理之道。
逐步在進攻。
逐步瓦解人的心理防線。
每一波照片都在更進一步。
看著這些照片,賀明漓靜了半晌,眸光微凝。
傅清聿回完一封郵件,撩起眼看來,問說:“好了嗎?”
賀明漓關掉手機,去塗口紅,“馬上。”
可是,問題在於,為什麼她逐漸在意,也會被這些照片觸動。
明明知道不會有什麼,但是還是會在意。
她心中思忖著,想咬唇,但是又鬆開,認真上了層唇釉。
賀明漓垂下烏睫,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她差不多了,傅清聿起身走來。
賀明漓烏睫輕顫,就是蓋不住心裡的那股異樣,也想做點什麼。
她輕咬著唇內側,起身站到他麵前,往他身上趴去。
也不做什麼,聞聞味道就好。
聞一聞可能就安心了。
傅清聿腳步一頓,他低眸看她,不知她想做什麼。
賀明漓抱夠了,自己撫平心裡泛起的褶皺和微瀾,自己起來。
她仰臉望向他。
她精心塗的唇釉,亮亮一層。
很誘人的感覺,誘人采擷。
傅清聿凝著,唇角微動。而不過是稍有動作,賀明漓便下意識抬手擋在唇前:“不能親。”
剛化好的妝,可不能亂。
興許是剛才那場給她帶來的條件反射。
男人肉眼可見地一頓。他眸光微深,按下她的心,“不親。”
賀明漓眨了下眼,好像也不滿意。想了想,她歪了下頭,又冒出一句:“那你為什麼不親?”
是她不好看嗎?
他沒有眼光。
傅清聿:“?”
他輕眯了下眼,快被氣笑,“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賀明漓才不會反思。
在她準備退開的時候,他直接圈過她的腰壓向自己,盯著那層唇釉,眸光深下,“那就嘗嘗。”
……
他們到得算是比較早,其他人還在路上。
賀明漓喝了會兒檸檬水後,起身去廁所。
洗手時,無意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驕色尤甚,明豔如陽。不知是不是錯覺,婚前婚後的模樣好像有發生細微的變化。
她沒有多待,往外走去。
快走到位置上時,她都看見了傅清聿,也能看見其他人都來了,卻忽然被人攔了一道。
是個戴著帽子的男人,看著並無惡意,“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下。”
他也覺得冒昧,禮貌又小心翼翼地提出請求。
他懷裡還抱著相機,賀明漓對上他誠摯的雙眼。
是一位攝影師,最近在外網搞一個街拍視頻活動,他不停在尋找著有緣人與合適的人。
看到賀明漓時,困擾他數日的貧瘠的靈感與緣分終於冒出甘泉一般,他便來冒昧地詢問能不能給她拍一組照片。
怕她以為他是騙子,他連忙點著手機,點出自己的賬號主頁和拍攝過的作品給他看。
傅清聿那一桌的人就這麼眼看著她的腳步被阻止,與那個男人說起了話。
桓錦看得興起。
傅清聿眸光淡淡地自她無名指掠過。明明還算是耀眼,存在感並不弱,但是——
怎麼已經戴了戒指,卻還是擋不掉桃花?
他起身走過去。
桌上的人笑起來,“還是坐不住了啊。”
賀明漓剛要答應他呢,傅清聿就過來了。他徑直摟過她的腰,詢問對方有何事。
這個男人氣場太強大,身上帶著很不善的氣息。
攝影師微愣,看了眼賀明漓後,便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傅清聿看向她,賀明漓朝他點了下頭。他斂眸,道:“答應可以,我也參加。”
攝影師皺了下眉。
傅清聿繼續同他溝通,“隻需要最後一張照片,放下我和我太太的合照。”
——他並不希望照片或者視頻火了之後,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單身,展開熱烈的追求。
他需要公開一下,聲明一下。
賀明漓眨了下眼,她以為,傅清聿不喜歡拍照呢,沒想到竟然還會主動申請。她當然是沒有意見的。說起來,他們很少合照,更遑論是在婚後,連結婚照都還沒有拍。
在他們的主動要求下,攝影師看了看他,答應了。
他跟賀明漓留下了聯係方式後便沒有再打擾他們。
賀明漓還在同傅清聿說:“我剛才看了,他拍得好好。”
所以她現在很期待這位攝影師給他們拍攝的照片。
他不置可否,“想拍的話我可以請專門的攝影師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