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樓笙是不是故意的?之前都快化為一灘血水了,心臟跟死了似的沒動靜,這會兒聽詹言說清誤會, 他倒立刻開始心脈修複了。】
係統放出的影像裡,金光最終形成實質的甲殼,巨大的羽翼將樓笙身體完全包裹, 如蠶繭一般,他此時的修複能力超乎想象。
雖然基因摧毀藥劑確確實實將他力量毀了徹底, 但他終究承載著世界能量源, 反而是“必死”的困局才能受天道以解。
宿主真是將世界規則摸的透透的。
其實稍一想也能明白, 宿主還在世呢, 樓笙又怎麼可能放棄求生意誌呢?怕是趁此機會在套詹言話, 他拿命賭,卻也因此置之死地而後生。
褚長溪看了一眼就沒再看,紀青很懂樓笙, 很會配合。
房間裡鋪滿獸絨地毯,壁爐火焰跳躍,褚長溪窩在沙發上捧著咖啡慢吞吞喝著, 他目光落在窗外群星靜寂的夜空,這裡高空禁止飛行,很少有光束劃過。
下午在實驗室, 褚長溪是接觸了不少研究員,但都太外圍, 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結合詹言所說,他曾經實驗數據被銷毀,為保護他, 他在此處的實驗信息也該是被抹去了。
還得想其他辦法。
洛斯後來去尋他,將他送到休息室,就被宮廷裡來人叫走了,樓笙昏迷不醒,聯邦那邊大亂,這本該是他們進攻的好時機。而作為一手策劃此事的太子殿下,自然有很多事宜要與他商議。
所以此時房間裡隻有褚長溪一個人。
【宿主,那個詹言說的你被送去那什麼機構……】係統期期艾艾飄過來問,不是五官模糊,可看到快哭了。
褚長溪放下咖啡杯,漫不經心用手指戳它,“我上個係統可比你厲害多了。”
係統配合摔倒又爬起來,很不服氣,【那你怎麼還會被綁架,被救出還和洛斯睡,說什麼解藥性,後來還有什麼心理陰影,多嚇人啊!】
把當時洛斯折騰不輕,後麵詹言知道也是難受的不行,這等樓笙醒來怕是也能要他命!
對此,褚長溪隻笑笑,沒反駁。
係統想到世界主線劇情,一驚一乍問,【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借此讓洛斯毀了那個機構才……?】洛斯後來掌權後,確實把它毀了,但他能毀掉一個,甚至帝都星係多個,卻毀不了這世間所有,彆說帝國甚多,就是聯邦星係暗地裡多少也會有。
這是整個世界的現狀,聯邦那邊樓笙當權後,自然一直引領著改變,而帝國這邊……
我靠!
宿主上一次任務時棋下的是不是有點大?
這就是宿主當年接近洛斯與他交好的原因嗎?為帝國星係選一個君主,再加上主角樓笙那邊,兩方領導者都努力改變這種現象,才可改變整個世界?
還有詹言,原對家族實驗室並不感興趣,卻也因為宿主而出手掌控,實驗室研究增強雄蟲體質,壽命——
宿主厲害了。
【那,既然現在都清楚了,樓笙也能恢複如初,宿主還找當年的實驗記錄做什麼?】
係統問出,褚長溪沒聲音。
過了很久,房間裡仍寂靜無聲,褚長溪始終未開口。係統看過去,發現他已經閉眼睡了,冷白皮膚,薄唇一點粉,鼻梁高挺,眼睫很長,燈光下漂亮令人窒息。
係統無奈,隱去身形。
洛斯回來,看到的便也是這一幕,小少年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洛斯定定站在門口,呼吸一痛,他開門之前表情還很平靜,英俊麵容麵對那群貴族時並沒有因為心愛之人即將死亡而露出一點弱勢,仿佛還是那個不可一世,耀眼高貴的太子殿下。
可此刻看見人,他臉上堅強和偽裝頃刻間粉碎。
他忽然邁步,踉蹌走到少年麵前,小心翼翼蹲下,將他攬入懷中。
“溪溪。”
那個自詡運籌帷幄的太子殿下,此刻悔恨莫及,痛苦的連脊背都直不起。
懷中少年懶洋洋的揉亂一頭金發,伸懶腰,長睫眨了眨,“你回來了?”
他似乎仍是那個無憂無慮,愛玩愛鬨,天真可愛的小少爺,從沒變過。
“嗯。”
一股滾燙的情緒從心口湧出。
洛斯雙膝跪地,將臉埋入他發絲間,“溪溪,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他太害怕,太無助了,他想挽救,可無能為力,他會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死在他麵前。
他想他做錯事,大抵受到最深的懲罰。
而褚長溪還不知情,他語氣透著茫然,“什麼怎麼辦?”
洛斯鼻腔一酸,仿佛一眨眼淚便落下來,他輕輕的吸氣,“沒什麼,你今天在實驗室開心嗎?”
“開心啊,我交到很多朋友。”
“是嗎?”
“對啊,”褚長溪雙手捧著臉,一頭亂發,眼眸晶亮,“他們都誇我很厲害,什麼都一學就會。”
“嗯,”洛斯笑著給他理發絲,眼淚無聲地落,“我們溪溪當然最厲害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那什麼……基因修複實驗,就有我參與。”
“我知道。”洛斯現在知道了,他知道很多事情,所以也明白自己錯的多離譜。
但是來不及了,什麼都來不及。
“嗯,那我身體已經檢查完了,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家啊?”
少年衣襟上不知染了什麼花香,讓洛斯想起那年被他牽著手穿過玫瑰園的畫麵,他太思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