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第四個火葬場(1 / 2)

“嘻嘻,嘻嘻,這可真有意思。”

蘿碧雪玩著肚臍眼兒的小鈴鐺墜兒,她從少年劍客的懷裡挪開,翻到窗台,晃著一雙瑩潤腿肚,腳趾頭粉圓齊整,還戴著一套水梨花的銀飾指環,隨著晃動水波粼粼,那一朵半開的薄白水梨花也搖搖欲墜。

“這些時日,光是要救你出水火的天命之女都湊一桌馬吊了!”

“難得她們千裡迢迢,百般心思,誠心都要感動天地了,要不你就舍一舍身,讓這些天女神女,救你一救?”

蘿碧雪搖著指頭的梨花兒,故意踢到少年劍客的腿肚裡。

少年劍客隻是翻了個白眼,“臭婆娘,你少添亂了,這些女的衝我而來,是因為我身上有利可圖,我若是不能用更大的利益回報她們,她們得翻臉整死我!”

他又不是個蠢的,這樣明顯投懷送抱的陷阱都看不出來,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便是落魄遇貴人,那貴人也是看重你的潛力跟前程,日後起來那也是要還的!

父母尚且圖兒女將來,何況是一個陌生女人的施恩?

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飯!

“嘻嘻,說不定是不圖回報的真愛呢?”

“你若真是那落魄的小天神呢,正神歸位,風光無限,再娶個救贖你的聖女,嘖,真是好一段感人至深的天地佳話,哪,我也不多要,把你的好東西分我一半就成了,不然我的情蠱發作起來,可是饒不了你的!”

“……情蠱?”

鄭青穗沒想到峰回路轉,立即道,“原來她用情蠱控製了你,難怪你如此離不得她!”

到了這個關頭,鄭青穗豈肯功歸一簣,連忙從腰帶取出一隻白瓷瓶,“這是解百毒的,你快吃了!”

少年劍客:“……”

那小毒仙驀地爆發一陣狂笑,“哈哈,笑死我了,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小神女哪?究竟是哪個蒼天派你來救他的?這還沒救到,恐怕都得被蠢死啦。”

鄭青穗麵皮漲紅,這滿神洲的神祇,就這鄭陰蘿愛取笑、玩弄他人!

將自己的愉悅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她不禁想,那些神祇哥哥到底是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惡女?

蘿碧雪笑完之後,雙腳直接插入了少年的腋窩,半截身體趴在窗台,她腰肢柔軟如白蛇起伏,“我要勾他,還需要下情蠱?你以為這世間兒郎,都要下藥才能得到他的嗎?”

她指尖飛過一隻黑蝴蝶,被她嘟起肉粉唇,輕輕吹開。

“今夜魔女無事,想看一看神女的墮亡,赤懷燦,你讓她演給我看,好不好?”

氣氛陡然一變。

少年劍客那一雙清澈圓潤的眸子倏忽染上了一絲煞氣。

“……開玩笑的吧?我,我可是來救你,你,你不能殺我,你這叫恩將仇報,日後,日後你會後悔的。”鄭青穗咽了咽喉中唾沫,不住後退,“再說,你不是,一天隻殺倆人嗎?你已經殺了他們,怎能再殺我!”

“少年的原則,不就是為了心上人而破嗎?”

那小毒仙還慫恿了一句。

“小劍聖,你今日若是破了這鬼原則,我就讓你在上邊,成不成?”

“……”

少年劍客的呼吸顫了,回眸的那一眼連眼眶都泛紅了,“……真的?臭婆娘,你再敢糊弄我,小爺折斷你的腿!”

鄭青穗被她惹得發毛,“你,你慫恿他殺人?虧得你還是個神——”

她連忙捂嘴,止不住的懊惱,她怎麼連她的身份都暴露出來了?

“喔?原來我也是個神呢?”

蘿碧雪饒有興致支著臉,“小劍聖,看來咱們是一塊兒曆劫的,這些天女聞著味兒就上來送救贖,看來是想要拆散咱們,讓咱們渡劫失敗呢?你說,咱們該如何回報她們的好意呢?”

“……當殺。”

少年劍客的掌心滑出赤紅雙劍,那劍柄上還各自係著一條碧玉小蛇,佩著長長的雪青色劍穗。

當劍穗似一簇花穗般絢麗綻開,輕盈身法亦如遊龍入海,鄭青穗躲閃不及,又一次迎來了終結,鎮盤也出現了一抹暗青裂痕,消失在原地。

“鏘!”

雙劍入鞘,穗花輕擺,碧玉小蛇血淋淋吊著蛇信子,亦如小毒仙那一張乖戾的嫩臉兒。

“嘖,死了,真是不經玩兒。”

小毒仙抬腳碰了碰,被少年劍客後抱起來,他皺眉嗬斥。

“臟,彆碰。”

蘿碧雪轉臉,親親熱熱啄了他那血氣唇一口,孩子氣地抱怨,“你豔福不淺呀小劍聖,都是一些天女神女來救你,要貌有貌,要腰有腰!偏沒有來救我的?我是不值得他們來救嗎?”

那雪青色的劍穗纏上了她的腰段,少年劍客抱起她的腿,分開在腰側,壓在牆壁上掛著那一副獅吼觀音像,帶著濃重的醋意與敵意,他莽然撞了上去。

少年人熱愛如沸血,口息也炙熱顛沛。

他將她囚困在雙臂之間,眼中潮水危險上湧。

“小毒蛇,你想讓那些俊美天神救你?怎麼救?……這樣嗎?”

粗糙的、覆著一層厚繭的掌心伸進去,摩挲著皮膚都微微刺痛,他輕車熟路入了紫花穗似的裙擺,勾起她腿邊綁著的一條緊緊小皮繩,裡頭係著一顆金銀小鈴鐺,養著血蠱,當這苗疆蠱女情動之際,這血蠱就會咬著鈴鐺啷啷響起來。

他極愛聽。

小皮繩拴住了少年的青獅頸,勒得他青筋暴起,不住喘息。

“……不準。”

他咬著她的小鈴鐺舌,啞得近乎失聲,“不準他們救你,也不準他們愛你!”

“那人家渡劫失敗怎麼辦嘛。”

她輕輕踢著他的腰,腳趾頭蜷縮又舒展開來,她有一下沒一下戳著他的皮肉褶皺。

“……有小爺在,你死也有墊背的,你怕什麼?”

他也玩起她的腳趾頭,圓嘟嘟的,又很水,他壓了壓她那大拇指的指甲蓋兒,泛出一

枚雪白小月牙。

於是花辮小觀音滿意了,騎起少年的蠻獅背,乘著風浪,一路西行。

於是世人或多或少聽過這樣的傳說——

鬼市深處,有一座心想事成的賭坊,聲名,財富,美色,陽壽,賭資應有儘有,當你走投無路,懷著最後一絲希望,掀開這座賭坊的花蛇棉簾時,請遵循賭坊唯一的活命規則,那就是不要盯著蛇女老板娘超過一息。

否則,無論你手氣多好,贏得多盆滿缽滿,你都走不出這座蛇女賭坊。

而你最後見到的,從陰影處緩緩走來的英武少年,疏星脈脈的眸,血氣充沛的唇,正直得就像是一柄出鞘的武者烏刀。

但他寒光一掠,劈開的卻是你的身魂。

“今年的鳳仙花開得可真好。”蛇女抬著一支銀砂紫翡翠的小煙袋,煙霧繚繞,吐了一口小圈兒,又從少年武者的喉結潰散逃開,他正低著頭,一身血衣粼粼,卻給她的腳指甲貼著鳳仙花汁的絲帛,用布條熟練地纏縛。

“喂,看在你賣力的份上,要不再開一次賭局?你贏了,你就可離開這座鬼事賭坊!”

“……求之不得。”

然而少年武者屢戰屢敗,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座蛇女賭坊。

很久蛇女才從一個客人的口中得知,這少年武者身死之前,曾是名動諸國的小財神,逢賭必贏,逢局必過,從無敗績。

又或者是這樣的街巷豔聞——

城中富戶生了一場大病,奄奄一息之際,找了個衝喜小新娘,然而他身患重疾,於是拜堂的重擔就落在了小少爺的身上。小少爺是過繼的,還未弱冠,卻是文武雙全,濯濯如春柳,行為舉止都無可挑剔。

小少爺還曾是鹹平寺帶發修行的俗家弟子,隻因家中無香火繼承,被迫中斷了出家的念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少爺對新進門的小繼母百般挑剔,常常鬨得不歡而散。

而在富戶大老爺與小繼母圓房的那一日,丫鬟海山卻聽得新房傳來一聲急促慘叫,她忙提裙去看——

富戶大老爺暈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小少爺將那個頭比他還高的小繼母束了雙手,壓在那一叢石楠花上,他膝骨幾乎大逆不道,頂開了對方的絳紅小裙,“你在廟中許願家財萬貫如意郎君,是我撿到你的花箋!我跟你拜的堂!我送你入的洞房!你第一盆洗腳水,都是我打的!”

“你誘我,騙我,如今你倒是想要安穩一生?!”

“小娘,你不就是想借種生子麼?我就……不行麼?”

後來丫鬟海山成了小繼室的唯一心腹。

再後來這家掛起了靈布白幡,那小繼母哭倒在年輕繼子的懷裡。

雙方都沒再嫁娶。

有人私底下就說,這小少爺繼承了家財萬貫,也繼承了那青春年歲的小娘。

而在這紛繁雜亂的傳奇中,有心人總會尋到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