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係統及時飄過來。
聯邦和帝國的談判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但樓笙因為要陪著褚長溪一直沒露麵,這幾日總是有官員找來,褚長溪以為又是這些事,也沒問係統,就往書房走。
門沒關,褚長溪遠遠的就看見樓笙坐在辦公椅上,而他側麵竟跪著一個青年。
青年一身西裝,氣宇不凡,麵容嚴峻冷肅,他端端正正跪在樓笙麵前,像是下屬跪主子。聽到腳步聲,青年抬頭看過去,看見褚長溪,他雙眼微睜。
看來認識。
此時,樓笙也看見了他,立刻起身就走過來,先是拿過他手中的盤子,又掏出手帕溫柔的為他擦拭嘴角的餅乾碎渣,笑道,“好吃嗎?吃的一嘴巴都是。”
“好吃。”
“那就好。”樓笙為他擦完嘴角,又牽起他的手為他擦,還沒擦乾淨呢,褚長溪突然抽出手,撲進他懷裡,雙手摟緊了他的腰。
小臉仰著朝他笑,就在他胸膛處。
樓笙心臟顫動,酥酥麻麻。好像他們從沒有這些年分離,沒有誤會,沒有生死之彆,一如在荒原那般親密。
“怎麼了?”樓笙恍然一瞬,又開始心疼,他們有的,這些年……,樓笙沒表現出來,若無其事刮了一下褚長溪鼻尖,“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
“不餓,”褚長溪在他懷裡搖頭,又看向他身後跪著的青年,“你們在乾什麼?”
青年已經垂下頭,非禮勿視。
樓笙看向他,說道,“我現在已不是家主,你實在不必再跪我,起來說話吧。”
樓衍沒動,依舊跪的筆直端正。
樓笙沒再說什麼,攬著褚長溪走向辦公桌,把褚長溪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站著,開口問那青年,“我要你查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他沒避褚長溪,直接就問了。
“已經核實了,”樓衍說,“您當年離開之時,確實有幾個族人也偷偷趁亂離開,目前還沒聯係上在何處,其中包括樓修錦和樓羽他們兩個。”
“他們倆?”樓笙低頭看他,“為什麼現在才發現?沒有人出去找嗎?”
樓衍聲音頓了頓,樓笙目光冷沉,已經動了怒。
他臉色白了白,“長老們當時就有所發現,但……以為他們是跟您一道走的,或是出去找您去了。”
“他們與家主有私交,長老們就以為定是被您帶著一起走了,再加上那時族中大亂,長老們也無暇顧及,直到近日,您特意留訊要我核查,族中才知原來樓修錦和樓羽並未跟在您的身邊。”
到底還是被他連累了。
樓笙手指緩緩捏緊,“是我的錯。”
“不,家主您彆這麼說,是他們自己偷偷離開,與您無關。”
如何沒關係。
荒原位置特殊,沒有人能尋得,即便知道坐標,輕易也跳躍不進去,再加上沒人知道金赤羽一族還有人,是樓笙暴露自己,也是他帶了頭離開荒原。
樓笙沉默下來。
看出他應在自責,樓衍偏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專注吃餅乾的人,小少爺晃著兩腿,還一手撐著腦袋悠閒地翻看漫畫書。
對於他和樓笙之間的談話與氣氛漠不關心。
這麼多年過去,心性絲毫未變。
樓衍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樓笙垂落的左手,手心往上是一條猙獰的紅痕,被衣袖遮掩,但樓衍知道,這疤痕極深,傷口極不規則,從肩上一直延伸到手腕,是被人用刀一點一點劃開血肉,再人為的一點一點剝開,抽取出手臂裡的那條血筋。
樓笙的左手現在應該是半廢了才對。
他為了這小少爺,也不知受了多少苦。
樓衍暗自歎口氣,看向樓笙,寬慰道,“他們也不一定就是遇難了,他們的本事,您應該清楚的,不必太擔心,現在族中落實,已經在派人出去追蹤了。”
樓笙點頭,眸色沉重,“此事我也在安排人查,你先回去吧。”
“嗯,好的。”樓衍起身時,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小少爺。
恰在此時,小少爺去扯樓笙的袖子,一抬頭與青年意外對上,樓衍來不及收走的複雜目光被小少爺好奇的抓著不放,“你,你誰啊?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小少爺歪著腦袋,盯著他。
樓衍無奈苦笑,看向樓笙,見他沒阻止,便走向小少爺,手落在他頭頂,揉了揉,“不記得我了?”也是,那麼多年過去了,小少爺又是那樣一副性子。
“我叫樓衍。”
這人與樓笙談話時,表情嚴肅,一張臉也是眉峰緊皺的嚴峻,但看向褚長溪時,表情就溫和下來,帶著縱容,像是對著不懂事的小孩子。
“不記得,”褚長溪藍色眼睛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像是在認真思考,“我為什麼要記得你呀?”
樓衍被逗笑,“不記得也沒關係,你記得要開心。”
“哦,”褚長溪很快把他放一邊,扯著樓笙的袖子搖,“哥哥,你看,你桌上的通訊紅燈一直在閃,誰在找你。”
“嗯。”應該又是政、府的人找他,他因為要陪褚長溪,一直未抽出時間過去。
樓笙擺手示意樓衍離開,等人走後才將褚長溪抱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將他放在腿上坐著,把他圈在懷裡,接通通訊。
隻接通了語音通話,常文禦的聲音傳出來,“將軍,已經不能再拖了,帝國太子空等了兩天,將麵談最後期限定在了明日。”
“好,”樓笙拿出手帕一邊給褚長溪擦手,一邊回道,“那就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