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個火葬場 春心動。(2 / 2)

老登反而無人問津,很是淒慘。

多虧得總管公公救場,不然這一頓飯得把老登真王吃進太醫院。

吃到半路,元皇後身子不適應,長公主猶豫片刻,還是上前扶著她入內帷了,於是玩家又剩下了:

老登,老登小妾,以及老登他逆女。

氣氛流動詭異且古怪,每一處光影都透著焦灼。

總管公公:當時咱家是真的害怕!皇後你快回來!!!

老登真王率先起招,他夾了一筷子的酒炊淮白魚,放到小爹的青色小陶碗裡,滿是柔情道,“含兒快嘗嘗,這可是方禦廚的手藝,尋常沒有,你身子骨弱,得多吃一些。”

小爹轉頭就夾給陰蘿,笑容透著一絲冷邪,發動連招,“小殿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死魚最是滋補。”

陰蘿頓時嫌棄不已。

魔種給她夾的菜能吃嗎?那裡麵不是□□就是鴆毒!她可不是女主,沒有一個毒胃,不配吃魔種的東西!

死爹都不能死我蘿蘿!

陰蘿連碗都不要了,自然又嫻熟地推給了老登真王,仿佛做了上千遍一樣,“父王,小爹給我的,我給你呀,你看兒臣對你好吧?”

老登真王:“……”

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但陰蘿這一句恭維還是讓老登真王高興起來,很有觸動的樣子,“好好好,知道你孝順。”

又悄悄看了一眼美少年,似乎春心被他撩動。

?!!!

這老貨演什麼呢。

練星含給惡心壞了。

借著鋪開的綢布,他伸腳踢了一記陰蘿的小腿,陰蘿哪能吃虧,踩死他的腳尖,練星含冷笑,又用另一隻腳踝彎折她小腿。底下交纏得越緊,身體也不自覺靠近一些,從總管公公的視角裡,都能看見那一條禦黃琉璃色的披帛滑進了少年男妃那冷冰冰的黑長衣裡,如同一條明豔粘稠的金砂河。

他:?!!!

阿彌陀佛咱家甚麼都沒看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老登真王並沒有察覺到,趁著時機正好,忍不住開口試探。

“小八,含兒是少年,還跟你同齡,你,你真不反對父王給你找的這小爹?”

滿朝文武都在反對,連向來賢良淑德的皇後都在勸誡他,鬨得他很是沒臉,老登真王就想尋求周圍的支持。結果就聽這個小畜生詫異道,“少年又怎麼了?同齡又怎麼了?要不是父王阻止我,我早就納上那年長但有味道的嚴女官了。”

她砸了砸嘴,很是遺憾的模樣。

練星含:“……”

就知道這家夥對他姐姐不是真心的!!!

老登真王:“……”

他眼角一抽。

這小混球說的是他身邊的一個貌美女官,年歲稍大,容色冷厲,行事很是得力,老登真王被她利落服侍慣了,也想納她入後宮,可這小混球更快,借著生病的機會,嬌滴滴趴在嚴女官的懷裡,“姐姐,我沒什麼大礙,隻是得了相思病。”她又羞怯怯地補了一句,“想姐姐想的。”

?!!!

這還得了。

這給老登真王給嚇的,生怕嚴女官慘遭他逆女毒手,連夜把人放出宮養著了,等他再想起來的時候,嚴女官已經跟她的鄰家青壯成婚了,老登真王又是懊惱又是氣急,每次想起這樁事情,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堵。

可他能說甚麼?

他要是罵這小混球看上嚴女官,她肯定會理直氣壯添上一句,我是您的種,繼承您的意誌,我喜歡您的女人男人不是很正常嗎?!父王我要是真不喜歡你的女人男人了,您才要擔心我是不是你的種呢!

老登真王:“……”

沒毛病。

但感覺更堵了怎麼辦?

元皇後飽讀詩書,待嫁閨中也素有才名,他雖比長兄遜色,可自認也是儒雅風度,怎麼他們生出的是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玩意兒?老父親沒好氣地說,“好了,嚴女官都嫁人了,你也少惦記人家,彆汙了人家的清名。”

這逆女竟然還歪了下頭,披帛滑過美貌小爹的膝頭,“父王,我不可以學您橫刀奪愛嗎?”

場中的氣氛又是一緊。

要說元皇後,與老登真王差了十多歲,未嫁他之前,也是有一樁青梅竹馬的姻緣,然而老登真王想了那麼多年,眼看大事將成,他也果斷出手了,借著三分勢,三分運,還有四分算計,搶了元皇後做正妃,生生壞掉了原本水到渠成的情緣。

這也是老登真王對幼女元慈恩一直寵溺無度的原因,除了厚待子嗣,他似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挽留元皇後的地方。

練氏姐弟長開之後,傾國傾城,老登真王在掖廷一見就驚為天人,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初遇元皇後的那一日,心潮澎湃到難以自抑。

他知道,元皇後心頭始終留著一個虛影,他永遠也占據不了她的芳心,但這一對姐弟不一樣,她們的國家因為他而亡,她們的愛恨對於他來說,也一定是最為濃烈的,最不可忘懷的,他可以留下最重要的曆史。

但。

當幼女說出橫刀奪愛時,老登真王全身一顫,餘光禁不住攬入了這少年少女。

跟他這一截枯木不一樣,她們同樣的年歲,同樣的青春蓬勃,生命力仿佛充沛到每一根粉嫩的指尖,尤其是幼女元慈恩,她才十七歲,風華正茂,眉眼含豔,頸部套著一枚金碧蛇環,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淵底驪龍,盤旋在他的帝台之上。

而他的含兒,也許會成為這一條驪龍的珍寶,被她含在嘴裡,得意地炫耀賣弄。

老登真王不想承認自己蒼老的事實,更不願意承認比起自己,女兒更有吸引少年郎的魅力,儘管他也知道,練星含姐弟最好的歸宿是與年輕男女相愛,享受年少多情的歡愉。但那又怎樣?他貴為一國之尊,這天下,這美色,都該歸他所有。

而帝王最是無情,因而他沒有任何征兆,甚至是沒有任何理由,就遷怒了陰蘿。

“還有含兒,父王知道你對他有彆樣的心思,但他一日是你的小爹,終生都是你小爹!你萬萬不能覬覦他!否則——”

老登真王狠戾道。

“休怪父王不講情麵!”

陰蘿似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震住了,好久才怯怯點頭,結結巴巴道,“知、知道了,父王,兒臣不會惦記小爹的。”

等用膳完畢,老登真王領著心愛的少年男妃往外走,練星含的黑長袖衣被扯了一下。

少年男妃滿臉厭惡地回頭,卻並沒有察覺自己的私人領地早就侵滿了鵝梨的香氣。

“小爹,櫻桃肉真是一絕的,是不是?下次你來,我讓母後多做點給你吃。”

練星含心想他又沒吃,怎知道絕不絕,他是堅決不會碰小畜生任何喜歡的東西!

然而。

殿外天光搖曳在那一叢旋覆花時,小畜生仿佛踩著一隻輕盈翩躚的蝴蝶,輕吻他頰邊,櫻桃肉的香氣繞得人發暈。

?!!!

饒是練星含,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多的視線,也差點被她嚇到窒息。

他走出一會兒,又禁不住惡狠狠回頭,她張嘴就是——

“橫、刀、奪、愛、我、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