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褚兄當真不記得前塵舊事了。”
宮裡一直多有傳聞皇兄十分寶貝一名男子,金屋藏嬌不許外人窺視,昭九辰不用打探就知是誰,能讓皇兄冒天下不韙的也隻有褚長溪了,再稍一探查便得知,褚長溪失心後清醒竟失憶了。
他苦笑,“少時褚兄為皇兄伴讀,一起在國監讀書,九辰那時也在。”
褚長溪頷首,“原來如此,長溪自昏迷醒來便不記得許多事,還請見諒。”
“無妨,是九辰唐突了。”
昭九辰垂下眼,想起那些年在國監時,褚長溪驚才絕豔少年公子時的風采,又想起當年分彆時,褚長溪在城樓上白衣翻飛,負手目送,他神色怔怔,“今日有幸得見公子,不知有沒有機會與公子敘敘舊?”
……
昭景煜已經很久沒去地牢“看望”他的三哥了,自從長溪清醒後,他每日都能見到長溪,日子過得恍如夢境,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把三哥囚於那裡,是所為何事了。
他坐在書案後,聽著下首幾名心腹報備之事,有些心不在焉地撫弄著腰間的玲瓏玉玦。
但想到已碎的另一塊,忽然心裡一痛,五指緩慢攥緊了玉佩上的穗子。
“咳咳……”
正在做彙報的殿前軍都指揮使葉楓,發現帝王麵色隱痛似乎還在走神,清咳了兩聲,引得陛下抬眼看他,才惶恐垂目,繼續道,
“最近地牢周圍一直發現有黑衣人夜探,但凡被伏之人皆咬破牙齒□□當場斃命,臣懷疑和……和地牢中關押之人有關,怕是……有麗王餘孽想要實施營救。”
聽他說完,昭景煜漫不經心鬆開流蘇絲線,還用手指輕輕順了順,才道,
“營救?來了好啊,孤還怕他們不來了呢,來多少殺多少,何須多言。”
帝王一雙漆黑的眼瞳沉的含冰,吐出的話語極為狠戾。
葉楓不禁瑟縮了一下,才拱手應道,“是。”
“麗王最近如何?”昭景煜突然問道。
“還和以往一般無二,武功儘廢,身子骨徹底壞了,需每日以湯藥續命。”
“嗯,彆讓他死了就行。”
昭景煜聽聞,似乎沒多大興趣的不再問,也不打算去看看。
彆讓麗王死了?葉楓一直有些不解。
兩年來,陛下把麗王囚於地牢,雖多有折磨,但陛下卻安排醫官隨候,這邊折磨完,那邊就讓人醫治,所以麗王身子底毀了,但卻無性命之憂。
以前倒也罷了,但現在麗王餘孽眼見死灰複燃,如果讓他們救出麗王再打著麗王旗號作亂,恐生大患啊。何不直接除去,讓他們沒有可乘之機,以絕後患?
當年兩王相爭,陛下登基為帝,兵敗的麗王一黨幾乎被陛下全滅,朝堂、京都血染半邊天,可沒半點心慈手軟,稱為“殘暴”也不為過,但陛下卻留下麗王以假死騙過天下人囚於地牢。斬草除根的道理,陛下不會不知,且陛下這些年行事也不像會顧及手足親情到留麗王一命的吧。
葉楓遲疑著,終是麵露疑慮的問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說。”
“為何要留下麗王囚於地牢……”
葉楓年輕氣盛,問的直白,昭景煜臉色再次戾氣叢生。
“此人另有他用。”
葉楓與昭景煜年歲相當,當年領禁軍幾經生死拚殺助他奪得京都,是他心腹,昭景煜隻得壓著怒意,沉聲安排,“葉指揮使隻管加強守衛以保他不被救出即可,其他無需多言。”
“是。”
葉楓雖然不懂是何用處,但大致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估計還是跟宮中那位公子有關,那位是陛下逆鱗,輕易不能碰,他隻好壓下心中憂慮,不再提此。
昭景煜見狀,也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
剛走出禦書房,守在門口的汪慶立刻慌不擇路迎上來,大呼不好了,
“陛下,褚公子在禦花園遇到了辰王爺,此刻……兩人正在園中下棋。”
“你說什麼?辰王?”
昭景煜眸中驟然浮現一絲驚慌之色,辰王是他九弟,他與褚長溪當年之事,對方多少是清楚一二的。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邊往禦花園方向急走邊沉聲問,“他們有聊什麼嗎?”
汪慶小跑跟上帝王腳步,知帝王緊張什麼,趕緊回道,“還好還好,辰王爺隻說了些讀書時的趣事,並未提及……”
後麵的話汪慶沒說,陛下也該知道是什麼。
昭景煜揪緊的心頓時鬆緩一些,他這個弟弟不至於會蠢到敢壞他的事,但他仍舊怕長溪與他相處久了會對過去起疑。
他腳步飛快,手指不察扯到玉佩上的穗子,絲線崩到緊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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