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安成為凱撒軍團統帥,與其說是發現了邊界的什麼機會,不如說是為避開老公爵病逝的混亂,暫時離開□□。
但他依然擁有權利、地位、財產。
中央星域的大貴族對於白獅軍團來說當然不值一提,白獅劍尖所指從來不管身份,隻要對方敢犯到白獅手上,無有例外,隻不過尤利安本人……
希娜小聲地說:“那位公爵的舅舅,呃,不是蕾拉大人的……呃,那什麼。”
阿諾德跟默默聽講的唐齊齊扭轉視線看向她。
她說出來了!
她居然說出來了!!
阿黛爾愣了愣,有片刻的茫然,好久才從腦袋的犄角旮旯地帶挖出一條信息:“婚約者?”
她還真忘了!!
*
“糟糕透頂。”
公爵閣下將手中的刀放回鞘中,一時沒有收回精神場閾,就立在可怕的高溫中直視著方才那股精神力來的方向。
他的手指習慣性摩挲了一下刀柄,微微挑眉。
短暫的交戈,一觸即分——精神力的感知範圍十分廣泛,它是眼睛,是耳朵,是鼻子,是嘴巴,是皮膚——就是如此迅疾的交會,他感知到了對方的模樣。
生麵孔。
如果僅憑著那龐大又略嫌暴躁的精神力海而言,決計想不到它的主人竟會是如此溫和無害的長相氣質。
金褐色的長發,藍色柔軟的杏眼,外表並未有多少特殊,隻是有種奇異的單薄縈繞在她身上,叫她看上去有種瀕臨破碎的脆弱感,那種接近病態的瘦削與羸弱就像是點綴著一顆蒲絨草,來陣風就會吹散,過人的精神力總量不儘沒有為她增添絲毫強大,反而像是一種沉重的負擔,叫她疲於接受。
尤利安倒是相信白獅的資料中,關於這個叫“阿黛爾”的情報分析師從未上過戰場的描述了,就她的外表而言,戰火、血腥、暴力這些詞彙與她壓根沒有聯係,正因為沒有浸潤過絲毫汙濁,所以她才會是如此靜謐純潔的模樣。
倘若把她丟上戰場,她會尖叫還是痛哭?
倘若叫她看到自己的同伴為了保護她不得不死去,她會絕望還是崩潰?
屆時她恒星級彆的可怕精神力是否就是絕對的累贅,會失控又或者扭曲,乃至危害全隊?
難以想象這樣的人竟然會是白獅的一份子!
更不敢相信白獅會把這樣一個人派出來。
搞什麼呢。
尤利安的手指在刀柄上輕輕敲擊。
他在思索,自己是不是做出了一個錯誤決定。
在身後的人全部借著吊籃把自己搖擺到了地底的基地之後,尤利安也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很快就收攏領域,跳下了通道。
他的心情很不好,他很少憑外表就對人下偏見,但這回僅如此接觸就對自己的主要合作者產生了惡感也是真的。
……
阿黛爾等人在抱怨凱撒坑人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對方也在懷疑白獅是不是坑了他們。
幾個人全在糾結那位紅發公爵的身份,不,準確來說,是那位紅發公爵的某個親屬。
阿諾德坐立難安,硬著頭皮開口:“確實有婚約……蕾拉大人自己答應的。”
“而且,”他兩眼無神,“至今為止,還真沒取消掉。”
讓阿諾德來講這種八卦有些為難他,畢竟蕾拉是他生理上的母親,就算這種關係不被承認,但事實如此也無法變更。
蕾拉用儘手段研究克羅恩血脈的時候,還沒有婚約什麼事。
實際上後來就算確實定立有婚約,這也未阻礙她搞什麼稀奇古怪反人類反倫理的研究……要到後來她從廢墟中挖出妹妹,她才算是沒那麼瘋狂。
這婚約當然不是說有什麼感情牽扯方麵的問題,隻不過純粹的利益交換而已,這還是緋紅執政官當年初初上台、尚未掌控緋紅星域全境的事,白獅軍團當時也未穩定駐紮邊防,群星聯邦剛剛開始走程序,尚存的三塊人類星域關係錯綜複雜、遠遠未到後來的涇渭分明。
克羅恩家族的底蘊在星蝕中毀於一旦,當時的白獅急缺軍火,而那位大人所在的黑薔薇家族正是中央星域最大的軍火家族之一,為了換取足夠的武裝,蕾拉把自己、或者說克羅恩家族給賣了,據說還是緋紅執政官給牽的線!
蕾拉本人匪夷所思的強大,讓她自身就成為一個籌碼,她的天賦她的能力讓她的血脈擁有巨大的價值,當然那個時候的黑薔薇、乃至於蕾拉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強大是與白獅軍團息息相關的,正是克羅恩的基因鎖與彼此畸形的聯結造就了她的可怕,這份可怕難以複製,也無法孕生正常的後代。
簡而言之,黑薔薇家族做了個虧到家的買賣。
當然,後來的蕾拉放任凱撒軍團在自己的隔壁,放任路易斯的年輕公爵給自己找麻煩,未嘗不是因為這筆買賣留下的後遺症。
至於十多年來,這個壓根沒辦法再履行的婚約為什麼竟然還沒取消,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現在阿黛爾是蕾拉,也就是說……這份婚約也成了她的債。
“不用那麼傷腦筋,”阿黛爾倒是坦然,“好歹債主不是尤利安·路易斯。”
“但是我會注意,不讓他死在這裡。”
她說道:“如果這個星球真的存在我們還未知的危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5.25
1.真香不會不到,隻會遲到
2.咳嗽還沒好,藥吃了會犯困,這個月擺爛了,下個月努力恢複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