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給沈霽的白玉簪並不會讓人病得這麼厲害,僅是讓她幾天不能見人而已。
因而當初聽到她稱病不能出門之時,她也曾經懷疑過,是這白玉簪的作用她記錯了,還是沈霽發覺了她真實的用意。
好在不論是何效果,沈霽的確那麼剛好的病倒了。
目的已經達成,她也就沒有再湊上前去尋個究竟,免得平生是非。
如今塵埃落定,她帶著心中僅存的懷疑再來確認一番,見沈霽對她一如既往,便猜這事許是誤打誤撞起了她預想之外的效果。
既然無人察覺,那她心裡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了。
現在沈霽尚未痊愈,她便是新妃中最有希望的一個,但她也清楚沈霽得寵是遲早的事。
這樣一個心思單純卻長相如此貌美的人,隻要不礙著她的事,會是她將來很好的助益,也會是她手裡很好用的一枚棋子。
眼下,趁沈霽還沒病愈暫時籠絡住她,是最妥帖的選擇。
想到這裡,陸才人倏的想起昨夜同陛下在龍床之上的模樣,想起陛下精壯的腰身和英俊的長相,下意識羞得燒紅了臉,心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陛下的寵愛她要,權勢,她也要拿到手!
春日天涼,陸才人溫和地笑一笑,連忙將沈霽扶回了床上。
她坐在床頭,細心替她掖好被角,狀似感歎地說著:“這幾日讓妹妹受苦了。今晨一回頤華宮,太後和皇後娘娘都送來了賞賜,還有不少彆的主子娘娘的贈禮,足足鋪滿了一桌子。我千挑萬選給你選了幾樣補身的送過來,妹妹,你便收下吧。”
陸才人受上麵器重,又這樣細心慷慨,身後跟進來的選侍們連連感歎,羨慕的不行,不住地說沈霽真是命好,能得陸才人這樣幫扶。
沈霽自然千恩萬謝。
她們又說了好一會子話,陸才人才說宮內事務尚未處理完,要改日再來看望她。
甚至當著眾人的麵承諾,待沈霽病好了,她定然會向陛下好生舉薦一番,不讓明珠蒙塵。
這話說的動聽極了,連沈霽都險些聽信了去。
可惜,她又不傻。
陸才人走出掖庭以後,跟在她身後的貼身侍女鬆桃才不以為然地開口說道:“小主,您同沈選侍關係平平,怎的給她這麼多好東西。奴婢今兒個入庫房的時候看了,有好幾樣,便是從前咱們府上都沒有的,給她這麼一個良家子,是不是太高看了?”
鬆桃是陸才人從陸府帶來的婢女,打小就跟著她,關係密切。
陸才人並不避諱她,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角有極淺的笑意:“她往後對我還有用,區區一些賞賜算什麼。隻要我能寵眷不衰,這些也就不算什麼了。”
見小主如此有主意,鬆桃也放下心來,好奇道:“那小主真的打算見了陛下以後舉薦沈選侍嗎?”
她目不斜視,四平八穩地走在宮道上,篤定道:“她遲早會得寵。”
“可絕不會是因為我。”
沈霽大病初愈時,已是半個月後。
二月二十四。
桃梨已謝,春雨將歇。
才下了一夜的連綿細雨,掖庭的石子路上濕漉漉的,泛著濕冷的水光。
這半個月,陸才人又侍寢了兩回,一時也算小有風頭,東苑剩餘的兩位禮聘秀女也承寵搬離了掖庭,新人裡,就隻剩下西苑這些平民出身的選侍了。
自從七日禁令過後,選侍們可自由出入。
西苑的選侍們為了偶遇陛下,有不少人日日出去碰運氣,以期能夠得陛下青眼,飛上枝頭。
可皇宮太大,單憑撞運氣,實在是難上加難。
沈霽大病初愈,又遇這樣冷的天氣,其實本應在屋內好好休養,等天暖和一些再出門的。
可是她悶了這麼多天,也實在是想出來透口氣,便抽了把素色油紙傘,係上披風出門去了。
雨後路滑不好走,宮道上連宮人的蹤跡都少見,沈霽正好能悠閒的打量這後宮的景致。
從掖庭往南直走,很快便是六局二十四司所在之處,沈霽不緊不慢地往前走,恰逢幾個神色匆忙的宮女從司藥司出來。
為首的宮女指揮著後麵幾個手提藥箱的宮女,出聲催促著:“快些走!如今雨天,皇後娘娘的頭疼病又犯了,快,彆耽誤了事!”
沈霽腳步一頓。
她從前便聽說過,皇後娘娘性情敦厚溫和,和陛下相敬如賓,感情和睦。
唯一可惜的是,皇後娘娘身子骨弱,有頭疼的老毛病。
凡遇濕冷天氣,極易複發,疼痛難忍,也是因此,後宮事務除了由皇後處理,還有林貴妃從旁協助。
這幾天春雨連綿,皇後娘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可見太醫署的太醫們也對此束手無策,不能根治。
帝後和睦,相敬如賓。
沈霽遙遙看向司藥司宮女遠去的背影,忽而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阿霽:你猜我到底上當沒有:>感謝在2023-03-07 22:49:25~2023-03-09 09: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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