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殺夫正道二十(2 / 2)

連如竹如玉,君子芝蘭玉樹的容澤,也慌亂點頭,“那一日擂台上,他急於殺魔族滅口,我懷疑他是想隱瞞什麼。”

一直像個話嘮似的,一路悲天憫人,普渡眾生的佛門弟子,周身浮動的金光淡下,一圈一圈給腕上係白綾,卻是突然沉默,再也不愛說話了。

………

入世百年,他們雖結伴同遊,但相互不對付,如今難得統一戰線,隻有一個目的——這門婚事,不行!

白衣藍鍛的少年,在仙人麵前一直裝乖,此時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牙齒都快咬碎了,卻也不敢做什麼。

後來那一晚,大雪又下。

湮贐之離開玄天樓,黑色的衣袍與長空昏暗的天色融為一體,恐怖的氣息攪動風雪。

再回來,摔碎了手中酒壇。

路走的東倒西歪,仗著酒醉,闖了仙人洞府。

在寒冰玉塌沒見到人,便席地靠坐,垂著頭,口中一直念著一個人名字。

念了有上百遍。

身後的寒冰玉塌,染了仙人氣息,玉色如水流,又如浮雲飄渺,望之就想起心上人的模樣。

“褚長溪……”

少年氣餒,狂妄的氣焰散了乾淨,他惡狠狠閉上眼,放任身體往下滑倒,長發傾落,眼見就要落地,身側忽然伸出一隻手,按上他肩膀,讓他坐直。

如薄雪微涼的觸感,白衣袖擺間伸出的手,替他長發也挽了回去。

聲音也是熟悉的清清冷冷。

“喝成這樣,教你的規矩都忘了?”

湮贐之一愣,突然笑了。

他仰頭,趁仙人俯身在他身前的姿勢,拽住仙人衣襟,惡狠狠地咬上了仙人的唇。

像是終於等到獵物的狼崽子。

許久才放開,滿麵紅霞,呼吸灼熱。

目光也如烈火岩漿噴湧。

他喘著氣,少年模樣,笑的誌得意滿,“褚長溪,他們都是嫉妒我,故意汙蔑於我。”

“你可不能聽他們的。”

還未等仙人開口,他又大膽捂上仙人眼睛,長睫在掌心掃過,他手都害怕地抖,“不行不行,我們需儘快成親。”

“這樣我就不怕了。”

“就不怕了……”

雪衣仙人眼睛被遮住,隻能看見唇邊微彎,似乎是笑了一下。

“……好。”

………

他親口對少年說以身相許也可,親口同意少年說成親。

但大婚那日,血染青鸞殿。

在褚長溪從湮贐之頸後抽出一截魔骨出來,湮贐之倒在血泊裡昏迷,畫麵到這裡就突然暗了。

係統,【怎麼沒了?】

“湮贐之昏迷,對之後的事他便不知曉。”

但暗過之後,轉瞬又寒意徹骨,血光衝天。

被抽骨,屍身入萬魔窟。

深淵穀底,邪魔嘶吼,神魂被一次又一次撕碎。

血光閃動間,偶爾看清的幾個場景讓係統頭皮發麻。

【這是湮贐之在魔窟裡醒來,經曆的一切。】

湮贐之果真如他所說,如果不是一直念著宿主的名字,他真的是神魂俱滅千千萬萬次了。

【宿主,湮贐之是還愛你,但我覺得,他似乎也是恨你的。】愛恨交織,最磨人心。

愛不能放下恨去愛,恨不能忘記愛去恨。

百般折磨,痛苦萬分。

褚長溪嗯了一聲,無視仍在瑟瑟發抖現形的白霧團子,收回玉珠。

冰藍淡光消失,通道內恢複黑暗,恐怖的威壓仍在繼續攪動天地,周遭隻餘山體草木坍塌粉碎的聲響。

見宿主往通道口血光處走,係統追上去問,【所以,這位神君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讓你看湮贐之內心,還說讓你不要重蹈覆轍,是想讓你放過湮贐之?】

褚長溪語氣淡淡,“嗯,但湮贐之對我一見鐘情……”

【對你一見鐘情很難嗎?】

褚長溪,“你難道沒注意,湮贐之所謂的一見鐘情,是他曾多次感受對我似曾相識。”

係統:那是……神君?

“既然他不願意現身,那就把他逼出來。”

【怎麼逼?】

一路走到儘頭,腳下斷崖,崖下血海,還未往下看,便足以感受毀天滅地狂躁力量在血水裡翻攪,似有什麼怪物要衝出來。

褚長溪卻在此時,轉頭往通道內看,“就這麼走出來了,心魔通道對我無用,為什麼?”

不能是神君所為,不然他不會攔他。

係統,【宿主你快看,那是什麼東西?】

血光波動,越來越劇烈。

突然,嘩啦——

雙頭巨蛇的腦袋,破水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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