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第三個火葬場(2 / 2)

“你要娶我呀?”

“嗯……嗯!”

他胡亂點頭,發舊的衣衫都要被他揪爛了,他低頭一看,小草鞋還透了個洞,他羞怯地將大拇指頭蜷了蜷,縮回了暗處。

“嘻嘻,就你這個麵瘦肌黃的小□□,還想娶本殿下回家?讓本殿下跟你吃著哈喇喉嚨的小米餅嗎?你瞧瞧你的指甲縫,全是土灰跟血跡,唉呀,臟死啦,你離我遠點兒!”

男童窘迫藏起了一雙臟兮兮的小手,連帶著那一塊核桃小米餅,他沒有任何工具,隻能用手剝開一顆顆的核桃,再碾碎進米餅裡,他想說它不臟的,他都是用乾淨的筷子揀出來的。

他咬了咬唇,“我,我知道,我現在還,還沒有什麼,但我一定,給你掙很多很多。”

“你能掙什麼呀?”小帝姬說,“你就是個凡人,連靈根都沒有,運氣還那麼差,三十五歲就要死掉啦,你快彆想啦,好好養幾l口家畜,攢點錢兒,早點娶個媳婦兒傳宗接代吧,或許還能留下些什麼呢!”

“今天就是我們最後一麵啦。”

他不甘心。

他怎麼能甘心?!

這絕不會是他們的最後一麵。

他發誓,此生必當不擇

手段往上爬。

爬得更高一點,更高一點,直到爬回我的神女身邊。

為了更早一些爬到這至尊帝姬的身側,作為一名貧家子,他放棄了遙不可及的狀元之路,他在無權無勢的十七歲,在一間昏暗又糟糕的小屋子裡,在還未體會到那動人的情/欲愛恨時候,就親手閹殺了自己。

為我的至高傲慢的神,獻祭我所有。

他進宮做了一個小太監,從內侍到掌事,從殿前到禦前,他殺的人越來越多,奪的權越來越盛,三十六王國的王公貴戚,公主嬌姬,都可以是他籠中的狗,隻要他高興。

他所做的一切,隻為在重逢之日,她問出的那一句——

“咱們以前見過嗎?”

他可以從容且麵帶微笑地回答。

“是的,神女殿下,我等您很久了,您還記得我嗎?”

還記得哪個被你羞辱過的小□□嗎?我是凡人,我沒有靈根,可是您看,我一樣主宰著這所謂的天下豪巨。

陰蘿:?

她隻是為了湊個氣氛,故意問一問的哪,還真是以前見過的嗎?

雖然蛇蛇的記憶還算不錯的,但要她在茫茫眾生中,尋一張百來年都沒有見過的麵孔,簡直就是在為難她的腦殼!

於是她很真誠地問,“你誰哪?是那個渴死了偷喝我洗腳水的凡人小子?還是那個背過我過河的凡人小和尚哪?唔,唔,我想想,還有誰來著?喔,是不是哪個偷了馬蜂窩被馬蜂蜇成麵餅的凡人倒黴蛋啊?”

內相宴享那一張完美無缺的笑臉,崩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凡人,小子。”

陰蘿奇怪看他,“你會跟一個玩具從頭玩到尾的嗎?當然多人才好玩的呀。對了,你沒說,你是誰啊?”

她沒認出來。

她沒認出來。

她沒認出來!!!

宴享內心湧起一片黑色潮海,漫過他的雙眼。

也是,這九天神女哪裡會記得螻蟻的一麵,他為她受儘屈辱的前半生,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甚至沒有名姓的玩具。那他往上爬又有什麼意義?隻是為了她看一看螻蟻有多能忍辱,為了再見她一麵,可以連命根子都不要?

陰蘿見他僵了半天,敲了敲桌子,“不是要伺候用膳麼?你快點兒的!”

宴享回過神,見她神態仍舊天真無邪,似乎根本沒有將這一場重逢放在心上。

他長睫陰冷烏黑。

“嘭——!!!”

那一塊蜜餌米餅被砸進了鹵梅水,濺濕了陰蘿胸前的一枚蛇紋美玉項圈。

他如鬼魅一般低首,那冰寒的掌心不知何時抓住她的束發羽冠,指骨裡還纏著幾l縷發絲,似提著木偶絲線一樣提著她,麵孔陡然逼近,眉間那一抹黑豎線邪詭無比。

???

陰蘿震驚。

你個騷貓,不就是沒認出來嗎,說翻臉真翻臉啊?

“看來殿下該伺候的,不是用

膳呢。”他低語道,“就讓奴婢,教一教殿下,怎麼學乖。”

明經堂重新開啟。

祭酒學子們急忙探頭去看,便見那血紅蟒袍的內相提著一頭綢緞般密發出來,笑吟吟道,“這瑤笙公主可真是趣兒,頂著孿生哥哥的身份,混入社稷學宮。諸位,你們說,咱們該如何懲戒這個頑皮的公主殿下呢?”

眾生嘩然。

李燕嫣微微鬆了口氣,她可真是走運,瞎貓也能撞上死耗子。

陰蘿臭著一張臉,揮開了宴享的手,“我父皇自有交代,輪得到你一個閹狗置喙?”

她同樣沒放過拖她下水的李燕嫣。

“既然如此,大家都彆裝來裝去,怪累的呢。”她揚了揚下頜,點著罪魁禍首,“那束胸一股小廢物的味兒,可不是本宮的,喏,你們把這位九皇子的衣衫扒了看看,想必也是一番驚喜呢。”

李燕嫣嚇得捂住了胸,躲進了大皇子李長治的懷裡。

李長治安撫她,又歎息著說道,“瑤笙妹妹,為兄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拖嫣兒下水。我們兄弟相處多日,我們豈能不知道她的身份?”

“是呀,都摸遍了,還一個比一個會裝傻呢,也隻有小廢物天天扭著腰兒,還覺得自己男扮女裝天衣無縫!”陰蘿毫不客氣罵她,“蠢貨!拉稀貨!裝個男人都能弄丟束胸你怎麼不把腦子丟了啊!還敢拖本宮下水!遲早捏碎你那狗屎一樣的腦子去喂魚!”

“李瑤笙,你說話注意點!”

皇子們紛紛仗義執言。

姑奶奶一記呸呸水,一個都沒放過。

因為社稷學宮規律戒嚴,陰蘿又是公主之尊,她被宴享這個翻臉無情的死太監押進了仙皇李謀的長生宮。

“瑤笙,你讓父皇很失望。”

從珠簾內,傳來一道渾厚威嚴的男聲。

“奪,北道大行台一職,再領一百九十八鞭。”仙皇淡淡道,“宴先生,您來替我管教一下我這不聽話的女兒。”

宴享拱手,“唯。”

他挾起了陰蘿那一條白蛇腰鞭,笑容泛著血戾豔色,“公主殿下,可能會稍微有些疼,您忍一下。”

“嘭!嘭!嘭!”

隻在眨眼之間,那嬌貴的人兒被抽成一尊血玉,她背脊不曾彎過半分。

鞭罰之後,仙皇又問,“吾兒,你可恨父皇罰你?”

“不恨,您是我的父皇,我的君國,兒臣有錯,您罰得很應當。”

陰蘿雙手交疊,覆上額頭,姿態頗為恭謹溫良,卻在低頭的那一瞬後,眸光閃爍著陰狠鷙毒。

隻是。

我敬愛的父皇哪,您很該收拾收拾,準備駕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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