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南宮雲裳讓了一步,準許她隨同,但不能亂跑惹是生非。
幾人直奔付寺丞的府上,大門前懸掛白綢,連燈籠都換成白色。府中丫鬟小廝都跪在院子裡,低頭哭泣。
“都給我哭!誰不哭,我就打死他!”
付寺丞發了瘋似的,手裡拿著棍子,在仆從麵前亂舞。
陶寺卿皺眉道,“公主駕到,付寺丞還不接駕?”
付寺丞如夢初醒,抬頭就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入了付府,手裡的木棍登時掉到地上。
“下官參見公主殿下!參見駙馬!見過寺卿!”
陶寺卿麵色不是很好看,“我們知道付寺丞痛失愛妻,但犯不著拿底下人撒氣。”
“是,是,是下官失德了。”
付寺丞退後一步,躬身請罪,恢複不少理智。
南宮雲裳發話去看屍身,付寺丞雖不願妻子再被打擾,但到底頂不過公主之命和寺卿的壓製,隻得帶路。
靈堂已經設好,白綢滿堂,白蠟點了十三根。被鮮花環繞的棺槨裡正是付夫人屍身,雖然麵色慘白,也能看得出付夫人生前風華。
除去後腦的血窟窿,付夫人身上並無任何傷痕,隻能暫時斷定後腦之傷是致命傷。
南宮雲裳沒有走過近,回頭問陶寺卿,“大理寺有幾個仵作?都驗過了?”
陶寺卿頷首,“回公主,大理寺總共有兩個仵作,其中女仵作回鄉省親,隻餘下一個仵作。”
這功夫陶初一趁著他人不注意,悄摸摸轉到棺槨之後,盯著屍體看。她也不害怕,甚至伸手去扒拉人家的袖子。
付寺丞突然大喊,“不要碰馨兒!”
陶初一被嚇得收回手,被眾人齊刷刷看過來。
“初一,不要亂動。”
陶寺卿趕緊把她拉回來,藏到身後,“對不住,犬子小孩兒心性,並無惡意。”
付寺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壓下怒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無妨,駙馬天性率真,下官知道的。”
仵作驗過屍,府中的人也都被單獨傳召問過話,並無任何疑點,似乎就是付夫人因為身體不適起猛了,不小心磕到頭,失血過多而亡。報案隻是因為付寺丞愛妻心切,不相信妻子會意外身亡,固執的堅持是被人所害才報的案。
回去路上,陶初一和南宮雲裳同乘。她低頭玩撥浪鼓,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響。而南宮雲裳則是閉目養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陶初一覺得無聊了,她方才看到了一樣東西,可是沒有人要聽自己說話。有事憋在心裡好難受,她玩也不儘興,睡也睡不著。
她悄悄靠近南宮雲裳,把撥浪鼓舉到人家耳畔,搖晃兩下。見對方睜開眸子了,得逞的偷笑,趕緊退回來,瞪著對方追她。
南宮雲裳無語,隻瞪她。
陶初一惹完人家,又要哄人家,主打一個有病。
“公主殿下彆生氣,初一告訴你一個秘密,彆人都不知道。”
南宮雲裳疑惑,“什麼秘密?”
她暗戳戳湊過去,怕挨打,還用手捂住自己的臉頰。
“我剛才看見那個人胳膊上有紅點,有好幾個。”
陶初一說著還要比劃,拍拍自己的胳膊和肩頭。
她方才去拽屍體袖子的時候就看到了,要不是被那個付壞人發現,她還想去看彆的地方有沒有紅點。畢竟爹爹說過,屍屍身上如果有紅點,可能是蟲子叮咬,也可能是拿針紮的。
“這個屍屍的紅點周圍沒有散開,爹爹說針紮的紅點才會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