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第三個火葬場(2 / 2)

“啊?你要對蛇蛇做那種可怕的事情?天呀,哥哥你聽見了沒有,他要對蛇蛇做壞事!嗚嗚嗚!”

赤無傷:?!

這小母蛇一旦掉小珠珠,準是沒好事!

但他也深知她的狡詐,“小母蛇,你夠了,彆說你哥來了,就算你爹來了,我今天照樣收拾你!”

“咳——”

“咳什麼咳?有種把肺心咳出來!”

赤無傷當即大怒,哪個王八羔子這麼不識眼色?等他轉頭,瞅見那一根清虛天暗飾玉,他原地凍了一下。

“寶兒踩——!!!”

碩大的象足隨之降臨,赤無傷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踩了一腳,五臟六腑之神都仿佛散成絮塊,他噴

出一口淤血。

“寶兒好棒!再踩!”

陰蘿興致勃勃地指使,但被一根笛子抬了起來,第五鳳凰帝子赤無患笑眯眯道,“小殿下可不能再踩了啊,老六還小,還得留個腰呢,這玩意兒稀罕,可不容易長。”

赤無傷才不想在死對頭麵前求饒,他犟著鳳凰頸。

“讓她踩!腰碎就碎了!小爺才不求她!!!”

陰蘿也是不嫌事大,嚎著嗓子,“就是!就是!反正他那小妻子也剝了臉,醜得他都吃不下嘴,要腰也沒用!”她眸丸閃爍著凶光,“五哥哥,就讓我成全他吧!”

“來啊!有種成全我!小母蛇,小爺做鬼都要生生死死纏死你!”

“呸!你想得美!姑奶奶這麼金貴的蛇軀你想纏就能纏的啦?!”

這一對兒都罵的上頭了。

赤無患隻能看向神主,您不管管您家的姑奶奶?

“鄭陰蘿,過來。”

神主清淡開口。

“我不!”

陰蘿同樣梗著脖子,指著赤無傷罵得體無完膚,“他瞎了眼哪,姑奶奶這一具身體能跟他合契,是看得起他,他倒好,跟著一個要胸沒胸要翹臀沒翹臀連臉都是用丹丸照著我長的小賤貨跑了,他什麼意思哪,姑奶奶的風華絕代還比不過一個偷兒啊?!”

“鄭陰蘿,你休想把臟盆兒往丹參——”

“是全意丸。”

鄭夙截斷了赤無傷的話,淡冷道,“諸天,六界,鄭陰蘿這張臉,是獨一無二的。你那小凡女,的確是走了捷徑。”

就算是穿書者一時占了姑奶奶的身體,也不會長出穿書者的臉。

赤無傷愣在原地。

縱然他再對鄭陰蘿不滿,但她哥卻是法度至尊,每一句話都是有份量的。

鳳凰之首的鎮厄天尊則是撫摸著胸前的絨絨領,“雖為凡女,但做出如此行徑,諸天也不能縱容,便放逐神洲,去小帝姬的瓔珞庭服役八十九年。”他笑得露出一粒兔牙,“小殿下可滿意了?”

陰蘿有些不情願,嘟囔道,“才八十九年。”

廟裡的丹參一聽,可謂是嚇得魂飛魄散,慌忙砰砰磕頭,“我不要!我不要去挖礦!天尊開恩啊,開恩啊!”

她淒苦地喊,“縱然我有錯,可也罪不至此哪,我跟帝子是真心喜歡過的——”

蛇蛇被惡心得不行。

你都長我這麼一張絕色俏蛇姬的臉兒,跟誰不真心呢?以前你當個普普通通的婢女,你家的帝子看你一眼了嗎?

陰蘿又豎起一根食指,“她狡辯,加八十九年!”

丹參嗚嗚直哭,“殿下,殿下,看在我伺候你一場,縱然帝子同我私奔,可,可也是太喜愛我的緣故,並非是您的魅力不行……”

“她拉踩我,再加八十九年!”

“……”

丹參的眼淚凝固在眼眶裡。

陰蘿痛快了,丟下蔣鬆庭,直奔她家哥哥的懷裡。

鄭夙往旁邊站了一站,陰蘿預判了他的站位,小腰一扭,精準無比纏了上去,不像是一頭陰冷的小毒蛇,反而像是一頭哼哼直拱的小豬仔兒。

鄭夙:“鄭陰蘿,你哥是豬圈嗎?”

老往他這邊拱!

總之鄭陰蘿隻要睜眼看見他,不管剛睡醒賴在床上,還是在烏泱泱的人群裡,準是一個飛身縱撲,他躲著她走,都能被她聞出味兒,從而追蹤到底。

人家神獸三歲就斷了奶,他家這位怕是五百年都戒不掉奶味兒。

果然。

這很氣神的家妹鄭陰蘿睜圓了一雙晶眸,“哥哥,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啦?你可是諸天最俊的豬圈……嗚哇!”

陰蘿被她哥彈了一個脆烈的腦門蹦兒,吱哇亂叫。

鄭夙抱著她那倆小豬蹄兒,“要摔。”

她頓時老實不動。

“家妹無恙,汝弟也無恙,此事當結。”

鄭夙對著鎮厄天尊說了一句,便抱著小蛇仔離開,陰蘿剛安分沒一刻,在她哥轉身的那一刻,伸出十根手指,整整齊齊扒拉著桃肉小臉,眼尾被她拉得更是誇張,泛了大片的白。

“臭鳥略略略!”

我有哥哥你打不著我!

赤無傷:“?!!!”

他胸肺劇烈起伏,該死的小母蛇,囂張的小母蛇,氣氣氣死小爺了!!!

他氣得又噴了一口血,雙手握拳,狠狠錘地,“鄭!陰!蘿!此仇不報!小爺勢不為鳥!啊呸,是誓不為鳳凰!”

都怪那貨色,害得他的嘴也順拐了!什麼鳥!一點威風都沒有!

赤無傷怒吼,“哥哥你們看到沒有?!鄭陰蘿她還做鬼臉嘲諷我!”

五哥:“看到了,這很稀奇嗎?”

四哥:“這不是那條小壞蛇對你的日行一惡嗎?習慣就好。”

眾哥哥都讓他想開點。

?!

你們還是我哥嗎?

小鳳凰瘋狂告狀,“她不把小爺放在眼裡,也就是不把你們放在眼裡!!!”

仗著一哥在手,陰蘿蛇膽膨脹,瘋狂挑釁大鳳凰們。

她齜出一口尖尖雪亮的小蛇牙,無聲唇語,‘嫁不出去的老鳥鳳凰略略略!’

鳳凰哥哥們:“……”

看來還是得抽出空,趁神主不在,把這條小壞蛇收拾一頓,非叫她好好學乖。

兩百歲蛇蛇呢,做什麼猖狂嬌態,要有當妹妹的樣子。

昆吾,清虛天。

鄭夙抱著他家懶得走路的任性妹妹,正慢悠悠穿過一架藤蘿。

作為清虛天唯一的一株花色,紫藤蘿花顯然得天獨厚,它穗穗柔媚垂落,華麗而繁茂,花瓣覆著銀灰淡色的短絨毛兒,光芒絨絨爍爍,如同一滌滌紫花瀑布蕩開,和蒼青水玉般的天光一起,錯落在這至高神祇的黑墨發間。

旁側還纏了一架舊秋千,窄窄小小的,係著彩繩碎布,是幼兒所用。

祂走過舊秋千,長睫染了鮮麗的流光紫,似一篇姍姍來遲的雪中春信。小熱風撲麵而來,忽然垂下一穗紫藤,掠過帝姬臉頰的紫印斑痕。

“噓。”

至高神祇唇角溢出一聲笑,“這小蛇仔剛回來,氣都不喘,連打了兩場架,累壞了,且讓她睡去。”

“這傷?這傷不要緊,醒來就消了。”

藤蘿瀑布搖動著花穗浪海,漫過兄妹倆的肩頭。

“您太慣著小殿下了。”紫藤蘿帝仙歎了口氣,“這樣小殿下會長不大的。”

鄭夙知道它說的是處決穿書者的事,這樣貿然屠殺外界生魂,容易埋下隱患,從某種程度來說,鄭陰蘿的確是膽大妄為得很。神主有察眾生之責,為了穩妥,祂的確應該阻止這種趕儘殺絕的禍事。

可鄭陰蘿受委屈了。

紫藤蘿帝仙想不明白,神主怎能如此縱容。

雖然小祖宗傲氣衝頂,無神敢惹,但神洲至高神祇的默認才是諸天聽從的根基。

隨後紫藤蘿帝仙便聽見——

“鄭陰蘿長不大不好嗎?”

它愕然地忘記拂動花穗。

清虛天神主眉間也映入深深淺淺的花影,暫時掩蓋了那一枚冷肅的漆黑獬豸法印,旖旎得,如同一觸就碎的清涼幻夢。

“鄭陰蘿永遠做小孩子才好,永遠都需要鄭夙才好。”

長大了,哥哥的手心便放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