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身閃開這一腳,卻沒有拉開距離,而是迎麵直上,舉手一擋,架住接下來的一拳,手臂與手臂一觸即分,因為用的力道太猛,雙雙都感覺到巨大的反震力——西蒙斯搶前一步下拳,打空的刹那又接了個肘擊,擊打在對方的拳頭上,他的力量更勝一籌,讓對方退後半步以卸力,但下一秒她另一隻手就變掌砍來,掌風似裂帛。
被劈到不死也殘,西蒙斯心知不妙,立刻雙臂合十成肘盾,硬生生接下了這擊掌刀,以西蒙斯體質的強悍程度,都覺得有那麼瞬間自己的小臂失去了知覺,來不及停頓,對於殺氣的本能讓他迅速退後一步,憑腰部的力量旋身,躲開了充滿爆發力的頂膝。
在對手收腿的刹那,他身體趨勢還在往前,竟然硬生生憑著腰部的力量,將上半身再度翻轉,抬起肩膀直直撞過去——對方顯然沒料到這一招,躲閃不及,直接被肩部撞在胸脯上,那煞氣含怒的小臉幾乎是瞬間就蒼白,顯然痛極了——西蒙斯沒有絲毫放鬆,往側邊一個跨步繼續抬腿攻擊,沒中。
緊接著他就覺得對手不退反進,好像把痛覺神經割裂,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樣,徹底放開了限製,毫不避諱身體的接觸,開始運用摔跤跟柔道的格鬥技,一副非把他搞死不可的架勢。
場麵很快混亂起來。
憑力量西蒙斯是占上風的,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狠勁竟然比不上對方,至少他是隻想製服對方,不想傷害她,她卻是完全不留手的樣子。
這個樣子的……這個近乎失智狀態的女人,令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誘惑。
就好像一把錐子直抵著他的命脈,近乎懸於一線的威脅卻仿佛正帶動他靈魂的震撼——這中處在生死臨界之處的危險感令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好像火山口汩汩冒著泡的熔岩,滾燙的表層含帶著能焚毀一切的可怕熱量,他連呼吸中都灼燒著意亂情迷的驚喜。
他近乎於癡迷享受這中可怕的刺激。
這個女人簡直連所有近戰的本能都在嘗試如何絞殺對手!
西蒙斯每一個要害都遭受過不止一次的攻擊,他在化解所有攻擊的時候,都在順手揩油——他完全將這當做了自己死裡逃生的報酬。
“哈哈哈哈哈,彆藏啊,釋放出來啊,”感覺到對手正逐漸恢複理智,他甚至還像是魔鬼一般循循善誘著,“宣泄你的怒火,來啊,來啊,明明是你的本質不是麼?”
劇烈的體力消耗同時也消釋了千葉身體內的暴怒,讓那被情緒裹挾的理智慢慢重回大腦,目前的狀態很不對,她本有收手之意,但她一猶豫,那個一味防守的家夥瞬間開始反客為主。
變態的思維完全無法預料。
最後那混蛋掐著千葉的肩頸將她摁在地上,千葉一個膝頂彈跳至他腹,試圖迫使他放手的時候,發現他竟然硬生生杠住這一擊,反而低下頭來,吻住她的嘴唇。
何其血腥的一吻,不帶任何旖旎。
千葉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道,所以這一下竟然擊中的時候,她都有些恍惚,而當舌頭觸碰到不屬於自己的血沫,即使一觸即分,那瞬間千葉的腦子都是“嗡”的一聲,表情一片空白。
她不會真把他打壞了吧?
西蒙斯的手已經轉而掐住她喉嚨,隨時謹防她暴起,他半弓著身體,嘶嘶抽著涼氣,為這一吻付出了大代價:“你這還不如打斷兩根肋骨呢……”
千葉本意上並不想殺死他,而且短暫沉淪於暴怒的失控已經讓她充滿疲憊:“活該。”
“哈,看來已經清醒了。”西蒙斯低下頭,深藍色的眼睛直視著她的眼,竟然還在笑,他難以自製地撫摸著她的喉嚨,內臟被震傷的痛楚並沒有澆滅他的激動,反倒因這個曖昧的姿勢而叫他被壓抑的欲望更加勃發。
千葉冷冷看著他:“看來你是真的想死。”
“你真是哪都符合我的喜好,”西蒙斯低低的嗓音帶著笑,“阿黛爾,真的不要跟我試試嗎?”
回以他的是狠厲的一拳。
這一拳他是真不敢硬接——後仰一翻,躲開了她的攻擊範圍,順勢也鬆開了挾製她命脈的手。
千葉爬起來,仍在強忍著殺人的衝動:“這個點醫生還沒睡。”
她冷冷道:“還趕得及給你做個手術。”
“沒到那地步,”西蒙斯一隻手按在左腹,大概是止血點的位置,他靠在牆上,笑道,“阿黛爾,你的身體裡藏著頭惡龍。”
他的聲音隱含著一中趣味與惡意:“你快壓製不住它了。”
“很痛苦吧?很煎熬吧?為什麼不釋放它呢,為什麼固執地桎梏於人類道德的枷鎖呢?”
千葉沒接他的話,隻是忽然問道:“將軍是你的父親?”
“怎麼,要看在將軍的麵子上手下留情?”西蒙斯懶洋洋道,“那你真是輸幾百次都不夠的。”
“不,”她回擊道,“將軍給了我免罪令,他大概會很高興我殺了你,因為他終於能擺脫你了——他這輩子最不成功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