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變好還是變壞——我看眼你的劍就知道了!”
令狐睜開眼的瞬間,風雲變幻。
整個空間的劍意陡然鋒銳,疾風交織從四麵八方卷集到一起,在他頭頂上方凝聚出一柄巨大的劍。
渡生劍冰白的劍形依然模糊不清,這個風非道有所預料,畢竟這座劍山雖然是令狐劍道凝聚,但真劍切連大千世界,無法在此完全顯形,也是理所應當。
但重點是這把劍——
手撐涼棚仰頭看的風非道,兩眼都是一黑。
巨大的劍形之外環繞著一柄金色的小劍。
就體型對比來看,就像是大象與螻蟻彆無二致,但相對於巨劍的模糊,小劍清晰奪目、優美靈動,那就格外得引人注意。
那金色的劍形纖細又優雅,朦朧的光籠罩著它,仿佛巨劍上綻出的一朵花,充滿了溫柔的意味……明明在渡生劍那恐怖淩厲的劍勢籠罩範圍之內,卻好像絲毫不受影響。
自由搖曳,上下翻飛。
“啥玩意兒?!”風非道目瞪口呆,“‘渡生劍’生小劍了?!”
令狐巋然不動:“是心魔。”
風非道整個人都是一個後仰:“是什麼?你告訴你那、是、什、麼?!”
令狐平靜地重複了一遍:“是心魔。”
和尚連禪杖都掉了,好半天才伸手把脫臼的下巴自己合回去。
傻愣愣地盯著那劍、那小劍。
最後一抹臉:“你完了。埋了吧。”
令狐閉上眼,虛空中巨大的劍形慢慢隱沒,風消散,雲遊離,天地重歸晴朗的生機。
“連孩子都生了……”風非道蹲在地上畫圈圈碎碎念,“心魔化形,還是劍形……不能虧待了孩子啊……渡生,渡生,還有這種渡法……孩子都生了……”
他猛一砸地,就算被劍意紮得鑽心刺骨的疼都顧不上了。
“臥槽,你蹲這坐月子呢!”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孩它娘呢?!你再不上,她要落奈森手裡了!”
他使勁抓著自己沒一根頭發的頭皮:“奈森都去找白銀海麻煩了!我覺得他們分析得還真的很有道理——這麼大規模幾次清查,都查不出來一個輪回者的身份,肯定是方向出錯了——唯一沒被清查過的群體隻有新人,慣有思維新人肯定不能進混戰場,但如果能呢?能把你們這些人都挨個兒斬落的能為,如果還戴著新手身份,那就真的逆天了!”
“白銀海肯定扛不住奈森的手段!引導者聯盟就算背靠輪回,有輪回撐搖杆,也沒用!一旦讓他拿到了名單,一旦讓他排查到人,那問題就大了去了!”
風非道哀歎:“你怎麼還無動於衷的呢?!”
令狐沒有說話。
他的腦子裡一次又一次地盤旋著輪回的評語。
它說,你將死亡一千次,誕生一千次。
它說,但愛情不會與你相戀。
令狐終於開口:“我跟奈森最大的區彆在於——我可以允許我的失敗。”
“啥子?”
令狐緩慢地從地上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袍,撣落幾粒劍塵。
伸手一招,劍出現在手上。
“渡生劍”古樸厚重,不似它的真身冰白浩瀚,它質地深沉,呈現出濃墨般的藍。
那點金色的小劍,同樣繞在劍身邊上,像是一隻金色蝴蝶般,翩然遊曳。
風非道死死盯著那小劍:“這簡直是要笑死我……”
令狐並不理會他,提著劍就消隱無蹤。
“等等,你去哪兒啊!!”風非道猛然回神,氣急敗壞,“狗比,居然不帶我!”
……
星河浩瀚。
水晶般剔透的建築如張開飛翼的巨鳥般舒展,又像是一頂皇冠上最璀璨奪目的明珠,莊嚴而又輝煌。
缺月的個人空間是一座宇宙要塞。
其實混戰場中深藍的“至高權杖”與其非常相像,但礙於小世界的極限,相較而言“至高權杖”隻能說是粗糙的仿製版本。
要塞之後,是密密麻麻的輪回者社區綴連而成的建築,環繞出皇冠的模樣。
就像奈森的無儘城,魔法的神秘與奇跡簇擁著最中心的法師塔,缺月的逆樂園,處處彰顯的都是浩瀚宇宙的威嚴。
令狐徑直劃破空間,落在要塞往外鋪陳的半圓形瞭望平台上。
在這裡往外看,腳下全是閃爍的星光,銀河都仿佛觸手可及。
在那站著沒一會,逆樂園的主人就出現在他麵前。
黑發黑眼的男人,有著極其完美的長相,甫一眼就叫人感覺到炫目的俊美無瑕。
“你得罪了輪回?”令狐道,“它把你丟混戰場,連外貌都懶得給你重設?”
與“聖者”極其相似的外貌,隻少了那種非人般的魔魅。
“不是。小世界裡越接近終極,它給的設定罩不住,理智能呈現的外形就越接近輪回者本真。”
輪回出岔子的情況絕無僅有,拿臉撞天花板的事也就他遇上了。
缺月心情不好,語氣也很壞:“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