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順勢提議:“要不下午一起去打網球?”
“你不用陪沈老師了?”初澄問。
周瑾一臉拜托狀:“在結婚前,我也是有私人生活的好不好?”
“行,晚點喊我,我再睡會。謝啦。”初澄笑著提了提包子袋,轉頭回自己屋裡。
傍晚天色未黑,初澄跟著周瑾到達健身館。
這是一家多層獨棟的活動俱樂部,占地麵積很大,運動種類繁多。各種場地都采用會員預約製,不會產生任何高峰期的擁擠。
初澄在獨立的更衣室內換好衣服,走出來到明亮的燈光下對鏡整理。
他的身材高瘦,長相清俊,穿上修身的運動裝,拎著網球拍的樣子賞心悅目。
周瑾從後打量,讚道:“還挺像樣。”
“是吧。”初澄撥了撥自己的碎發劉海,笑得明豔,“但其實我根本不會打網球。”
“簡單,我教你。”周瑾也拎起一個球拍,走上鋪著橡膠的場地,示範性地教學。
初澄在旁傾聽觀摩,時而實戰演練。他雖然學得不慢,但短時間內還上不了手。
在一次稍顯笨拙的揮拍之後,初澄聽到耳畔傳來竊笑。他抬頭瞧見身著休閒裝、頭紮運動發帶的少年正伏在場地邊觀看。
是鹿言。
“你怎麼也會來這兒?”初澄有些驚奇。
鹿言卻道:“不奇怪啊,這裡是離繁天景苑最近的健身館。我之前和周老師就遇過好幾次。”
因為沈楠楠教7班英語,他對周瑾也頗為熟悉。
初澄本就不擅長球類,剛才似乎還被學生看了笑話,一時惱火,失了耐心。
“不打了。”說著,他便坐下休息,抹著下巴上的汗珠,灌了幾大口礦泉水。
周瑾忙勸:“彆啊,才揮這麼幾下。你撂挑子我怎麼辦?”
初澄縮在椅上玩手機:“這運動我不適合。要不然你們倆打吧。非必要我不就上場了。”
周瑾無奈地攤了攤手。
“怪我。”鹿言笑笑,隻好代替著撿起被初澄放下的拍子。他隻似隨手把玩,卻突然前臂旋內高點使力,發出一個漂亮的平擊球。
周瑾也麻利接招。
兩人有來有回,讓網球靈活絢麗地遊走於其間。在神仙打架的映襯下,旁邊的初澄顯得更加萎靡倦怠了。
直到這種進攻與防守被磁性的聲音打斷。
“你不打算去遊泳了?”
初澄倒在長椅上,仰視到一抹高大精健的身影。
穿著泳褲的喻司亭立在網球場地外,目光沈沈地看過來。他的皮膚不黑,身材又好,浴巾下半遮半掩著實打實的腹肌,看一眼就很有可能讓人飆泌腎上腺素。
初澄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反應彈坐起來。
“我想先和周老師打會兒球。”鹿言和周瑾正戰到激烈處,自然不想被人打擾,他的眼睛向四周一瞟,接道,“要不然,把我預約的那條泳道讓給初老師吧。”
什麼?
初澄的右眼皮一跳。
周瑾在旁看得真切,更知道他最近怵喻司亭,變著法子使壞:“遊泳也是個鍛煉肩頸的好方法,這個你應該會吧。”
“我沒帶泳褲。”初澄脫口而出。
奈何周瑾是鐵了心要完成初母的囑托,朝著一邊清理場地的工作人員便喊:“趙哥,給他辦卡。我記得首次充值送全套泳具來著。”
周瑾……
初澄切齒地看過去。
“你想去嗎?”喻司亭垂下黑眸看過來,“不遊的話,我就取消預約了。”
“錢都扣啦,你去吧。”鹿言趁著揮拍的空檔開口,“我要和周老師再大戰幾十個回合。”
話已至此,初澄再推脫就有點怯場的嫌疑了。更何況,遊泳還真是他在眾多運動項目中最拿得出手的一個。
初澄站起身,回應道:“遊吧,我去選條泳褲。”
喻司亭點頭:“那我先過去了。”
大約十分鐘後,初澄也裹著條浴巾出現在了遊泳館。喻司亭正在池邊做下水前的熱身。
這裡的泳道和普通場館不同,沒有休閒娛樂的淺水區,而是標準的50米競速賽道。初澄很少做這樣高強度的運動,為了安全起見,隻好老老實實的過去一起做拉伸。
兩人這樣並肩站著時如果不聊些什麼好像有點尷尬。於是初澄率先開口:“喻老師經常來嗎?”
“隻有周末,平常空閒時間不多。”喻司亭的態度還算友善,但在答話間扳動著自己胳膊,沒怎麼偏過頭看他。
賽道裡的水乾淨清澈,被池底映成蔚藍色,緩緩晃蕩著波紋。初澄在池邊蹲身下去,伸手試了試,冰涼爽冽。
喻司亭做好熱身就下了水。
初澄也戴好泳鏡泳帽,緊隨其後。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這個舉動是錯的。
無論是速度還是耐力,他根本就無法與喻司亭相提並論。倒不如在開場的時候就拉開些距離,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對比慘烈。
當真是自取其辱。
等到初澄遊完被落下的幾個來回,上岸的時候,喻司亭的頭發都快乾了。
初澄的皮膚是不怎麼曬太陽的冷白,全身濕濕嗒嗒,兩條筆直細長的腿邁著慵懶步伐走近,躺上休息椅後,抓著浴巾漫不經意地擦拭下頜水珠。
喻司亭伸手遞給他一罐維生素水,一針見血:“平常不怎麼運動吧?”
初澄單蜷起一條腿,伸手接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恩。 ”
即便走出了校園,他仍是一副翩翩少年氣,靜時清絕的五官讓人如沐清風,笑起來又帶著一瞬傾心的明豔。
即便就那樣賴著不動,也惹得遊泳館內的人頻頻注目。
喻司亭盯著他兩秒鐘,把已到嘴邊的刻薄話咽了下去,改為更平和的建議:“做班主任也是個體力活,以後沒事多鍛煉吧。”
初澄疲憊地向後仰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