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疲憊,初澄的腳步越來越慢,力量的輸出方式也從腿上移向了聲帶。凡是視線所即的景點,他幾乎都能講解給鹿言聽。
“這裡最有名就是碧霞祠中的泰山老奶奶,是一位道教神祇。”
“我知道,北京也有類似的道館。”
“最初好像是被大家用來求子,聽說還挺靈驗。”
在旁默默爬山的喻司亭被兩人的話題吸引注意力,投來目光:“你信這個?”
初澄笑著搖頭:“但畢竟爬到了這裡,還是心存敬畏比較好。”
鹿言左右看看,十分嚴謹地表示:“可我們仨,好像沒法求子吧?硬要說的話,也應該是帶子來還願的。”
另外兩人都無聲地笑笑,結束了這個話題。
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南天門,此時距離登山開始已有四個多小時。
初澄的體力逐漸不支,一邊喘息著休息,一邊仰頭開口:“聽說第一次爬泰山不能登頂,寓意是凡事留一線。”
“作為語文教師,高知分子彆搞玄學。”喻司亭眼神裡明顯寫著一句話,爬不動就說爬不動。
慘遭拆台的初澄又氣又笑:“剛才你還聽我講了泰山老奶奶!”
就在他耍賴擺爛的時間裡,一位爸爸剛好帶著四五歲步履蹣跚的孩子從身邊走過。
喻司亭揚了揚下巴,不必說話就已經是最有力的激勵。
“這是抱上來的吧?!”初澄瞪了瞪眼。
“你也需要?”
“……”
喻司亭問得一本正經,落在初澄耳朵裡卻是十成十的挖苦。
“特彆累?剛才是誰說讓我見識一下好身體的?實在爬不動的話……”
喻司亭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累。”
初澄雖然答得不假思索,屁股卻粘在休息用的石板上不動分毫。
喻司亭隻好笑著去拉他:“初老師,這裡的索道最晚隻到五點多,再磨蹭一會兒L就得徒步下山了。”
看著伸來的手臂,初澄咬了咬牙。雖然腰身已經癱軟得像一灘春水,全身上下卻剩了一張嘴硬,站起身,堅持著繼續向上爬。
喻司亭在旁笑得愉悅。對於他而言,欣賞爬山的人似乎比登嶽本身更有趣味。
曆經五個半小時,二人終於登頂,站在玉皇頂,可見波起峰湧,重巒競秀。
泰山雲海,名不虛傳。
初澄居高眺望,覺得身心在這一刻都被治愈。隻是山頂的氣溫很低,他迎冷硬的風站立,被吹得抖了抖。
“穿這件吧,比你的更扛風一點。”喻司亭毫不猶豫地脫下外套披給他,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直接把衣服的抽繩拉緊,“帽子戴上,小心被風吹得頭疼。”
初澄默立在原地,感受到喻司亭的手指在自己頜下係了個簡單又結實的結。
明明是同時爬山上來的,相比之下喻老師的狀態卻實在遊刃。
“你帶鹿言在這邊休息,我先下去排纜車。你們不急,玩夠了再慢慢走過去。”喻司亭見他發怔,以為是登山疲憊,輕聲囑咐完才轉身。
直到對方走遠,初澄才情不自禁地揉搓好大兒L一把,歎道:“你舅的背影也太帥了吧。”
鹿言的關注點卻不一樣:“他怎麼不說再脫一件給我呢?”
“他身上應該就剩一件了吧?”初澄說話間摸了摸身上的拉鏈,“你冷的話穿我的。”
鹿言嘖一聲。
初澄不解地看向他。
下一秒,少年從領口翻出自己的兩層加絨衛衣,展示給他看:“沒傘的孩子不僅跑得快,而且腦子聰明,腿還長。”
“就你機靈。”初澄一樂,重新沉浸在完成攀登的喜悅中,帶著鹿言去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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