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她們已經進來了兩三個小時。
這個時間點剛剛好,會所裡氛圍正盛,就連皮膚表層都好似被這裡的氛圍帶高了溫度,叫人覺得有些熱。
賀明漓和桓錦並沒有坐在一塊兒,她們各坐在一處,周圍各自縈繞著人。
桓錦和一個男人在聊天,至於賀明漓,她就著上次桓錦的形容,正好遇到兩個弟弟,她正單膝跪在沙發上,隻一腳站立,拎著高腳杯,用快於弟弟所能接受的速度喂他喝進去。
喝得太急,他被嗆了下,輕咳著,卻還是笑著在咳。
確實玩得足夠開心,簡直要叫人樂不思蜀。
而今夜不過剛開始。
她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甚至——
他出差還沒結束,未來的一小段時間裡他都不會在黎城,也就是說,她不止擁有今晚。
賀明漓後悔來晚了。或許,他前腳剛上飛機,後腳她就該出現在這裡,晚一秒都是她的問題。
隻是會所的平靜被突然闖進的這些人打斷。
這是黎城數一數一的場所,能開到這個份上,背後自然不可能沒人,往日裡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擾了客人們的興致。
今天倒是奇了怪了。
突然有這一大群人湧進來,將整個會所圍了個固若金湯。
偌大的大廳,四邊全被包圍,站滿了人。而這群人看著便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全是硬茬。
情況發生得突然,就跟那戛然而止的樂聲一般叫人覺得突兀,不明所以。
背景擺在那裡,桓錦怕倒是沒怎麼怕,隻是興致索然,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她剛剛還在和身旁的男人聊著天,聊這一瓶酒。
——酒隻是一個導引,撬開話題。
見她放下了酒杯,男人笑笑,說:“可能就是什麼檢查,彆影響了心情。”
他不欲被打擾,準備繼續剛才的聊天。
他說得有道理。這裡還能出什麼事呢?又不是什麼非法場所,行什麼違法之事,隻是比起傳統地方來說開放了些而已。
男人給她杯中添了酒。絢麗的酒液顏色,如這夜晚一般精彩。
他提出要不要玩點花樣來喝。
桓錦倚在沙發上,看著他,勾了下唇角,“好啊。”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此閒心繼續喝酒的,也不知是心大還是背景太厚,亦或者是眼前歡愉勝過一切,才能將那一群人徹底拋至腦後。
賀明漓原先還在思考這個情況,瞥見她這邊,倒也放下心來繼續。
左右應該與她們無關。
就是整個會所的歌舞一下子全停了,還是少了些氛圍與味道。
不知為何,這份異常的寂靜莫名叫桓錦心有些不安。
也是這時,大門處再次闖進人。
周拂瀾一身黑衣,衣擺輕揚,渾身的冷肅感。
他出現在這裡,已經足夠叫人意外。而更意外的是,他手
下的人已經將這裡包抄。
男人狹長的眼眸將裡麵的場景一一掃過,很快便發現了其中的人,嘴角勾起冷笑。
他身上的威壓感太重,加上他帶來的這一群人,怎麼看都不好招惹。
會所的經理已經趕到,連忙上前交涉,可他看也沒看,直接大步朝桓錦走去。
經理心口突突直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這位手段太過冷硬,一話不說直接派人闖進來,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截停了他的營業。
音樂一停,便再難起。
今晚這樂子,注定是興不起來。
桓錦也沒想到是他,在他朝她走來時,她的動作微頓。
明明還在京城,那麼長時間都沒見過了,是怎麼瞬移出現在這的?
她來這兒,是有什麼超能力一下子就召喚到他了嗎?
被他漆黑的眼眸注視著時,她自尾椎而驚起的顫栗感,已經沒辦法淡然。
明明、明明她不該這麼沒底氣的。
她又沒做錯什麼,他們也不是什麼正當被法律保護的關係,她的行為不受限製。
他的臉色太陰沉,她都不知他想做什麼。
賀明漓很誠實地承認,在看見隻有周拂瀾時,她是有鬆了一口氣。還好,傅清聿沒跟他一塊兒出現,還好隻是他來抓桓錦,自己沒被發現。
——這種想法實在是太不講義氣,她對不起桓錦,但是提至嗓子眼的心確實有放下去。
眼看他們對峙上,她都不知自己該做什麼。
她是坐著,身邊還陪著個男人,而他居高臨下地站著。周拂瀾直接捏起她下巴,要她看向自己,“來找什麼人?”
桓錦被他掐疼,試圖拿開他的手,可他的手卻像燒熱的鐵鉗一樣狠厲,半分不為所動。
他隻對她說了五個字,做得也還不多,可就連這樣簡單的一點動作,都能感應得到他怒火滔天。
即便旁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能看出他來曆非同尋常。
可是與她聊天的男人不僅沒有離開,反倒還是為了她插手阻攔,握住他的另一隻手臂,“兄弟,有話好好說。”
周拂瀾所有的火氣都因著這個男人再度被澆上一桶油。他壓了又壓,壓不住滿胸膛的火,直接沉聲道:“滾——”
男人還欲說什麼,她被他掐疼,“啊”了聲,而他隻是冷冷垂眼看著,沒有任何波瀾。
周拂瀾身後的人已經很有顏色地上前將男人攔去了一旁。他們機械著臉,動作卻十分嫻熟老練,像是無條件在執行他命令的機器人。
“玩得挺開心,是麼?”周拂瀾眼中並無旁人,誰也沒放進眼裡,隻看著她問。
“你管得上嗎?”她反問。
挺好。
他眸光一厲,薄唇抿起,下頜線如刀削一般淩厲。凝了她兩秒後,朝著身後人吩咐:“把這裡封了。”
桓錦心中一驚,他今天是要在這裡發什麼瘋!
她
反射性伸手去抓他,“你做什麼!”
哪有這樣的?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家的場子給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