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腳步聲,那些人經過二樓階梯直接走向三樓。三樓全是上房,來者出手闊綽,將三樓房間全部包下,並且多給了銀兩不能再有新客入內。而二樓原本就有的六間住戶尚可繼續住宿,隻是到期不可續。
白薇抗議道,“你關門做什麼?我都看不見美人了。那些女子都好漂亮,特彆是中間那位著紅裳的小姐。”
“看什麼看,就知道看美人,羅老伯給你留的功課溫習了嗎?”
陶初一像是掩飾什麼,快步走回案前,喝口水以示鎮定。
白薇不滿道,“我當然溫習了,就算現在讓我和太醫院的老太醫們比醫術,也不在話下。”
沉了沉,腳步聲消失了,應當是三樓的客人們全部安置妥當。白薇仔細打量陶初一的神色,突然發現了什麼。
“你在躲她們。”
白薇湊近,來了興致。
“為什麼,你怕那位千金小姐?”
陶初一不願意承認,背過身去。
“什麼躲不躲的,小孩子家家,莫要瞎問。”
白薇跳去她麵前,大有今日問不出所以然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不會是……欠了人家的錢吧?”
陶初一歎聲氣,果然小姑娘還小,猜不出其中所以然。
“你說的沒錯,不過我是想等身體徹底休養好了就謀份差事,好賺錢還給她。在此之前,你千萬不要暴露我們的行蹤。”
聞言,白薇坐下伸個懶腰,如同小貓。
“這樣啊,那你就得乖乖聽話。如果病人不聽話,我這個郎中可能就會做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比如告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兩人互瞪半晌,陶初一先彆開視線。
“成交。”
白薇揚眉吐氣的跑出去了,留下陶初一獨自歎氣。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不敢見姐姐。可她又舍不得走,於是,她決定留下,隻是不叫姐姐看到自己。
即便知道該躲開,可思念還是驅使她上了三樓。陶初一繞去床外,偷偷往裡麵探頭,終於看到了魂牽夢縈的人。
南宮雲裳提筆在宣紙上書寫,半低眸,似是專心。
陶初一看的出神,姐姐好像瘦了些,也更沉穩些。
這功夫,櫻紅端著果盤入內。
南宮雲裳停筆,“有她的消息嗎?”
櫻紅搖頭,“除去馬賊身上的掌印和傷口,再沒有其他線索了。”
聽到這裡,陶初一才算是明白南宮雲裳為何會突然到訪蘇州,原來是自己救人時打死馬賊頭目,暴露了行蹤。
她看了好一陣,戀戀不舍回到自己房中,卻猝不及防對上提前回來的白薇。
白薇叉腰,怒目而視,“你去哪了?我白日裡說過什麼?病人不聽話,我就去告密。”
陶初一為了穩住這個祖宗,趕緊編了好長一段故事,訴說自己悲慘的過去,半真半假
,總算是將白薇說的熱淚盈眶。
“對不起,夏姑娘,我不是故意惹你想起傷心事的。”
白薇擦了擦眼淚,“藥煎好了,快趁熱喝了吧。”
陶初一接過藥碗飲儘,心道年紀小就是好蒙。
小姑娘年方十六,初出茅廬,雖聰穎卻不知人心險惡,到睡覺前還沉浸在後悔中,暗自下決心以後要對這個病人好一點。
次日清晨,陶初一恍恍惚惚醒來,記憶還停留在夢裡。她夢見姐姐發現她了,哭訴指責她的離開。
定了定心神,她披著衣服來到窗前,打開窗子卻看到了白茫茫一片。
原本的街市呢?
這時候,白薇著急忙慌跑進來,“夏姑娘,不好了,你看外麵的天!還有還有,大堂牆壁上有血字。”
陶初一不解,而此時南宮雲裳的人應該也下去探查了,她不能出去。
於是,她打開房門,站在二樓走廊往下望去,果然瞧見一樓被眾人圍觀的血字。
“不可離開客棧,離開會死。”
白薇跟在她身後探出逃出腦袋,“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是誰故意的吧?可是外頭確實不一樣了。”
牆上的血字引起眾人恐慌,但總有兩個膽大的不怕邪。有一對孿生兄弟,看上去都是膀大腰圓練家子,對此表示不屑一顧。
哥哥說,“沒準兒L是小孩子惡作劇。”
弟弟也跟著附和,“就是,我昨日出去逛街,回來不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