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她和往常一樣來到病室。
幸村不在,隻給她留了一張便條,告訴她他此時正在做一個比較複雜的檢查,要到中午才能回來。
PS:之前你說過的,很想看但已經買不到的古早漫畫,我拜托蓮二給你找來了哦。就藏在這間病室裡,根據提示找找看吧。
幸村還特地給她設計了小遊戲啊……明野心裡泛甜,禁不住把小紙條在心口貼了貼。
——第一個提示:狹窄,黑暗
她捏著便條略作思索,開始在各個靠牆的縫隙尋找起來。不一會,在床頭櫃背後發現了一張便利貼紙。
——第二個提示:偶爾會見到光
明野很快在櫃子裡找到第二張貼紙。
看不到幸村本人難免有些寂寞,但好像他正陪在她身邊,笑看著她在小小的病室裡翻來找去一樣。
一想到他悄悄為她做的這些她就好開心。
明野最後在床墊下找到漫畫。書頁發黃變軟,但封殼被擦拭得很乾淨。
“我找到啦精市!……話說回來柳さん也真厲害呢,這種古物都能找來,下次見麵得好好道謝才行。”
這是一本多年前的少女漫。明野之前隻看過一點片段,苦於找不到全本。在和他聊天的時候隨口提過一次,沒想到他會一直記得。
她津津有味地翻閱起來,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中午幸村回到病室。
明野化身掃描儀,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情緒很好,麵色紅潤,頭發整齊。沒看出什麼的特彆的。
幸村突然變得有些拘謹,不願離她太近。她每次靠過去都會被他捏鼻子。
他說:“午後也有複雜的檢查要做,三點半以後才能陪你了。在這之前,你就看著漫畫等我吧。”
明野陪他吃過醫院的午餐,他沒坐多久就被護士叫走了。
下午三點半,他汗淋淋地回來。
“精市!”明野像是剛出殼的小雞一般奔向他。
“現在不行。”幸村抵住她的臉不給抱,“我要去洗澡。”
明野的臉頰高高鼓起,“怎麼樣的檢查才會這樣?你最近好可疑哦。”
幸村歪了歪腦袋,現出意外的表情,“嗯?你想一起洗,可以啊。”
明野頭頂炸開一朵蘑菇雲,“我才沒說過這種話!”
直到他笑吟吟進浴室,明野才反應過來:又被他糊弄了。
洗澡出來的幸村高高興興地來抱她,明野有了小情緒,一次次躲開就是不給抱。
為他擦頭發的時候,明野問:“所以你到底在做什麼檢查呢?那麼久那麼累。”
“那叫做ゴミヤゲトブラクストガレリング。”
“ゴ、ゴミヤゲトブラクストガレリング??”
“……”
幸村沒想到明野能準確複述他隨口胡謅的這一串。
“是最先引
進的技術,就算醫院工作的醫生們也不一定知道呢,在網上估計也查不到吧。”
明野老大不開心地鼓起臉頰,“你這說法……好像在說‘我是隨口亂說的,不要拆穿我’一樣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彩。”
他突然之間好認真,讓明野跟著緊張起來。“是?”
“可以親親你的臉嗎?”
明野頭上炸開今天的第二朵蘑菇雲。“為、為什麼話題會拐到這個方向?!”
“不行啊……”
他憂鬱地垂著眼簾,那模樣看著就令人心疼。
“也、也不是不行……”
深夜,已經躺在床|上的明野突然驚身坐起:“啊——又被他糊弄過去了!”
翌日,即周日的清晨,明野特意來得很早,但幸村還是不在病室。隻留下一張說明他正在做檢查的紙條。
那本漫畫昨天看了一半還不到,她脫了鞋,坐在他床|上看了起來。除此之外,這一整天都是昨天的複刻。
下午,明野一聲不吭地給幸村擦乾頭發,不管他怎麼逗她說話,都隻以嗯嗯啊啊的單音節回應。
然後,她麵無表情地站在窗邊對著庭院發呆,幸村從身後抱過來她也沒什麼反應。
“怎麼了,一臉沉重?”他從她身後探頭,觀察著她明顯不開心的表情。手臂從她胸前繞過,輕撫她溫熱的臉頰,像是要把她的表情推得開心一點。
“沒什麼。”她淡淡回答,“我隻是在想,能和護士姐姐獨處真好啊。”
幸村渾身一僵,揉她臉的動作也一並頓住。
實際上除了家人以外,不論男女老少對他都懷著不同程度的敬畏感。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被人以“莫挨我”的態度麵對。
大腦宕機片刻,狂喜淹沒了幸村的內心。這可是明野第一次對他鬨彆扭啊,她感到寂寞了,她在撒著嬌要他哄。
好可愛。
他收緊了雙臂,將少女更深地圈在懷裡。
“是嗎?我不覺得。彩醬以外的異性看在我眼中沒有任何區彆呢。”
明野:冷漠.jpg
“區彆可大了,對方是位大美人呢。”
“彩醬才是世界誕生以來最美麗的女孩子。”
明野的冷漠麵具出現裂痕,她強忍著壓下嘴角。
“光是美麗有什麼用,成熟溫柔的大姐姐才是最有魅力的。”
幸村從善如流,給她換了稱謂:“沒這回事。彩小姐才是宇宙自誕生到消亡期間最有魅力的女人。”
明野再也裝不下去,一秒破功,“宇宙自誕生到消亡期間是什麼?你太誇張了啊。”
幸村笑著放開她,往床沿坐下。“不氣了?太好啦。”
“精市,彆瞞著了,告訴我吧啊——!”
她正說著被幸村絆了一下,朝後跌坐在他腿上。
明野嚇得麵色蒼白,“啊啊啊啊啊——那裡,那裡那裡那裡!”
“已經愈
合了,你擔心過度了。”幸村舒舒服服地抱著她,摸摸她的腦袋。但明野還是動都不敢動一下。
沒辦法,他隻能抱她一起坐在床|上。
和之前並排靠坐床頭不同,他讓明野橫著坐在他腿側,將她光潔纖細的雙腿搭在自己腿上,攬著讓她靠在懷裡,像在疼愛小孩子一般。
“我本來想瞞著,至少出院再告訴你。現在看來也瞞不下去了呢。”連續糊弄她一個星期,幸村也怪難受的,乾脆都說了出來。
“其實我從上個星期就開始複健了。”
“複健?”
“嗯。未免病情變化,醫生一直要求我靜養。入院以來我基本就沒怎麼動過,身|體已經相當遲鈍了。”
明野還是害怕碰到他的胸腹,隻輕輕將腦袋靠在他肩上。幸村那棱角分明,但又必須用“美麗”來形容的側顏近在眼前。
“那也沒必要瞞著我吧。”
“即便我不能像這樣和你說話,你也想陪著我嗎?”
“嗯。”明野點頭。
“所以我才要瞞著你。”
“為~什麼啊。”明野委屈狀。
幸村的手懶懶地搭在她腰上。“因為很難看。”
以前能夠輕鬆做到的,現在做起來極其費力。身體協調性很差,久不久還會跌倒一次。就連剛出生正在學著站立的馴鹿都比他好看,怎麼能讓明野看到那樣的自己。
“我才不會覺得你難看。”
“但是我介意。”倔強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正像個14歲的固執少年一般。
“雖然我在你麵前又是暈倒又是大喊大叫,已經夠沒形象了,但我還是想儘可能減少一些不好的印象。”
明野換位思考:的確,她也有很多不希望幸村知道的事。
“知道了,我不會去看的,我就在這裡等你。”
“作為交換,我回來以後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哦。”
他邊說邊揉揉她的腦袋。明野笑著去拍他的手:“頭發要亂了……”
話終於說開了,一種毫無間隙的感覺讓他們卸去渾身力氣挨在對方身上,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感到說不出的舒心自在。
“啊,還有……”幸村白玉無瑕的臉頰微微泛紅,“我洗澡前也不可以靠近我。”
明野想到幸村那恐怖的出汗量,她就是最累的時候也不曾那樣過。他才做的手術,卻每天都……
“很累嗎?”
“如果我說累你會安慰我嗎?”幸村笑看著她問,笑容中滿是狡黠的孩子氣。
“嗯。”明野乖巧點頭。