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好棒!】
第二日,昭景煜第一次許褚長溪出芝玉殿的大門,是午膳邀他一起去禦花園裡用,這在係統看來是主角對他監管鬆懈,是洗白之路更近一步了。
係統連連感歎褚長溪某“體力活”不是白乾的。
不過,【宿主,你竟然沒拒絕,我還以為你對主角不敢興趣呢。】
沒聽到回答,係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興奮的直嚷嚷,【不過也是,何必拒絕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褚長溪:……】
【係統:這效果也非常好,你看看主角現在的樣子,跟吃了蜜一樣,宿主以後這招可以繼續。】
【褚長溪:………,可以閉嘴嗎?】
【係統:我不——】
【褚長溪:乖。】
【係統:………】又來!哄人也要有哄人的樣子吧,這麼乾巴巴的哄,有效果嗎?有嗎?有嗎???
有,係統回味了一下宿主說“乖”的語氣,心裡美滋滋的閉嘴了。
腦海裡清靜了,褚長溪看向身邊人,平日裡主角眼睛裡總是邪裡邪氣的陰霾今日一掃而光,整個人紅光滿麵,溫潤含笑對他說,“長溪,你嘗嘗這魚蓉羹味道如何?”
滿園的姹紫嫣紅,微風吹拂而過帶有的花香陣陣,小小一石桌,宮菜幾十道擺滿。
昭景煜端著瓷碗,舀了一勺遞過來。
“陛下,我身體早已大好,自己來吧。”
“不行,”昭景煜躲開他伸過去的手,重新舀了一勺吹涼,遞到他唇邊,“你快嘗嘗。”
褚長溪吃了幾口,昭景煜便又給他喂彆的菜食,每一道隻給他喂幾口,嚴格秉承著帝王一道菜不過三口的規則,桌上菜沒嘗遍褚長溪就搖頭示意夠了,昭景煜這才開始動自己的筷子。
“陛下不必如此顧我。”
褚長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昭景煜聽聞有一瞬的不舍得,他想跟長溪多有親密的機會,但又不想惹他不快,緊張地抬頭看,看見心愛之人烏發如緞,靜靜地坐在自己眼前,像誤入人間不染凡塵俗欲的天上仙神。
褚長溪長睫輕動,眼底流光淺淡,“我又不是沒手沒腳。”
知他隻是不自在,並未生氣,昭景煜鬆了口氣,笑著說,“孤知道了,孤……以後不敢了。”
“……”
不敢什麼?
昭景煜見他疑惑,笑而不言。
用完膳後,昭景煜牽起褚長溪的手走出亭子,風吹草木搖落片片花雨,花葉紛紛揚揚,一段路落了他們滿身,昭景煜一臉深情的取下落在褚長溪麵上的紅花。
指腹肌膚細膩如凝脂,昭景煜心動不已,垂眸吻向他的眼睫。
褚長溪眼睛眨了眨,一片溫熱觸感還有餘留。
“我們要去哪裡?”他問道。
昭景煜邊走邊攥緊了他的手,生怕他甩開似的,“去禦書房,孤不想跟長溪分開,長溪再陪孤一會兒。”
禦書房是主角批閱奏折,處理昭國政務的地方,褚長溪想到什麼,沒拒絕。
之前說到主角恨不得把奏折都搬到他眼麵前來,如今真就應驗了。
禦書房內。
昭景煜坐在案前看劄子,褚長溪便坐在窗台邊看書,看的是帝王書房裡算是此間最為精深的兵法策論,儘管他這一次任務並不需要他像之前那般才能出眾,但褚長溪還是儘可能的言行持身,也樂意學習掌握這個時代的各項技能,治國,用兵之道等。
學在已身,為己所用,這是他穿梭許多小世界裡除卻做任務外,一直堅持的事情。
窗邊對麵書案,認真批閱各方奏情的帝王忽然停了下來,借著手中朱筆要落不落,目光卻追隨到了窗邊人身上,此時,窗邊人正在認真研讀手中的書籍,並未有任何察覺。窗外長空大片的紅霞,那人認真的側臉,重重光影裡,長衫如雪,俊美出塵的超脫世外。
但兩人之間僅隔一小段距離,昭景煜卻覺得像是隔著天河。
再低頭看桌上文書便有些心不在焉,看到州東城中澇災險情,他思慮片刻,計上心來,拿起向著褚長溪的方向。
“長溪,你看這事孤需如何處理?”
褚長溪從書中抬頭,“何事?”
“州東沿海多風雨,”昭景煜走過去把褚長溪牽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指給他看,“如今澇災嚴重,附近百姓顆粒無收,州官請示開皇倉賑災。”
褚長溪想了想,結合現代知識與他幾世任務經曆的見識,說到澇災危害,如何安頓,如何應急,又說到朝中分派人去執行此事,沿塗監查官員必不可少,當提防朝中人中飽私囊,以免不落實處。
他認真教說時眉目便不像以往那般冷清,脊背挺直坐的端正,一手將長長袖擺挽起,一手指著文書中的缺漏給昭景煜看,室內很安靜,隻有他碎玉之聲徐徐道來。
這般言行舉止,才華正身,讓昭景煜覺得他真真當得起那些年被京都中人傳頌,驚才絕豔,名滿帝都城的褚公子。
那些年兩人還未決裂時,也時常這般一起研習,他在深夜借著燭光學習文章書畫,窗外下起小雨,吹來的細風使燭光晃動不絕。
昭景煜抬目望去,他深愛之人不知何時依著窗台睡熟了,指骨撐著額頭,垂落的發也被風吹的飄飄欲起。
他慌忙起身,脫了外衫披在對方身上,儘管他已經足夠小心輕柔,可這點觸感還是將人弄醒了。
“寫完了嗎?”褚長溪仰頭看他,燭火將他半邊臉照的暖紅。還未等昭景煜開口,褚長溪便起身,主動牽起他的手向門外走去。
“寫完就可以回去歇息了。”
跨出宮殿門時,昭景煜看見他唇角微彎,似是輕鬆所感終於可以回去,便說不出自己課業還未完成的話了。
父皇定他為太子,對他要求極為嚴苛,昭景煜頂著明日要被父皇責罵的風險順從地被拉著走。
撐著一把紙傘,一路相攜,他們踩著細雨回到寢殿,後來睡下,他躺在褚長溪身邊,借著月色細數他的眉睫,不管外麵風雨如何,不管將來如何,那一刻他心裡歡喜的厲害。
……
如今聽著褚長溪娓娓而談,竟恍惚回到了那些時刻。
昭景煜聽的心口發緊,到他停下來,才緩過神來,拿起筆遞給褚長溪,不動聲色說道,“長溪所言極是,朝臣與孤沒想到的,長溪通通想的周全,如此,此書便由長溪來批複吧。”
看著遞過來的玉筆,褚長溪神情微愣,他坐在皇帝的椅子上,批著皇帝才能批複的文書……怎麼看怎麼有些大逆不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