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維拉尼亞都不想觸其鋒芒,隻能無奈做這個墊腳石,但是薩爾菲爾德毫不猶豫地拿起了自己的權杖。
他竟敢向魔王出手?!
作為一個人類,竟然無懼地獄之主?!
維拉尼亞知道他從無敬畏之心,但不知道他竟然能這麼猛!
薩爾菲爾德並未有絲毫停頓,已經作出了選擇,紛紛揚揚的白鴿自他身上騰飛,純粹的聖光凝聚到一個源點的熾烈,正如烈日的核心一般,蠻橫到不講道理。
隨同權杖的指向,聖光如箭雨般穿透空間,直射向地獄之主。
魔王抬起頭,祂端坐於噩夢獨角獸之上並無動作,身上裹挾的地獄惡火已然洶湧而起,反迎著聖光撲過去。
光射入黑霧的瞬間,有刺耳的尖嘯與憎惡自霧中升騰,骷髏的頭顱與白骨的指爪層層疊疊地湧現——光似乎被烈火吞沒,但下個瞬息卻又重現,無可阻擋地穿透了魔王的身軀。
聖光落在祂之身軀上,尚無反應,卻在噩夢獨角獸身上幾乎凝就盔甲的肌肉上,打出了斑斑點點的腐蝕狀傷痕。
黑色的獨角獸張開森森利齒的嘴,無聲的咆哮,憤怒地以前蹄踩地,叫那惡火燃燒得更為灼烈。
維拉尼亞都不由地一愣,雖然知道聖光專克黑暗與邪惡生物,且對異種有不可逆的傷害,但這個效果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即使它帶有穿透性,能豁免空間切割之刃這樣的物理攻擊的豁免,總不可能也免疫魔法吧!
“嗬。”
魔王的一聲低笑卷動了黑之森層層疊疊的喬木,仿佛有風在拂動著濃密的樹蔭。
祂的生命能量太過於強大,即使隻是說了一個詞,維係著結界的魔力就隨著聲音的延展,如潮汐般在頭頂漲落:“光明之蛆。”
方才那一擊更像是某種試探,薩爾菲爾德的臉依然平靜得近乎於漠然,並未因對方的蔑稱而所有動容,隻是探手往自己的額上一摸,隨即,虛空之中似乎聽到某種破碎的聲音。
他身上那種虛幻的輕飄之感更增添幾分,氣場的沉重凝實卻更深些許,雖為人類,但全身上下彌漫的都是一種恐怖到非人之感。
他解放了身上某種禁製!
飄揚的白羽中出現了金色的符文,它所凝就的聖光尖矛也帶著某種未知的咒語。
這個形態的他,明明身後並沒有源源不斷提供給他信仰的教國,也無任何力量的憑依,但僅憑著幻影,就叫維拉尼亞感覺到一種切實的壓力——顯然是提前拿出真本事!
“神棄之徒。”薩爾菲爾德回以一擊嘲諷。
地獄惡火與聖光之箭互相抗衡,猶如湧動著暗流的深海,黏滯的空氣甚至泛出波紋,彼此看上去都很平靜,但那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憤怒就差凝成實質了。
魔王從翻騰著骷髏的黑霧中摘出一朵紅色的薔薇,那薔薇不知是何物凝就,在充滿腐蝕性的惡火中依然顯露著嬌豔欲滴的姿態。
“不過區區一個人類。”
純白教皇緊接就是一句:“總好過失控的失敗者。”
魔王慢吞吞將紅薔薇捏在指尖,放在身前,似乎輕嗅了一下,黑霧與骷髏的嚎哭與哀泣更加密集,噩夢獨角獸腳下的土地卻漸漸染上了血色,猶如大地受傷,滲出血來一般。
“滾回你的地獄!”冰藍純澈的眼瞳泛出一抹憎惡,“彆妄想染指生命之力,背棄光明之徒就該永墮黑暗!”
緊張的空氣猶如乾燥到極致的柴火堆,一點火星就能徹底爆破。
“你們兩個混蛋!”
維拉尼亞徹底繃不住平靜從容之態,憤怒道:“你們要打就打,彆拿我的封印角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