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聿將她往自己這邊壓來,吻著她,隻能在呼吸起伏間,聽聞他輕如絲的一語:“真的麼?”
她能夠聽出他的半信半疑,甚至“疑”占了六七成。
他眸光犀利,好似能洞察一切,輕而易舉便剝開她裹起的糖紙。
很考驗人的心理素質,刺激著心臟激動。
就連他放在後腰的動作也像是威脅。
不怪他警惕,隻是前車之鑒擺在這裡。一個不留神,她連人都會被拐跑。
他的指腹一下一下地刮過她的肌膚,“就這麼喜歡她?”
“怎麼?”
“有多喜歡,就意味著你想做的壞事有多少。”
他一語道破,犀利得過分。
賀明漓沉默了。連呼吸都刻意地屏住了,深怕重一點就會被拆穿什麼似的。
她轉移走了話題,噘嘴道:“你不要那麼凶。”
直走走不過,她就拐彎。
傅清聿提了提唇,“哪裡凶你了?”
被太嬌氣地慣著的人,就連偶爾嚴厲些都算是凶。
她不置一詞,隻是仰起臉親上他的喉結,感受著它滾了下。
他的氣息與她相交織,一瞬間,她感覺身上全熱了。
濕熱流連了整片地帶。
於囫圇的接吻之中,她閉上眼。
在迷亂間,聽見他不輕不重地道:“最好是沒有。”
——一聲威脅。
她心口好像被一隻手抓住了,抓得緊緊的。
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挑戰某人權威性的大膽,又是不由自主地生怯。
她下意識將他抓得更緊,卻像是一種激勵。
一種要叫箭矢刺破長空的激勵。
剛才那裡離家不遠,加上堵車,還是在一小時內回到了清溧灣。
車上的一切被迫叫了停,她輕咬著唇,被他環在懷裡,感受著被頂著。
看眼時間,他嗓音很啞:“怎麼能跟她聊這麼久?”
今天一整天下來,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那麼多。
賀明漓沒敢動,怕撩撥著人。聞言,隻輕眨了下眼,烏睫像輕羽一樣輕輕浮動,“傅清聿……你吃醋的範圍是不是有點廣了……”
他低笑,並不攬罪,“隻能怪傅太太招惹的蜂蝶太多。”
可他目光掃過她手腕上一晃一晃的手鏈時,心情還是很好。
她乖得他很想給她嘉獎。
她好像接納了他的一些不太能為人所知的偏執欲與占有欲,並對它們進行了撫慰。
……
今晚她有些不同,比起以往會更加黏他。
往日裡做完以後,要麼是因為來的次數太多,要麼是嫌他剛才太重,總不讓他抱,即便是去洗澡也是一樣。可今天卻還會往他懷裡賴,要他抱去洗。
他就勢將人攬進懷中,眼眸深黯下去,看著她困得迷蒙的模樣,輕
吻著,“到時候會不會想我?”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賀明漓隨意地嗯了聲。
他撫著她長發,如綢緞一般黑亮,“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如果能當做度假一般一起去的話,自然是最好。
從前隻身一人的時候,他時常出差,天南海北地飛也不覺得有什麼,現如今倒是有了羈絆,倒是也會不舍了。幾個月的時間,一下子變得漫長起來。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讓時間變得如有實質。
雖然困,但她理智尚存,搖頭。
他抬了抬眉,手下力度重了些,“不是說想麼。”
“這邊好忙的,好多事……走不開。”
他垂下目光,有些遺憾。
也隻能作罷。
……
賀明漓中途醒了一次。她睜眼看了看,見還在他懷裡,才又繼續睡去。
沒有說舍不得,但是每一個行為都在表明著不舍。
她這人,有時候嘴沒那麼甜,可是行為卻會讓人心軟得稀爛。
他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仍舊閉目,隻是下意識地親吻她的發間,安撫著她深睡。
/
周拂瀾在黎城也有自己的住處。
可他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同她一起回她的家。
或許她人是不想,嘴也死硬著,彆想聽她說一句想念,可她身體會想,也比她說的話悅耳動聽。
進屋後,他頭也沒回,隻將門踢上,低眸看她:“想不想喝酒?”
桓錦不解地偏了下頭。
“喝點酒?”他問。
她雖然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想喝酒,但也沒拒絕。
周拂瀾勾了下唇,去拿酒和酒杯。這是她家,可他卻熟稔到不需要問她東西在哪裡。
桓錦扶了扶額,感覺有點暈。
明明酒還沒喝。
挑酒的時候,周拂瀾挺想把她拐去自己在京城那邊的住宅。他收藏了不少好酒,她應該也會喜歡,一起喝起來會更爽些。隻不過,這個想法怎麼看怎麼遙遠。
他隨意挑了兩瓶,回到客廳。
桓錦卸妝去了,她喜歡喝酒的時候是最放鬆的享受姿態。
最好喝完後人也睡著了,進入一種舒適的狀態。
等她回來時,他已經將酒倒好。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她。
此時她還沒察覺到什麼異常。
而她走過來要去端過其中一杯酒時,被他扣著手腕攔住。
桓錦看過去,對上他微微上挑的眼尾,裡麵好像雨後的春泥,軟軟的沒有力度、微濕,勾著人。
他問說:“要不要喂我?”
桓錦眸光一顫。有一瞬間,仿佛從他的眸光中被剝穿。可她下午和明漓說的那些話,他又不可能知道。
心下思忖過幾回,她仍是被引誘,端過那杯酒去到他旁邊,單膝跪在沙發上,酒杯也貼到
他的唇邊。
周拂瀾一直在凝視著她。
室內開足了暖氣,微熱。
他淡淡闔眼,握著她的手腕往上抬,眸光始終不移,就那麼喝完了整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