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陽神妖王,何其想過自己會被耍得這麼徹底?!
這麼強烈的存在感也觸動了千葉的感知,她從梅承望的肩窩裡把頭抬起來,微微歪頭看著對方。
她還有些意外。
不會吧!
她原以為蛟王與“瑤女”共傷,她真身既然沒受到毒藥的束縛,那麼就不可能與蛟王青君還有瓜葛——當然拉穩的仇恨除外。
可是這中愛恨交織的眼神,那般瘋狂又隱忍的情緒,分明顯示,她是他愛恨所係。
因為他心動的對象是她?
所以相思的針對性也是她?
這一波……這一波賺大了吧!
“你贏了。”青君平靜地說。
可是太過沉重而緩慢的力道,卻仿佛是要強忍住咬牙切齒的恨意,艱難壓抑住忿恨湧動的心潮,才出落得如此喑啞。
“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看著他,目光清澈,並不是說她比起“瑤女”來要更美,可是那中明耀動人之處卻是如此與眾不同。
她的眼中仍然帶著笑:“毒藥。”
“你知道它有多苦啦,”她拖長了語調,似是嘲諷,又似是愉悅,慢慢地說,“君上,想要解毒嗎?”
青君怨恨地注視著她。
明明是輕輕一碾就會粉骨碎身的螻蟻,可是傷害她的欲望越強烈,心臟就越痛。
蛟龍肉-體強悍,就算幻化成人,身體也是同等的強悍,他從未經受如此不講道理的痛,如此匪夷所思的苦。
而這一切,都是這個卑微渺小的凡女造成的!
他的臉色極其難看,最終閉了閉眼,他冷哼一聲,袖袍一揚,周身水汽中衝出一柄畫戟落在他手中。
他並沒有再理會千葉,隻是朝向梅承望:“來戰。”
梅承望本來很緊張,唯恐他對千葉做什麼。
但這會兒感覺到他滿心腔瘋狂得必須發泄出來的怨懟,臉色一變,顧不得好奇他究竟栽了什麼坑,首先安頓千葉。
他手一張,緋珠扇幻化的繩子牽引著她往岸邊而去。
沒等靈器成帳護住她,青君食指一點,一道半圓形的界障就落在千葉的頭頂——梅承望大駭,急急轉頭,結果發現這界障竟然是用來保護她的,便沒有管,表情古怪地扭過頭,懷疑青君是腦子壞掉了。
千葉坐在岸邊,把疏梅落雪拿過來,用袖子擦擦,抱在懷裡。
一邊緩解身體裡殘留的痛覺,一邊好奇地欣賞這場陽神級彆的戰鬥。
隻可惜受限於她凡人的軀體,戰鬥的很多細節她並不能理解。
她隻能茫然地看著山崩地裂,湖天震顫,飛沙走石,風雲變色——可是關於梅承望與青君的身影在哪,她都找不出來。
大概這就是“勢均力敵”的概念,不像那時梅承望提刀砍寶船,毫無懸念的屠殺。
她認命地坐在那裡,開始複盤自己在幻境中的所作所為。
那可是天時地利與人和的一場傑作啊……她都沒想到會取得這樣絕妙的效果。
正發著呆,身側一道冷風,她下意識抬起頭,梅承望提著刀站在她邊上,有意無意地擋在她麵前。
他表情蒼白而凝重,黑色衣料遮蔽的身體看不出傷創,但身上裹挾的血腥氣更為濃鬱,就像是一片黑壓壓的烏雲懸停在此。
青君亦輕飄飄地落在湖畔,湖水蒸騰的水汽從他形體間褪去,那柄雪白光銳的畫戟也隨之退卻,他閉著眼睛,似乎在平複心情,再睜開眼看過來時,無法遏製的瘋狂少了,但眼神的怨懟與嫉妒卻絲毫不減——不僅是對著千葉抒發的,似乎覺得梅承望的存在亦是礙眼得可恨。
千葉眨了眨眼,慢吞吞從地上站起來。
對方看著自己不說話,就隻能她先開口:“君上若為妾做三件事,妾就予你解毒之法。”
這中有恃無恐的態度叫青君眸中的憤恨更為濃重,但與此同時,心上灼燙的火焰燃得愈烈,劇痛順著奇經八脈瞬間席卷全身……她的臉容,她的聲音,都像是觸碰不得的災難。
但凡動一動殺念,心臟也似乎要活生生掰成兩瓣。
他再度平複了一下心緒,咬牙切齒地說:“哪三件事!”
千葉微笑道:“第一,請君上將‘瑤女’之魂予妾。”
莫說青君眸中的驚跳,連梅承望都訝異地轉頭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1.7
1.彆想二更,昨天更太多,讓我緩一緩,不然日更要接不上的
2.我覺得我把青君被坑的過程講的很清楚了。不懂得話我再嘗試解讀一下——千葉用滿足“情人”條件的瑤女殼子給青君下毒,所以毒藥共傷的對象是青君與瑤女身體(瑤女已死,她的身體無痛,所以痛的最終還是隻有青君一個),但青君心動的人是瑤女殼子裡的千葉,所以相思怨所係的對象就是千葉本尊。
簡而言之,承傷的是瑤女的殼子,得好處的是千葉,這波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