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設定裡, 雄蟲身體機能實在太弱,褚長溪隻是駕駛半個小時的機甲,就睡了三個小時來恢複, 他醒來時, 係統還在跟他感慨, 【雄蟲似乎隻有繁衍能力值得稱讚。】
【就因為繁衍能力, 雄蟲才不至於被這個世界徹底淘汰, 】褚長溪說, 【但這樣, 就會出現很多問題。】
係統,【什麼問題?】
褚長溪, 【比如……,有身份地位的雄蟲,像我這樣不至於, 但那些沒權沒勢的, 在法律條文背後,勢必會淪為生育的工具。】
【你這樣的,也不安全!】
【是嗎?】褚長溪笑笑, 睜開眼睛,房間裡昏暗, 隻角落留有一盞昏黃的小燈。
“溪溪醒了?”
聲音從頭頂傳來, 褚長溪整個人是窩在樓笙懷裡的, 他還摟著對方的腰,臉埋在他胸膛處。
樓笙也抱著他, 緊緊的抱著, 和以往不同的力度。
“誰讓你抱我的!”褚長溪從他懷裡滾到一邊, 金發淩亂, 白皙的臉蛋睡的微紅,他嘴唇微抿,瞪著樓笙,有些不高興。
小雄蟲抵觸的明顯,讓樓笙伸出的手臂僵了一下,最後隻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是哥哥的錯。”
褚長溪,“……”
他還以為主角會狡辯,是他主動抱著他不撒手,畢竟他還在他懷裡喊“詹言”的名字,把主角當替身。
但主角對他一向縱然又順從的沒有底線,也不管他指責什麼就先認錯。
因為在床上,樓笙軍裝外套脫了,隻穿白襯衫,少了幾分強勢的冷冽,他看著褚長溪,眉目沉靜,甚至有些哀傷的脆弱,“溪溪,餓不餓?”
也隻有他一個人能讓他脆弱。
不過是夢魘時的幾句話,讓樓笙的心口撕疼到現在。
他坐起來,背對著褚長溪,背弓著,強悍的身軀幾乎要塌了,但他嗓音仍舊平穩,“哥哥去給你做點吃的。”
“好,是餓了。”
樓笙微微鬆口氣,他穿好衣服,扣衣扣時轉過身,看到褚長溪躺在被子裡,藍色的眼睛打哈欠時蒙上一層水霧,濕漉漉的乖巧,惹人憐愛。
“溪溪想吃點什麼?”他不舍得這麼走。
“隨便,”褚長溪卻催促,在大床上翻滾著,“你快去,我吃完飯還要去找紀青哥哥玩呢。”
找……紀青……哥哥……
小雄蟲從沒意識到,他偶爾幾句話能直刺到樓笙心口,他似不懂,或是沒察覺到他人的傷心欲絕。樓笙看著他,手心發冷,“吃完飯,哥哥陪你玩吧?”
“不要,我要紀青哥哥。”
樓笙手冷的扣不上衣扣,昏暗的燈光下,挺拔身形,落下的陰影沉重,他放下手,語氣平靜,
“他很忙,哥哥陪你,好嗎?”
“你什麼意思?”褚長溪疑惑地坐起身,“你不讓我見他?”
“……”
“樓笙,你說話!”
“他有很多軍務要處理,”樓笙垂下眼,麵無表情的鎮定,“哥哥去做飯。”
他轉身向外走,步伐緩沉,周身氣壓很低,他不容拒絕的語氣和行為。
“樓笙,你真的很討厭!”小少爺何曾受過這種氣,抓起枕頭就砸過去,“我不喜歡你!”
樓笙沒有躲,枕頭的力度明明軟的可忽略不計,但被砸中的那一刻,他整個胸腔都鈍痛,他想起小雄蟲在他懷裡熟睡,呢喃著彆人的名字。
現在又嚷著要彆人陪,不要他。
為什麼會如此厭惡他呢?以前不也非他不可的嗎?非要他抱,非要他陪,非要他時刻在身邊……
會主動解他衣服,口口聲聲說喜歡,隻是沒有婚禮,但他們之前什麼都有了……
現在是為什麼呢?
“溪溪,”樓笙攥緊手心,“你以前不是說過最喜歡哥哥的嗎?”
“以前是以前,”小少爺耐心告罄,聲音裡儘是不耐煩,“我現在不喜歡了,不行嗎?你把我弄過來,你問過我願不願意了嗎?你關著我,我現在很討厭你,我恨不得殺了你!”
殺了他……
褚長溪說完,等著樓笙回話。
但樓笙什麼也沒說,定定地站了一會兒,抬腳離開,從背影看,看不出什麼特彆情緒。
小少爺無語望天,在床上懶了一會兒,樓笙就端著做好的午餐又回來了,進門後,燈光大亮。
褚長溪捂著眼睛遮光。
“溪溪起來吃飯吧。”樓笙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異常。
褚長溪剛放下手,被子就被掀開,一雙大手將他撈起,按在床邊坐著,樓笙拿過衣架上衣服,走過來伺候他穿衣。
小少爺被伺候慣了,順從的展開手臂,抬起腳,任樓笙給他穿好衣服,又跪著給他穿上鞋。在樓笙要起身前,他竟用鞋尖,挑他下巴,
“樓笙,你又不生氣?”
樓笙垂下的頭順著鞋尖上的力道被抬起,他對上小雄蟲無所顧忌隻充滿好奇的眼睛,落過去的目光,深沉又溫柔,“不生氣,就是很疼,不過還好,能忍受。”隻要溪溪在身邊。
“疼?”小雄蟲似不明所以,鞋子磨上他臉頰,“這力度……很疼?”
是心疼。
天道之子,受世界規則偏愛,給予他強大的身軀和無人能及的力量,這世界的很多人都怕他,連眼神都不敢跟他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