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第四個火葬場(2 / 2)

可赤無傷不聽,他雙臂箍著她不放,情天禁也越插越深,絞得他臉色涔白如霜,那一頭赤紅的狼尾短發浸泡久了,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光澤。

“……像你這樣的蠢貨,養一萬年也成熟不了,你也彆當情天禁的兵主了,你成全我算了!你去死啦!”

祖宗這樣罵著,卻將情天禁抽了出來,霎時染為一片血海。

赤無傷失血過多,驟然脫力,朝下沉去,他指尖劃過她那冰冷滑順的發,再沒入海水裡,隔著滔滔白水,鄭陰蘿的麵容也逐漸變得扭曲陰冷,她那一雙泛著猩紅芒光的眼眸同樣俯瞰著他的淪墮。

他費勁揚起手臂,朝她的方向,眼皮愈發沉重無力。

鄭陰蘿……好冷。

我要你牽一牽我,像小時候那樣,把我

欺負哭了,又擔心我回家告狀,就把我牽出了八千裡的路,走得眼淚乾了,小腳板都磨出了血泡,事後五位哥哥也隻當是我閒著沒事乾兒,故意折騰自己。

——她不會來救我。

絕不會。

少年天神喉嚨灌滿血水,視線逐漸模糊。

說不上多失望,隻是有一種意料之中的塵埃落定,鄭陰蘿從小就是個小霸王,看上了就搶,搶人家的不給還,長大也是如此,要她吐出一口珠,剜下一片情,簡直比割她肉還難受。

她精明又謹慎,心性還很殘酷,那雙烏溜溜的春日照花小眸裡,照的隻有她那大兄鄭夙。

——她總不會愛人。

好可惜,也來不及教她愛惜自己。

鄭陰蘿,我死了你會哭嗎?會像小爺為哭的那樣,給小爺掉好多的小珍珠嗎?我想著你為我多哭,可又不想你哭。你總說小爺沒長大,可我已懂了這世間百疾,多苦,少甜,還有這一絲稍縱即逝的情歡。

少年獨自迎風,對敵,再為心上人拜佛,死去,是不是……也算得上一等的蓋世英雄了?

“嘩棱——”

水浪被攪得破碎,他隱隱約約看見了,鄭陰蘿那一張青白猙獰的小臉,被壓力頂得變形,那雙唇仿佛還在說——

‘我真是欠你個鳥祖宗的!!!’

他有些想笑,但笑不出來,哪怕當她雙唇貼在臉頰,他仍然沒有幾分真實感。

“……鄭陰蘿……唧咕……”他像溺水的魚兒,吐出幾個水泡,“給小爺,燒多兩箱話本,要,要那種,少年仗劍天涯,被拐進黑店賣身三日三夜的,那老板娘峰回路轉還是自己兒時的小玩伴……”

“——不準死,給我涅槃去!”

“唧咕,啊,什麼涅,鄭陰蘿,我還在阿兄的床底藏了一些寶貝……都給你了,彆便宜他們……”

這個傻鳥,都什麼時候,還惦記著轉移財產呢!

陰蘿吸了一口幽藍龍息,吻入他的失血雙唇,平靜的海麵開始掀起巨浪漩渦。

赤無傷身上的神血流得越來越凶,幾乎將這一片海域染成血巢,熱到極致燃起了火星兒,眨眼又淪為赤血火海,他迫不及待反吸著她那一條血信子,手掌從她的腰側漸落下去。

他摸到了一條逐漸成形的,矯健的,蠻勁剛強的龍尾。他著了迷,沉落下去,親吻起她那剛硬的、熱氣起伏的龍腹。

“——承蒙天棄,今日曆二萬二千零一重神獄,破我死劫枷鎖,修我不世之功!”

她仰天長嘯,龍吟聲貫徹天地。

而自她那額角,在她嘶叫聲中,破開皮肉,血肉迸濺,蜿蜒出兩枝血瑪瑙似的龍枝。

刹那翻江起浪,雷聲大作,轉眼下起了一場潑天大雨。

——龍吟!潮海!證無上神道!

我欲化龍,追天而上,天道奈我如何?

少年也輕鳴一聲附和,化作一頭殘翼的赤血鳳凰,繞著她不停地盤旋鳴叫,尾羽流著絢麗的焰火,而那湧起的一陣陣潮水霎時成了血巢梧桐枝,荊棘叢生,尖刺遍布,祂卻極為歡喜,任由那尖刺穿破聖軀。

——鳳鳴!棲梧!以涅槃之火,同證無上神道!

龍鳳雙證長生神道,天地為之永歲一刹!

千夜昏暗之後,從那雷雨血海裡,緩緩浮起兩道身影。

那少年鳳君早就褪去了那一身赤紅,那短發黑黝黝的,深暗又鋒利,殘金色的瞳孔也變作了似妖非妖、似魔非魔的雀頭紫,唯有那一根情貞小辮子,還是鮮紅的模樣,在臀尖搖搖擺擺。

而血海溫順至極,從少年的臂膀分流,他擎起一具潔白無瑕的少女聖軀,血瑪瑙的龍角長枝,眉梢旁盤著一條遊動的血瞳小白龍,而在她周身則是覆蓋了一層華美齊整的雪冷鱗片。

一顆顆血滴從她茸茸細細的白睫毛滑落,她睜開了一雙鮮紅欲滴的龍神瞳。

“該,討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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