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雲裳一聲令下,侍衛們當即回神,將其控製住。
陶初一還在狀況外,呆呆的望著棉絮,自言自語。
“沒有娃娃。”
另一邊,南宮雲裳直覺坐上主位。
“大膽刁民,為何假裝有孕誣陷駙馬?”
眼見事情敗露,銀杏再也沒了自保的理由,索性破罐子破摔,將發髻扯散,退了女子衣裝,儼然是個男兒身。
此人名叫鐵柱,因為好吃懶做,窮得叮當響。可因為身材嬌小,五官清秀,扮成女子招搖撞騙。先後騙了五六戶人家,攪的人家妻離子散。他的慣用伎倆就算把人灌醉,然後說懷了人家的孩子,用包袱做假,甚至淘換來影響脈象的藥騙過郎中,索要金銀珠寶。等沒有什麼可撈的了,他就轉換目標騙下一個。
之所以盯上駙馬,一來是為躲避追債,二來是因為駙馬癡傻,解釋不清,可隨他編排。如若騙成了,以後吃穿不愁,再不用費心思騙其他人。
鐵柱被收押後,那兩個自稱是孩子父親的人也跟著傻了眼。好好的孩子是包袱,妻子是男的假扮的,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此事公之於眾後,引得坊間競相流傳,越傳越玄乎。最後傳到彆處,就成了鐵柱是雌雄同體的老妖怪,專門吸食男子精/血。
不論傳言如何,陶初一總算是洗清嫌疑,再也不用背負陳世美罵名。她高興了,整個公主府,乃至整個大理寺都跟著高興。
夏去秋來,萬物蕭瑟,唯楓林獨紅。
公主府西院的楓樹繁茂,滿園楓葉飄紅,隨秋風席卷,成了秋天一景。
春賞桃花,秋賞楓菊。陶初一對楓葉特彆感興趣,每日都要去西園轉一圈。如果楓葉不落,她還想爬樹上去夠。
幾次三番下來,把底下人累的夠嗆。
“駙馬,您快下來吧!摔著可怎麼辦?”
“殿下不讓您爬樹,祖宗誒,快下來吧!”
“駙馬,駙馬小心!”
陶初一在樹上每一個動作,都讓底下的丫鬟小廝提心吊膽,生怕她掉下來,自己差事不保。
許是聽到西院的動靜,南宮雲裳踏足楓園之時,侍從們都不敢出聲了,全都跪到一邊,偷偷往樹上瞄。
南宮雲裳抬頭,正見某個白色身影在紅彤彤的楓樹上晃悠。
“初一,下來。”
“哦。”
陶初一沒有半分掙紮,手腳麻利爬下樹,捧著幾片楓葉朝她跑來。
“姐姐!楓葉,漂亮!”
楓葉被塞進南宮雲裳手裡,葉子和樹上的那些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帶了些許溫度。
南宮雲裳摸摸她的腦袋,“怎麼又上樹了?就這麼喜歡楓葉?”
陶初一點頭,“好看!”
“但是樹太高了,摔下來很疼的。”
南宮雲裳繼續哄道,“莫要再爬樹了。”
“哦……”
陶初一不情不願,還是答應了。
南宮雲裳這般囑咐著,陶初一還真就沒有再去爬過楓樹。隻是時常站在樹底下發呆,眼巴巴瞧著楓葉怎麼還不落下來。
直至一日,陶初一照常溜達去西院玩兒,猛然發現自長廊上全都鋪滿了楓樹葉,再到園中,大片楓葉擺成雲朵狀,火紅如楓海。
陶初一眼睛裡冒著亮光,撲到楓葉堆裡打滾兒。十五隨她的腳步而來,也撲進楓葉裡,和她一起打滾兒。一人一狗玩兒的不亦樂乎,渾身上下都沾上了楓葉。
陶初一坐起來時,腦袋上還盯著一片,顯得更傻了。
笑聲與狗叫混合在一起,傳入主院書屋。
“駙馬彆提多喜歡了,不過那身兒衣服這麼滾下去,又要換衣服了。”
櫻紅掩唇偷笑道。
南宮雲裳從書卷中抬頭,“她喜歡,就讓多玩兒一會兒,也不能太久,總在地上會著涼的。”
櫻紅頷首,“是,奴婢心裡有數,駙馬身體康健著呢,待會兒奴婢再去叫駙馬來。”
聞言,南宮雲裳點點頭,隨即又埋首書卷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不等櫻紅去叫,陶初一倒是自己跑回來了。
“姐姐!姐姐,楓葉好紅的。”
十五:“汪!”
聽見聲音,南宮雲裳就知道自己這書是看不下去了。她拿起一片楓葉夾在書冊中,隨即起了身。
陶初一抱回來大堆的楓葉,專門挑的又紅又大的葉子。
“都給姐姐。”
南宮雲裳看了一眼葉子,心道她要這麼多也沒什麼用。
“櫻紅,讓人把這些葉子串起來,掛在主院屋簷底下。”
“是!”
於是,賞楓的時節,公主府從裡到外全都掛滿了楓葉,楓葉比燈籠還多。
對此,陶初一是喜聞樂見,這回她跑到哪都能看見楓葉了。
櫻紅望著懸在屋簷下的楓葉燈籠,心道這哪裡是公主府,都成楓葉府了。
與此同時,南宮雲裳讓人定做了楓葉狀的金飾,專門掛在陶初一腰間,自己也做一支金楓釵,打眼一瞧二者就是一對。陶初一每天都帶著招搖過市,逢人就說這是姐姐送她的,以至於大理寺官員的耳朵都被她荼毒遍了。
公主府賞楓之舉傳入民間,百姓們紛紛效仿,戀人之間更是以楓定情,流傳為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