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夢36(1 / 2)

“所以你為什麼還在這裡?”莫竟衡直視棲眠, 好奇心都快爆炸了。

蹭在藥堂二樓喝藥茶的人還不少, 但其他人也就罷了,大顯的臨平王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唐棲眠也大搖大擺坐在這。

懷抱著小白狼一邊擼一邊啃鬆子糖的棲眠笑嘻嘻:“殿下為什麼在,在下就為什麼在。”

莫竟衡眨巴眨巴眼睛:“我沒有在看熱鬨!”

棲眠慫著肩:“在下也不曾啊, 在下與殿下一樣——都在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

這話比他說得還叫人難以相信。

莫竟衡直截了當就翻了個白眼給她看:“開什麼玩笑?你的主人都放了話不救,你又幫得上什麼?”

棲眠揚了揚眉, 臉上扯出抹笑,看上去略嫌誇張:“誰說在下是為秋女俠留下來的?”

莫竟衡猛地瞪大眼。

“在下是為謝星緯的命。”她森森道,“在下得守著, 看哪個不眨眼睛的來取謝星緯的命,順便看看,魔宗那兩位護法是真的放棄了刺殺,還是說留待著等時機繼續前來。”

她該是恨不得殺了謝星緯才是,現下卻不得不考慮對方安危, 也確實造化弄人了。

也是, 唐千葉也都說了, 她的命與謝星緯相連……當然同生共死是不可能信的,再蠢都不可能信的。

莫竟衡對她前半句沒法發表什麼意見, 對後半句倒是有所想法,遲疑道:“我覺得應該是放棄了吧,畢竟大國師都快到了……在滅門的危機麵前,沒必要先緊著謝星緯的小命吧。”

“誰知道呢?”唐棲眠不置可否。

莫竟衡瞪了她半晌,對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厚臉皮表示讚賞,但又確實琢磨不出她的真實想法, 隻好暫且眼不見為淨。

然後他倏地轉頭看向某位娃娃臉看不出年齡的殺手老大,更為不解:“宮閣主!所以您又為什麼待在這?”

宮奕抱劍輕笑:“為驗證一個猜測。”

“嗯?”既然身在這裡,必然是與謝星緯有關的,莫竟衡好奇心再度提起,“方便透露什麼猜測嗎?”

宮奕笑容不變:“不方便。”

連拒絕都叫人沒脾氣,這樣的笑意並不是叫人感覺毛骨悚然的威脅,而是真正緩和的帶有極強的親和力,就仿佛他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再問就顯得不夠厚道一樣。

所以這樣一個身上帶著書卷氣,文質彬彬似書生更勝江湖人的男人,當真是天下第一殺手?

刺殺成功過不止一位宗師的頂級殺手?

莫竟衡雖說愛熱鬨,但總覺得看謝星緯的熱鬨是要人命的,這麼一想,不免覺得直接坦蕩蕩離開的馬幫主實在有夠聰明果決。

然而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慢慢放平的心,翹首觀望著隨時都會出現的八卦……反正他的阿鳴還在這兒呢,馬上大國師開到,有這麼一塊免死金牌,誰倒黴都倒黴不了他!

……

千葉送祺老離開,並沒想著今晚就能這麼安歇了。

事兒多得是。

先打發聞秀去休息,棲眠不知浪去哪兒了,唐元旭得照料一乾唐門弟子,千葉差人備好茶就坐在正堂等待。

先到的是魔宗聖女。

白衣少女飄然而入,行色匆匆,連臉上的麵紗亦未佩戴,秋水一般的眼瞳蘊著淡淡的愁容,不知是幾分故意還是幾分自然,自是好一番我見猶憐。

“大小姐,”段輕煙哀聲道,“事出從急還請大小姐見諒,奴要的解藥可否提前予奴?”

本來說好要等著唐大小姐與桑先生的蠱鬥完,再拿雲絮毒的解藥,但現如今得知大國師急赴漠北,指不定什麼時候便與魔宗交上手,她留在絕命渡磨蹭下去便是罪過了。

再者,玄火教左右護法雖說行刺謝星緯失敗,還損兵折將棄了個“屍王”麻奉,但到底是帶著大國師將至的消息逃了出去,玄火教多少會有準備——天極道便落於下風了。

且不論這消息是否已得知,就說魔後身上中的毒便是極為不合時宜。

段輕煙不怕魔宗與大國師杠上,怕的是天極道成為玄火教的踏腳石、炮灰。

這也是件稀奇事了,兩派雖然在合作,但都恨不得對方滅門,雖說彼此不想與,但對於某些事,又有極其深重的默契。

比如說,玄火教擇出了左右護法,天極道便換代了四大法王,玄火教有教主夫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極道便拔高聖女地位,代道主魔後出麵行事。

“可以。”千葉自然不會為難段輕煙,反正麻奉已經伏誅,魔後儘早恢複功力是件好事。

段輕煙離開,隨後求見的是金掌櫃。

商談的也是大國師一事。

雖說那是真主子,但大國師要滅魔宗這與他絕命渡沒什麼乾係,他自是不能接受戰火波及到絕命渡的,因而要先來摸摸唐大小姐的態度——在全天下都肯定這個女人謀略過人算無遺策的前提下,如果能聽她一番解析得她幾句指點倒也不失為良策。

……

謝星緯思忖了一番能夠打動桑先生的籌碼,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待天亮再去尋其求情,卻不防秋若痛極,似乎連這個夜晚都煎熬。

這個頑固的蠱毒暫時並未透徹入骨,但就憑著糾纏肌理的程度就仿佛是要活活痛煞人,連秋若這樣堅韌頑強慣於忍痛挨傷的人,都覺得痛苦得難以忍受。

瑤山藥師看得都忍不住要皺眉,卻實在沒有辦法緩解這個稀奇的蠱毒,最後隻能下了劑狠藥直接將人放倒,喪失意識大約就感覺不到痛了。

藥師前腳離開,後腳謝星緯就默默起身,無論如何,他都要尋桑先生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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