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發現錯了,一切都錯了。
喉間生澀,他試圖去拆開那個被子,“明漓。”
“傅清聿,你撒謊,你一定沒用過是不是?而且它們一定也被你隨便不知道丟在哪裡了。”
她簡直敏銳得過分。
從一個小點,便能拉出整條線。
她當去做個偵探。
他苦想道。
而她確實也是沒說錯。
他沒用過,雖然沒有隨便丟,但夏特助過去,確實也是找不見了。
傅清聿的眉心越擰越緊。
他努力地去回憶那個禮物,卻隻記得一片灰藍色,被包裝在一個高級的運動品牌盒子裡。
再沒有更多細節。
竟是,再沒有更多細節。
……
賀明漓明顯是動了
氣。
昨晚那些溫存旖旎消失無蹤,她起床收拾去上班,傅清聿都沒得過她第二眼。
誰也沒想到氛圍會這麼急轉直下。
明明剛剛還一片和諧。
若是有人知道吵架原因,興許會說,不提那個開頭就好了。
可他此刻,卻是無比慶幸,他扯出了那個開頭。
傅清聿給夏特助去了通電話,得知他還在美國時,叫他先不用回來。
/
去公司以後,賀明漓得知桓氏已經正式抵達黎城。
她通過了上次那個提議,在宣傳這方麵決定與桓氏合作。
她一麵叫人去聯係溝通,一麵準備同桓錦重新聯係上。
可她和桓錦之間唯一的紐帶隻在於傅清聿。
幾經猶豫,她不得不去找早上剛剛吵完架的人,繃著臉,嚴肅冷靜簡單扼要道:【把桓錦的微信推給我一下。】
求人還這個態度,賀小漓是第一人。
傅清聿看到這則消息時,腦子裡已經閃過了她要找桓錦的目的。
怎麼,剛剛才跟他吵完架,說不要再理他了,後腳就要去找桓錦取經找小奶狗的經驗麼?
起岸總裁辦今天壓力都很大。
最能猜測風雲的夏特助今天不在,所有的壓力都頂在了其他人身上。偏偏傅總今天臉色格外黑沉,而且隻有更黑沉,沒有轉晴的意思。
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能更加小心翼翼地做事。
傅清聿還記得自己現在在她那邊是個做錯事的人。
他還是將名片推了過去。
索性,她找,他也會攔斷。
推完後,他問了聲:【下班我來接你?】
名片被接收了,下一句話沒有。
那邊直接消失。
而他還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即使見不到她人,也知道她渾身上下都寫著:還在生氣,勿擾。
傅清聿特地準備提早下班,卻在這時收到她信息:【不用來接,我提前回家收拾了東西,臨時要出差兩天。】
她知道他肯定會過來,所以提前說了聲。
出差兩天。
這兩天直接連人都不讓他見了。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出差。
傅清聿問了聲:【要去哪裡出差?和誰一起?】
她說了個城市,就在隔壁,不是很遠,這是個短差,主要是要跟嚴邵去個實地考察。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是跟嚴邵。
凝著手機屏幕,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最終也頷首。
【回來的時候告訴我,我來接你。】
這次她沒有再拒絕。
工作太忙,一忙起來,也分去了她放在早上那件事情上的精力,不會一直想著,也不會一直氣著。可能等出差回來以後,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發完消息,她正好抵家收拾完行李,直接出發。
與此同時,她也已經與桓錦聯係上,約好了個過兩天見麵的時間,準備見麵親談。
賀明漓雷厲風行的手段在黎城已經隱隱傳開。
都在道,她身上有幾分傅清聿當年行事的作風與風格。
她這個項目,能成不能成,那還真不好說。
/
賀明漓在外出差,跑外麵跑得有點昏天黑地,回到酒店就隻顧著休息。
在這之前她還在想呢,傅清聿恐怕會給她發不少消息,而現在也沒注意,他那邊竟是出奇的安靜,隻偶爾會有寥寥幾語。
第一天忙得太狠,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也就是要回去的前一晚,才抽得空閒。
她躺在酒店裡,慢慢地放空大腦,回想著這件事。
當時的第一反應是很生氣,現在倒是冷靜了很多。
正好溫緹給她發著微信,她們便聊了起來。
很神奇,如她上次所猜的那般,他真的不喜歡那個禮物。
連溫緹聽了都驚訝,【他是不是不知道那是你做的?】
賀明漓問:【很不明顯嗎?】
溫緹也費解:【可能?】
她又問:【你當時有沒有特地說明下?】
賀明漓竭力回想著去年的事情。過去了一年,記憶有些斑駁,記得不太清了。
送的時候,好像本來是要說的,“這是我親手做的哦,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和珍惜。”
但是剛送出去,她被跑過來喊她的池牧舟叫走了,匆匆忙忙的,也渾忘了說,隻來得及將一大個盒子塞他手上。
賀明漓輕眨著眼,烏睫顫動著,咬住了唇。
可她也沒想到他不知道那是她做的……
溫緹知道她生氣,說解著她:【明漓,有時候遇到太在意的人和事,可能再理智的人也會變得有點糊塗,就不太能那麼清楚地分析與辨彆事實真相。】
太在意的,人和事。
賀明漓細眉已經輕折。
她忽然想通,他是不是也是因為這些,才會總是疑心她更喜歡池牧舟……
她悶悶地垂下了眼。
睡前,她將明天的航班時間發給了他,沒有來得及等他回複,便先睡下了。
兩天轉眼即逝,賀明漓和嚴邵在這邊跑了好幾個地方,收獲不小。
他們如期啟程回去。
即便是要創立新的體係,舊的體係也有足夠的參考作用,也是堅實的基礎。而他們便是將這一塊的基礎打實了。
下飛機後,嚴邵詢問:“待會有車來接,我順道送你回去?”
還未來得及答話,賀明漓就已經看見了那道熟悉的頎長身影。
身形高大而挺拔,如鬆如柏地站於遠處,一手插在兜裡,等待著她的歸來。
她笑,“不用,我先生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